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篱人很热情, 直接就当场给韩熠献歌一曲。
韩熠十分惊讶的发现, 当初在原著之中说高篱击筑乃是天下一绝, 可没说这位的歌声也很不错啊。
说实话这个时代的乐曲韩熠不是特别能欣赏。
倒不是说这个时代的音乐不如以后什么的,音乐这种东西其实没有那么明显的分界线,只不过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审美。
然而就算听不出曲子好听,他也能听出高篱的歌声高亢有力, 婉转自如。
这样一想,高篱和庆次非两个人在西市上人群最热闹的地方喝酒, 喝醉了就唱歌还相拥而泣, 这样扰民都没被人打死, 想来应该不是庆次非的武力值高, 而是高篱的歌声足够好听的原因。
高篱一曲唱完, 韩熠笑道:“我于音律不甚精通,但也能听出高郎天籁之音世间无双。”
燕川听后笑着说道:“你还真是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韩熠无所谓说道:“我又不是全能的,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 我就是不精通音律又能怎么样?我夸赞高郎可未曾违心。”
高篱开怀大笑道:“韩侯快人快语,与传言中截然不同,果然世人之言皆不可信。”
韩熠挑了挑眉,想当初赵王对他也是这个评价,现在他在外面的风评已经变了吗?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年在他手上吃过亏的人可是太多了, 这些人肯定会想办法抹黑他。
豪放直爽在一般情况下都是褒义词,这些人肯定不会这么形容他。
别说有歌有酒有雪景,这样的日子连韩熠都觉得惬意的很。
这就是他梦想中的咸鱼生活啊。
可惜很快这样宛若梦幻一般的景象就被打破了,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燕川跟庆次非显然已经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他们很想逃离这里,所以就将事情跟高篱说了一遍。
高篱十分惊诧地看着韩熠说道:“我曾听闻韩侯乃是墨家子弟,后来又有人说韩侯是公输家子弟,难道是真的?”
还没等韩熠反驳,燕川就果断说道:“当然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他师承何方,但之前还有人说他是儒家和法家子弟呢,反正这个人啊,会的东西太多了,你别想别猜,猜也猜不出来。”
韩熠看着满面通红的燕川,直觉这人大概是喝多了。
想到他喝多了,他就不由得想到了魏舞,想当初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他跟燕川都有点扛不住了,甚至颜徵都扛不住了,魏舞还清醒得很,甚至还能“追杀”燕川。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虽然过的也挺苦的,但也是真的开心。
韩熠忽然就化身为哲人,开始深思——现在的颜徵,真的开心吗?
他觉得颜徵应该是开心的,看着自己的国家在他的手下一点点变得更加强盛,对于颜徵来说应该是满足的。
但这也只是他以为而已,他好像很久没有问过颜徵是不是真的开心了。
韩熠想到这里忽然就很想去见颜徵。
“阿熠?”燕川伸出大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韩熠回过神来,发现高篱跟庆次非已经开始抱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唱歌一边哭了。
高篱也是神人,一手搭着庆次非的肩膀,另一只手还能偶尔击筑,当然也只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毕竟只有一只手。
韩熠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人鬼哭狼嚎的样子,觉得自己对于高篱的印象已经完全颠覆了。
燕川醉意朦胧问道:“怎么了?发什么呆?”
韩熠一脸沉思说道:“我觉得这两个人现在特别适合唱一首歌。”
燕川:“嗝,啥……啥歌?”
“好汉歌!”
这个场景可太合适了,而且高篱的声音可塑性是真的强,感觉什么歌都能驾驭的样子。
燕川听后有些懵:“这是啥歌?俺……俺咋没听过?”
韩熠大概也是有点喝多了,张嘴就是:“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北斗!”高篱在那边拿着酒壶还跟着应和了一声,调子居然还没错!
韩熠嘴里乱七八糟的唱着:“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燕川顿时来劲了:“走走走,我们现在就走!”
庆次非也跟着糊里糊涂的站了起来:“嗝,走!”
于是刚唱了两句歌的韩熠一抬头发现院子空了,顿时一脸懵逼的跑出去找人。
等他找到人的时候,这几位正坐在雪地上,周围围着一圈侍卫,看上去双方都很为难的样子。
燕川嘴里还唱着已经不在调上的:“说走咱就走……”
他这个不在调上,庆次非那个也有点够呛,两个人合起来简直就是魔音穿耳二重唱。
最神奇的是他们两个唱着各自的调子,居然没被对方影响,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投入的一批。
然后他们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在旁边有着两个走调走到天涯海角的人,自己依然坚持着唱着正确调子的歌。
韩熠都要看傻了,别说是他,旁边的侍卫们也都一脸懵逼——这群醉鬼是要走去哪儿啊?
