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太史慈不来不兵,自然是一句戏言。81Ωww w.
刘敢此次只留一千余人固守秣陵老家,以周泰为先锋,一共兵九千人,几乎是倾巢而出。
然而,刘敢大军刚刚出,一探马来报,前方三十里外现吴景大军!
刘敢一听,顿时慌了神。
吴景居然先打秣陵?
“孙策呢?可有看到孙策?”
刘敢失声问道,不知为何,对于这个江东小霸王,他有种莫名的忌惮。
探马之人回道:“有一面孙字大旗,不知是孙贲还是孙策。”
闻言,刘敢眉头不由皱成一团。
根据前方斥候消息,吴景有一万余人,孙贲有五千余人,孙策也有五千余人。
以上三人的部队,若是让刘敢一个个来对付还行,三个部队一起便没有丝毫胜算,即便只有两支部队,刘敢也不敢冒险一战。
难道就这样撤兵?
这不是刘敢的作风!
只见刘敢深呼一口大气,冷声道:“再探,给我看清楚了,来人究竟是孙策还是孙贲!敌军人数几何?”
“喏!”斥候应声而去。
“不管你是孙策也好,孙贲也罢,既然出兵,断然没有半路回家的道理!”刘敢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大手朝天一挥,吼道:“全军前进!”
下一刻,九千之众浩浩荡荡奔袭而去。
刘敢囤兵秣陵半年,早已对此处地形了如指掌,而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先说人和,或许在兵力上刘敢军没有绝对的优势,但是刘敢对自己训练的士兵很有信心,何况此次出兵的九千人,有三千是丹阳老兵,这三千人能征善战,个人的单兵作战能力强悍无匹。
再谈地利,刘敢派人精心勘察过秣陵周围所有地段,甚至令工匠制作了实体沙盘。
然后天时,今日晴空万里,微风正好。
最后刘敢大军以逸待劳,可战可退,这九千之众,唯一缺的便是沙场经验略有不足。
然而,世人都有第一次,不论这一战是胜是败是生是死,刘敢都已经在心里做了充足的准备。
吴景军中。
孙贲风风火火地骑马赶来,身后扬起一片尘埃。
吴景见了,不禁勒紧胯下战马缰绳,暂停行军。
“都督,前方十里现敌军!”
孙贲拍马而来,缰绳一扯,并未下马,朗声说道。
吴景不禁眯起眼睛,目光眺望远方,很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到。
吴景收回目光,朝满头大汗的孙贲说道:“你这个先锋官是怎么当的,十里了,才现敌军踪迹?”
孙贲面色羞愧道:“我军斥候对此地地形不甚熟悉,有些迷路在所难免。”
一旁,吴景的长子吴奋笑道:“我说伯阳,你就别为自己的人偷懒找借口了,咱们孙吴两家,有谁不知道你对江东诸城了如指掌,不然为什么每次打仗,你都是先锋?”
见大哥挖苦孙贲,吴景幼子吴祺也忍不住道:“大哥你不懂了吧,伯阳这是变着法子不愿做先锋呢,我说的对不对?”
孙贲一脸苦笑,心想这两小娃娃,人小鬼大,早晚吃亏。
吴景问道:“敌军大约有多少人,由谁领军?”
孙贲答道:“斥候查探到的敌军人数大约在五千左右,另外在不远处的山道上现类似行军脚印,人数不明。至于领军将领,看旗号是张刘字大旗,应该不是刘繇本人。”
吴景不由陷入深思,沉吟道:“此处离秣陵还有多远?”
孙贲想了想,回道:“大约二十里路,若是抄山间小道而行,行程可缩短一半。”
吴景思付片刻,当即号施令道:“我们走小道。”
吴奋劝道:“父帅,小道不可去,山道上有敌军踪迹。”
吴景冷声道:“我当然知道,然而我军攻下横江渡口已久,秣陵方面不可能没有消息,然其明知我大军压境,竟敢只派区区五千人固守大道,此中必然有诈,山道之中的些许踪迹也必然是敌方故意为之,试想若换做是你来伏击我,你会把这么明显的痕迹暴露出来吗?”
顿了顿,吴景继续道:“所以,山间小道必然安全,再者,我军一路奔袭而来,已经人困马乏,疲劳尽显,必须尽快赶到秣陵,休养生息。”
吴祺点头称赞:“父帅高见,我等不如也。”
吴景哈哈大笑,吴奋还想说点什么,无奈吴景根本不给他机会,当下只好作罢。
只有孙贲怔怔出神地望着大军所向的山间小道,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隐隐有些慌。
直觉在提醒孙贲,这条路不能走,走下去很有可能要出大事,然而吴景显然是不会接受直觉这种无厘头的荒谬理由的。
大军,依旧头也不回地迈着前进的步子,天色越来越黑了。
孙贲行军驱马,三令五申斥候必须全方位查探,尽管如此,每过一处树林、山坳,仍然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在孙贲心中作怪,可是一路走来,却毫无异常。
孙辅不仅是孙贲亲弟,也是先锋大营的副将,一路上见孙贲神色有异,不禁开口问道:“大哥,你在担心什么呢?”
孙贲如实相告:“我总感觉这条路有问题。”
孙辅说道:“是因为之前那些脚印吗?”
孙贲点头,沉声道:“吴景不听我劝,非要坚持走小道,虽说小道便捷,但是若被敌军伏击,我军必然遭受重创!”
孙辅目光远望,遥指道:“此处地势险要,山木环绕,实乃伏击袭敌绝佳之境,若我是敌军主将,必然在此埋伏一军!”
言罢,两人同时想到了什么,对望一眼。
“不好!”
“斥候!”
孙贲叫了不好,孙辅是察觉到派出探路的斥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复消息。
下一刻,孙贲毅然停止行军。
吴景现先锋军不动了,顿时大怒,喝斥吴祺上前质问。
吴祺策马而来,见了孙贲,没好气地问道:“孙贲,为何停止行军?我告诉你,父帅现在很生气,你若再不行军,指不定要挨板子。”
孙贲直言道:“前方必然有诈,此路不可走!”
吴祺冷笑道:“你说有诈便是有诈么?究竟你是主帅还是我父是主帅?听你的还是听父帅的?我警告你,要么行军,要么军法处置!”
见两人面色不善,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势头,孙辅连忙出言道:“大家都是亲戚,何必如此针锋相对,我大哥也是为了大军着想,我们先锋营派出的斥候已有许久没有回复消息,前方又地势狭隘险峻,小心一点总不会错。”
吴祺冷哼一声,扭头背对两人说道:“谁知你们的人是不是半路上迷了路,这话也是你大哥自己说的。”
孙贲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冷冷道:“竖子不足与谋!”
孙辅也生气道:“小吴将军,你这话说的,有点过了!”
吴祺神色一变,犹如被人踩了一脚,暴跳如雷:“我是吴将军,不是什么小吴将军,注意你的用词孙辅!我最后说一次,马上行军!再敢消极怠军,休怪我不念亲戚之情,军法处置!”
吴祺甩头而走,空留孙贲与孙辅火冒三丈。
“这小子,真把自己当大爷了,他爹是主帅,还是他的主帅!张口闭口军法处置,小屁孩一个就敢骑在我们头上拉屎,看那狐假虎威的样子,我真想给他娘的来一刀,这长大了以后还了得!”孙辅怒而骂之。
孙贲黑着脸没说话,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行军。
孙辅问道:“大哥,怎么办?”
孙贲深邃的目光落在前方的狭隘山道口,踌躇半晌,大手一挥:“全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