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其实就是一个身份卑微的民女,竟然冒充前朝王爷后裔欺瞒先皇,该当何罪!”“一派胡言!”太后看到李润荷的尸体的时候神色不自然,浑身发抖的指向莫染,“你说这具尸体才是前朝王爷后裔才是哀家,有何证据!皇后,你勾结外臣结党营私,身为后宫女人竟然参与朝政,与教派苟合谋害容妃,现在还要诬陷哀家,罪无可恕!来人啊!把皇后抓住,立即处死!”
听到要处死莫染,宗政九秋再也坐不住了,他也该坐不住了。宗政桀带着人抬了一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闯入太后殿中,宗政九秋看见他的那一刻,想起那日在梁王府所说的话,他记起莫染的本性,想起自己说过的,江山也是,我的命也是。虽然这样的场面他不适合插手。“且慢!”太后的人冲了上来正要抓住莫染,宗政桀已经要上前阻拦,即使这个时刻会坏了今天的行动。众人正屏住呼吸的时刻,听到九秋大喊,且慢。莫染抬头看着这个终于开口的男人,心中感慨万千,做完今天的事情,她和他便再无可能了吧,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可能,只是没能早点遇见,只是他早生了一千多年,只是他是帝王家人……宗政九秋突然向太后下跪,“母后,即使您是儿臣的母后,然对先帝的欺君之罪,儿臣无法包庇。即使皇后所言皆虚,母后也该知道自己的确是犯下大罪。今日儿臣就要秉公执法,还望母后莫要怪罪!”
说完他站起身来对着众大臣道,“诸位,皇宫内苑出此大丑,今日便一并解决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宗政九秋知道宗政桀来者不善,自从秋离轩自杀之后,宗政九秋的确有如失去左膀右臂,叶栾又被派出监视宗政桀。宗政九秋已经让叶栾和秦砚在宫外支持,若无大变,宗政桀今日就算逼宫也不会成功。只是莫染当真请了五毒教的来了吗?宗政九秋不清楚,若当真如此,那么唯一不可控的就是莫染究竟会帮着谁?宗政九秋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哪种目的,他看着莫染胸口有些闷,总觉得自己在心疼,他又看了一眼苏蓉,忽然间难以捉摸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是喜欢莫染的,毋庸置疑,可是真的吗,不计代价不计后果,哪怕这个女人真的就是因为嫉妒要杀苏蓉吗?不会的,这个笨蛋傻女人怎么会杀人,即使是叶栾她都抱着他是孩子的念头嫌九秋欺负人,又怎么会谋害苏蓉?就像在古墓里那样,宗政九秋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还是可以比口型。我信你,只是简单三个字,还是和在古墓里一样,莫染一眼就看懂了。刚才那样的阵仗都不曾想哭过,这个时候她看着苏蓉和九秋,那种无法介入的无力感,命运捉弄的无力感慢慢的渗入她的心。她环顾四周突然觉得孤单,她曾经把这个地方当作是家的。谁让他信任她的?谁叫他再一次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给她温暖的拯救?她不要!这样她才能没有内疚不抱任何假意希望的去做她自己的事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考虑后果,鲁莽行事被人利用,她站在那里,开始茫然。
“好!今天你们都胆大包天要论起哀家的错了?”太后冷冷的看着众人,“难道诸位大臣无话可说?”“臣以为,皇后之事尚未查清,理应收押。皇后结党营私罪行可见,小王爷在场就是最好的证据,且臣等都是受了皇后懿旨前来。”苏寒站了出来,但是他大哥苏丞相依旧是按兵不动。有了出头鸟,后面的的大臣也都纷纷表示同意。“纯属污蔑。本宫若是结党营私,那你们这些人都是同谋。本宫未危害这江山社稷,也未干预朝政,反倒是太后娘娘,敢问苏大人,上次是谁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硬闯梁王府?”莫染转头看向苏寒,眼神凛冽,一如之前在年宴上斩杀逆贼英勇救主的时候。
一些胆小的立即就没了声音,苏寒倒是处变不惊,“皇后娘娘莫要冤枉了臣。臣只是为了查找逃狱的要犯罢了。”“这么说,苏大人是承认刑部无能,要犯逃了不说,还要太后懿旨才能出兵查找?苏大人莫不是多此一举?”“你!”苏寒没了话,这时候刑部尚书站了出来,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目无王法,巧言强词!”他不屑的转头向皇上跪下,“老臣还请皇上英明决断,此等毫无规矩的妖女乘早废了的好!”“欧阳大人莫不是老糊涂了?皇后娘娘英勇救主,何来妖女之说?我等既然来了,就该听听皇后娘娘有何依据,若是太后娘娘当真犯下欺君大罪欺上罔下……”
