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宛阳郡主的话,温丛薇对舒莫辞多多少少有了点心结,只舒莫辞的帖子还没到她手里,就被温漱流的人截了去,面对自家十三哥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强大气场,温丛薇不敢怠慢,一直迎到二‘门’,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各自上车往温老夫人的松鹤堂而去,她下帖来访,给老夫人请安是礼数。
松鹤堂中遍植松树,苍绿的松针在萧瑟的冬天很是惹眼,三三两两的白鹤绕着松树引颈而鸣,简简单单却有着说不出的古朴意蕴。
温丛薇见舒莫辞盯着白鹤看,笑道,“这些白鹤可是祖母的心肝宝贝,十三哥小时候偷偷捉了一只烤着吃,差点没被祖母拔了一层皮去”。
舒莫辞愣了愣,掩‘唇’笑了起来,焚琴煮鹤,还真像那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温漱流早在截到舒莫辞帖子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在舒莫辞给温老夫人请安时来个“巧遇”,本来想在舒莫辞进去一会后再进‘门’,不想远远见了舒莫辞窈窕的背影,时隐时现的小半张侧脸,竟是舍不得远离,索‘性’不远不近缀着。
红缨、方画很快发觉了,回头看了一眼,她们这一回头,温府的丫鬟也都跟着回头,在看到温漱流的一瞬,很是默契的扭回头当做没看见,温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除非温漱流开口,否则不管他干什么事,其他人只要当做没看见就好。
红缨和方画很疑‘惑’温府的丫鬟怎么这个反应,对视了一眼,觉得,唔,既然这些高‘门’大宅的丫鬟都不管。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吧?
还不太熟悉真正的大家闺秀的贴身丫鬟业务的红缨和方画很是不负责任的决定无视温漱流这种很不光彩的盯梢行为。
温漱流听见温丛薇的话嘴角就是一‘抽’,好吧,焚琴煮鹤啊,他温漱流就干过那么一件两件搓事,有必要挂在嘴边说么?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只要温丛薇稍稍提一句,祖母肯定又会把他的“光荣历史”津津有味的再说一遍。也不管别人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温漱流想了想。挑了条小路加快步子,红缨和方画发觉温漱流从小路走了,对视一眼。继续无视,好吧,这是温府,他爱干什么。她们也管不着不是?
因为温漱流这一改主意,舒莫辞刚进‘门’就看见敛着一双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温漱流。脚下微顿,好吧,这人还真是百无忌惮!
舒莫辞恭恭敬敬给老夫人行了礼,又给在场的温家长媳、温丛薇娘亲温大夫人行礼。最后才朝温漱流福了福,叫了声十三哥。
温漱流嗯了一声,笑道。“半个月没见,舒妹妹又长高了些。乍一看又瘦了些,祖母这儿好吃的多,舒妹妹今天可要多吃点”。
舒莫辞嘴角的弧度几乎维持不住,好吧,这人到底有没有做人未婚夫婿的自觉‘性’,避嫌啊,懂不懂啊!
温老夫人嗔怪瞪了温漱流一眼,伸手道,“快过来祖母瞧瞧,真真是个可人疼的好孩子”。
舒莫辞上前,温老夫人将她‘揉’进怀里‘揉’着她的双手,“可怜见的,这小手冰凉冰凉的,祖母给你捂捂”。
舒莫辞两辈子也没被人这么亲密的对待过,身子硬的跟铁块似的,全身上下的血都涌到了脸上,温老夫人大声感叹,“啧啧,年轻的姑娘家就该这般,血‘色’好,身子才好!”
舒莫辞,“……”
温漱流噗嗤笑出声来,舒莫辞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温老夫人总算是放开了她,又命丫鬟给她拿点心吃,吩咐道,“今儿正好请了戏班子,陪我老太婆多看会戏再回去”。
舒莫辞僵着脖子点头,温老夫人笑眯眯道,“快多吃点,吃完就吩咐开戏”。
舒莫辞机械吞着点心,温漱流看的有趣,哈哈笑道,“舒妹妹,不如你今儿别去看戏了,就在这吃一上午的点心,我给你画幅吃点心的画像,保证好看”。
舒莫辞两口吞下点心,“我吃饱了”。
温漱流笑的更欢,温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不用理这个‘混’世的魔星,咱娘俩看戏去”。
舒莫辞以前从未听过戏,也不觉得自己会喜欢戏子们咿咿呀呀的唱,不想听起来竟相当悦耳,唱词通俗却优美,倒也颇有趣味。
“喜欢?”
近在耳边的话让舒莫辞吓了一跳,转眼看去就见温漱流懒懒靠在她身边的茶几上,左臂撑着下巴,脸几乎凑到她耳边,舒莫辞不动声‘色’往后坐了坐,眉头蹙了起来。
“似嗔非嗔含情目,似蹙非蹙柳叶眉,舒妹妹还没有小字吧?我送舒妹妹一个,就叫嗔嗔如何?”
当着长辈的面如此肆意,若是之前舒莫辞定然翻脸,可所谓习惯成自然,她基本上已经习惯温漱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风格,只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准再胡说。
舒莫辞平时总是垂着一双明眸,此时羞窘瞪人眼尾的弧度完全展‘露’出来,宛如一双小钩子勾将温漱流的心一直勾到了嗓子眼,想要亲‘吻’那任世间丹青妙手难以勾画万一的明眸的冲动‘激’的他口干舌燥——
生怕失态,温漱流猛地转过脸去,闭了闭眼才将那双明眸从自己眼前挥去,心下不由苦笑,自己的自制力在遇到这丫头时简直弱不禁风,不行,婚期还得再近些,他向来自负洒脱随‘性’,万事万物从不放在心上,好不容易有了这般渴望的心情,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温老夫人在一旁听自家孙子调戏未来孙媳‘妇’听的津津有味,见火候差不多了,忙握住舒莫辞的手,“丫头,刚刚那句唱的什么,老太婆年纪大了,没听清楚”。
说着不动声‘色’打量着舒莫辞,唔,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些,一会多收拾些补品给她带回去,身子骨好了才好怀孩子,温老夫人想到自家粉粉嫩嫩的重孙,很是满意的笑了。
明明温老夫人笑的又和蔼又可亲,舒莫辞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勉强压下不舒服,陪老夫人闲话。
直到用过午饭后,老夫人要休息,舒莫辞才终于找到机会和温丛薇说话,厚脸皮的温漱流也因为没有借口,留在了松鹤堂。
温丛薇也在准备拜‘门’礼,听舒莫辞跟自己要温漱流的鞋样子倒是多了两分亲近,吩咐丫鬟去取,又道,“十三哥不喜衣鞋上绣东西,只是毕竟是拜‘门’礼,什么‘花’样子不用也不大合适,舒妹妹可要仔细了”。
舒莫辞从温漱流平日的穿着打扮上也看出了一点,只是温丛薇提点,她自然承情,点头谢过。
温丛薇见她神态落落大方,一点没有自己问小姑要未来夫君鞋样子的羞涩窘迫,暗暗佩服,“听说舒妹妹绣技绝佳,正好今儿有空,舒妹妹一定要指点我才行”。
舒莫辞连连谦逊,温丛薇吩咐拿出绣绷,两个‘女’孩儿便埋头绣了起来,时不时谈论几句,气氛融洽而宁和。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