他们倒是没怀疑燕川要带人逃跑,就没听说过谁逃跑还要先把自己喝醉了的!
现在高篱和庆次非手挽手肩并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刚刚燕川只能往这俩人之间瞎凑活,结果还被这俩给推了出去。
现在好了多了这么多侍卫,燕川直接伸手拦住了侍卫长的脖子嘴里唱着:“说走咱就走啊~”
然后大踏步的往前走。
侍卫长都快哭了,这是怎么了呢?
他看到韩熠的时候连忙求救:“韩侯,韩侯,快点劝劝殿下吧,天气这么冷,殿下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要出事情的。”
这年头风寒可是大病,万一冻出问题来,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死,说不定全家都要死。
韩熠十分头痛,他刚刚也喝了一点酒,此时被冷风一吹,整个人都不太好。
身体不舒服,脾气自然也不好,他直接开口说道:“来几个人,把他们给我抬回去!”
走个屁,这么走出去的话怕是要冻死在外面!
侍卫们仿佛得了命令一般,立刻开始动手要把这三个人给抬进去。
韩熠站在一旁,接过墨荇递过来的貂裘裹上之后才感觉到了些许温暖。
只不过燕川虽然醉了,可他的身手还在,在侍卫们一拥而上打算把他抬回去的时候,燕川直接嚷嚷着:“干哈呀,干哈呀,小瘪犊子们造反是不是?我看你们是欠削!”
这位一边说着一边将拳头舞的虎虎生风。
嗯,看得出来,虽然燕川跟着陈双聂学习剑术,但拳脚功夫大概也没有落下。
只不过如今他醉了,下盘明显不稳,看上去东倒西歪仿佛随时会倒下,但就是不倒下。
韩熠头疼说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他都醉成这样了,你们还打不过吗?”
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随便用点力气燕川就该趴下了吧?
然而事实就是喝醉了的燕川,那也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徒弟,一套醉拳下来,侍卫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唯一还站着的就是侍卫长,但也被他一拳打成了个熊猫眼。
韩熠转头想要让另外一波人也过去帮忙。
刚刚侍卫们分了三波,燕川的动静太大,导致韩熠没有关注另外两波,这一扭头就看到庆次非从一个侍卫的腰间拔出了一把刀,在空气中劈了好几下说道:“谁……你们是谁?不……不说话是不是?那我就……把你们全杀了!”
瞬间庆次非身边也不敢留人了,燕川那里只是大家被打趴下,这位身边是要命啊。
唯一比较顺利的大概就是高篱那边了。
高篱虽然是个孔武有力,能够举起灌满铅的乐器的音乐家,算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他没学过武啊!
只有蛮力怎么会是侍卫们的对手?
所以最先被抬起来的就是他。
然而他虽然被抬起来了,可嘴还空着,开口就喊:“阿非救我!”
庆次非瞬间转头大怒道:“谁欺我挚友!你们找死!”
呼啦,瞬间抬着高篱的人全都跑了,都没人敢靠近庆次非身周三尺之内。
一旁的燕川看着庆次非手里的刀,恍然大悟说道:“对哦,刀!你……你……被看别的地方,对,就是你,把刀给我!”
被他指着的侍卫长简直要哭了,只能转头看向韩熠求救。
韩熠简直要被这俩货给气笑了。
别说,如果没人管的话,说不定这俩还真能凭着头够铁闯出去。
然后要么在城门口重新被抓回来,要么冻死在荒山野岭,没有第三条路。
一阵寒风吹来,韩熠缩了缩脖子,瞬间怒气值上涨,大冷天的窝在房间里烤烤火吃点东西不好吗?
实在不行就去睡觉啊,大半夜的跑雪地发什么疯!
韩熠也是有点上头,气呼呼的直接冲着庆次非走过去。
此时庆次非正扶着高篱站起来,高篱看到韩熠之后笑着说道:“韩侯,韩侯!我今日又多一知己,当……当浮一大白!”
韩侯?庆次非还记得韩熠,也多少认出了他,只是有点纳闷:“韩……韩侯,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走路都在……在晃,呃……”
高篱一脸惊恐地看着韩熠一记手刀砍晕了庆次非,然后提着庆次非的衣领冷冷说道:“喝高的是你!”
说完他也没再去看高篱,转头拖着庆次非就到了燕川面前。
然后把一脸懵逼的燕川也给砍晕了,又提着燕川的衣领拖着两个人走了两步之后,转头看着高篱问道:“你是自己走还是……”
高篱瑟瑟发抖:“我……我……我自己走。”
韩熠十分高冷地就这么提着这俩人往前走,在雪地上拖出了两道长长的印记。
此时趴在地上躲在旁边的众侍卫:=口=!
作者有话要说:幸好临睡前看一眼,我还以为我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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