“哦?”
杨广楞了楞,随后便眸光森然的注目着裴蕴,眸光闪动。
此时也不止是这位大业皇帝,便是李渊,也觉讶异。
在殿中诸多众臣,要说用兵之能,就只有裴矩,宇文述,段文振这三人,可以当得起‘兵法大家’这二字了。
宇文述不用说,当朝左翊卫大将军,身经百战,战功赫赫。
兵部尚书段文振,更是朝中柱梁,大隋定海神针。开皇年间,段文振奉先皇之命,以行军总管之职统帅大军,大败突厥达头可汗,斩获无数。
至于裴蕴,这位当朝黄门侍郎,不但是为天子经营西域,平灭吐谷浑,分裂东西突厥的无双智者。年轻之时,更曾率三千敝卒,平定岭南,攻灭俚帅王仲宣数万大军。用兵之能,并不逊于当世任何名将。
可段文振反对征讨高句丽,屡劝天子而帝不从,裴矩也曾力谏天子亲征,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而之前大业皇帝,之所以能够强行推动辽东之征,完全因其独断专行,加上内史侍郎虞世基,兵部侍郎斛斯政等诸多亲近忠臣之力,
裴蕴让天子垂问这两位,岂非是自找霉头?
可杨广随即就若有所思,唇角浮起了一丝莫名笑意:“御史大夫之言,大有道理。伯通(宇文述字),弘大(裴矩字),还有段爱卿,不知三位,可有言以教我?”
宇文述当仁不让,不等杨广开口询问,就语声慷慨势。
这是晋末以来的遗毒,那时五胡乱华,诸族混战。地方汉人大族被形势逼迫,在各处险要之地大量建造坞堡,聚集甲兵以求自保。
而在开皇年间,民间私藏之甲,不下九十万具。
即便朝中颁发了禁甲令,严禁墨甲交易,也未能将这数字降低多少。
“此为良策!”
段文振凝思道:“据臣所知,汉晋边军之甲,大多都为抵御匈奴鲜卑而造,战力强大,用料十足。虽是年代久远,可只需零件未曾磨损太重,那就只需稍加修缮改造,便可用于辽东之战。”
众所周知,汉晋时的造甲之术,远胜当今,
“而朝廷如以征辽为名,将强征与赎买二策并行。以高出市价两成的价格,向民间收购。那么以臣预计,至少可从民间收得墨甲七万尊以上!”
李渊目光闪动:“此为一举两得之策。”
他没说明这一举,到底是哪两得,可此间诸臣,却都已领会其意,
“七万尊墨甲,还不足以让征辽府军全数换装。可如今距离入冬,还有半年有余。大兴(长安),洛阳,太原,江都,襄阳,成都六大督造司全力开工,六个月内,至少可打造制式墨甲六万具,距离十七万缺口已经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