竟是户部侍郎替了莫染说话。“胡言乱语!蒋大人此话何意?是要动摇国之根本吗?”老先生怒目圆瞪,蒋大人也跪了下来,“臣并非此意,只是皇后娘娘一心为了皇上为了天下,又怎么会做出结党营私谋害容妃之事?那日年宴上的事可是有目共睹的。”这话一说众人也都赞同,不过皇后今天此举确实有失体统而且尸体发出恶臭阵阵,实在叫人咋舌。“众位大臣也不必议论纷纷了。本宫自知此举有违伦常,但是太后作为实在叫人发指,今日之事毕,本宫自当自入冷宫,不再霸着这皇后之位。管是容妃妹妹还是兰妃妹妹做了皇上的新宠,本宫都没有意见。”莫染讲出这样的话来,果然不再有人发出异议,哪怕太后气得脸上的粉都要掉下来了。宗政桀冷笑道,“知道诸位要证据,不知先皇的遗旨现在何处?”听到宗政桀询问先皇遗旨太后显然送了一口气,别的不敢说,那封遗旨确是真的。“在御书房,哀家放置的。”
宗政桀淡笑,“那就最好不过了,既然今日问皇祖母的罪名是以先帝之名,那么必然要请示先帝的遗旨。还请皇上差人取来,让臣等一观。”“大胆!你这是在怀疑太后娘娘假造先帝遗旨么?若是先帝遗旨是假,你那犯下滔天罪过的父亲早就活不到今天了!”老先生似乎还是义愤填膺的样子,他自然气不过,倒不是因为他是太后的人,而是人老了总会有些忠君报国的死念头,更何况当初那一纸遗旨是他们六部尚书和丞相一起公正的,这才饶了梁王造反大罪,如今梁王之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自然不是滋味。最后还是宗政九秋派了小木子等人去取来。先帝遗旨无假,本来是真的最好不过。“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就是哀家杀了这个女人又何如?一个犯了错的宫人罢了,你们有什么凭证污蔑哀家不是李家后人而这个死人是呢?现在所证先皇遗旨无假,本宫更是不可能犯下什么欺君之罪。反倒是你们!来人……”
太后正要发作,突然听到宗政桀说道,“敢问太后,遗旨上书何事?”太后不以为意的重复道,“皇子宗政九秋……”话未闭太后这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来她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坑。“没错!皇子。众所周知早就有旨意皇子宗政九秋封储君之位,归为太子,先皇难不成老糊涂了,非要写成皇子?那时侍奉先皇的婢女太监全都给先皇陪了葬,可是为了掩藏太后娘娘当初假传圣旨的罪行?”“即使这样又何如?皇上乃是天命所归,先皇有旨为证,你今日难道要效仿你的父亲梁王吗!”老先生还是一脸正气,仿佛别人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动摇他为皇上效忠的决心。
“自然是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利用皇后娘娘把各位大人请进宫呢?”宗政桀神色一变,这样的变故就是连莫染都不曾想到的,宗政桀的人立即控制了众位大臣,太后正在疯狂的喊着救驾救驾,殊不知刚才的一场闹剧的时间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外面的人早就被制住根本没法进来救他们。苏蓉一脸惊恐的护在九秋面前,宗政九秋反手将她护在身后,就是那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叫莫染心痛,她还没有从当前的局面里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叫宗政桀利用了,他不仅是回来报仇的。“宗政桀你好大的胆子!”宗政九秋紧紧护着苏蓉冷冷的看着宗政桀,和孤立无援的莫染。
“不会吧!还这么大阵仗?皇帝叔叔,你不会还以为秦大将军和叶小统领会来救你吧?”宗政桀突然大声的嗤笑起来,“我这大半年的蛰伏真就是闹着玩儿的吗!”又突然神色冷冽下来,“你以为外面的是谁!”叶栾的兵力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的势力,其速度其力量远比之前秋离轩做的那一次更迅速,因为上次叶栾带着秦将军的兵力救过皇帝,所以御林军的部署他再清楚不过了。而守城的秦砚打开城门,宗政桀的小部队都没有派上用场,梁王已经在军队的拥护下进了皇宫,路过的太和门的时候想起十一年前的大败,想起陈静的尸首孤苦的被吊在这里,恍然记起那日成婚,陈静恍然无措,却在看到他的时候镇定下来,明明还是陌生人却莫名的相信这个男人会保护自己,又记起小小的宇文城醉的不省人事然后在他怀里不知所云,说要嫁给他。
梁王没有停留,回忆一闪而过,现在他的目标只有这个天下,当初许诺这个天下给很多人,到头来他只是想独占而已,本来就是他的物件,为什么要拱手让给别人。锦岚疯了一样扑过去就要和宗政桀拼命,“你这个混蛋!早知今日,当初我怎么可能救你!”宗政桀不念旧情的举刀挡在面前,锦岚以为他至少还是不会伤害自己的,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却被一刀划破手臂。“锦岚!”血流出来的时候触目惊心,莫染一下子失控跑到锦岚面前,“你又不会武功逞什么能?谁让你逞能了!”“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这种畜生!”宗政桀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不觉叹了一口气,“师兄,城王。你也不要自作清高了吧!你以为那个人现在为什么浑身发抖提不上一丝内力?还不是你的功劳?”
其实算不得是莫染总把心思放在脸上,是锦岚自己有出色的察言观色的能力,他虽是猜得但是其实已经是肯定的说了,“曲真!”那个拿着兵刃架在太后脖子上的士兵转头看他果然就是曲真。“笨蛋,我说过不要牵扯蝎子他们,你怎么就听不懂呢!”锦岚一下子明白了今日之事果然莫染还是被好好当做了一把剑,恐怕秦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妹妹所以才答应加入了梁王的麾下。宗政九秋突然冷笑起来,依旧是冷漠的表情,而那样的脸色几乎是不被莫染看见的,那时候,莫染觉得自己会不会是年宴的时候搞错了,其实他们两兄弟不知何时就换了身份,又或许从来没有兄弟两人的分别。“千算万算朕输给了一个女人?”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宗政桀……我以为,以为这只是为了报复太后……我……我只是想给我娘报仇!”莫染一下子六神无主,没了刚才的神气样,瘫坐在地上,最后还是免不了落了一个众矢之的地步。“我不是,我不是!”她不是秦默,所以事情变得越来越糟,她不会武功不懂规矩也没有文采,九年制义务教育教会她的只有念书,简单枯燥的课余只让她学会了电视剧里的小把戏小正义。她早就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就像易小川失去素素的那个时候,可是她没有学到教训反而任由自己的简单爱恨去伤害了更多的人,朝堂之上的事情天下江山社稷的事情本就不是她能掌控的。
“皇上和太后本是一体,所谓唇亡齿寒。你个区区女流之辈何懂这江山社稷,当真是妲己褒姒这样的人物啊!国之亡矣!”老先生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而蒋大人和几个平时权利不算鼎盛的官员却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看来事先就站对了地方,而苏寒还盘算者如何去刑部调兵改变局面,苏丞相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自己弟弟在想什么,不过他已经是自身难保,若是今日梁王当真做了皇帝,那么他们这些太后党的必死无疑,自己虽没有正当光明的表明过立场,但是未来生死难补啊!
“皇弟!”梁王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叶栾以及众士兵。见梁王到了,那些人押着太后和苏蓉还有刚才在宫里抓住的妄图逃跑的大小嫔妃宫女其中兰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是要本王逼你?还是你自己禅位呢?”他手上的刀垂下就抵在太后的脖子上,“当然这个老妖婆,本王早就想杀了!是她害咱们兄弟反目,是她害本王父子分离十九年,是她,害死了静儿,也是她杀了父皇!”他冷笑,“当然看你是在乎皇位多一点,还是在乎你的女人和孩子多一点?”而正在这时,就在梁王以为一切都在把握之中的时候,谁也没想到的一个人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