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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ue End 其二十九(1 / 1)

1、将圣杯回归成无属性

……能够将恶之圣杯回归成无属性。

少女闭上了眼,在心中再三确认自己的想法。

……没有错了。

这就是卫宫圆香最终得出的结论。

不是将其扭转为善属性。

虽然无论是身上燃烧的光焰,背后闪耀的太阳,还是自己觉醒的起源都在催促自己,甚至这也是她最初的想法。可是——

「为什么呢……」

不明白,理由什么的不明白。

大脑一团乱麻,就好像许多脑细胞被融成空白而令思考变得迟钝一样。

但就算如此,「不得不这么做」的心情强烈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相应的,圆香那因存在之力大幅消耗而变得有些生锈、顺从「本能」而行的大脑,正被这股奇异感觉而刺激着,一点一点地恢复着思考。

她睁开双眼,视线中捕捉到了一个影像。

迷蒙着,歪斜着,摇晃着。

此世一切之恶。

安哥拉,曼纽。

「████████████████—————!」

濒死的哀嚎传入耳中,那叫声令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但即便如此,圆香仍然不逃不避,仿佛在寻求答案一般,将明明都快要死去了却还是不断挣扎的安哥拉·曼纽的身姿好好地烙印在眼底。

虽然是一副如同在阳光被融化的雪人一样丑陋的面孔,但也是一副——拼命地想要活下去的姿态。

少女看过去的眼,仿佛与他的视线对上了。

怨恨、蔑视、仇恨——人类,能够拥有如此恶毒咒怨的感情吗?

那是宛如黑泥的漩涡一般,混杂着数不尽的复杂情感。

然而……在那无尽的恶意之中,还存在着不同于此的别的什么东西。

那是——

「原来是……这样啊。」

少女轻声呢喃。

圆香终于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明白了为何自己会有那种想法。

因为这个时候,少女想起了人类意识想要传达给自己的话。

——……也就是说,就算是动了『复仇』这种邪恶的心态也是允许的吗?

——想要复仇哪里邪恶了!左右人类的感情——构成这个『我』的一切潜意识中,没有比这更单纯而且健全的了!

正是那份话语——那份临走前,阿赖耶给予自己最后的话语,在内心深处再度回响起来的高傲宣言,唤醒了朦胧的大脑。

——『母亲』给予『女儿』的最后的馈赠。

即使体内「善」的本源告诉自己,应该杀了他。

就像天敌一样,就像本能一样。

可是——

「这样是不对的。」

她摇了摇头。

这不仅是对自己,更是对着环绕自己周身的光焰所说。

「——————————」

在自己生起这个想法的时候,光焰就像是反抗、反对、持有不同意见一样地掀起了波澜——它们甚至开始攀上少女的身子,舔舐着少女的脖颈,仿佛想要威胁圆香收回自己的想法。

见状少女皱起了眉头,一字一顿沉声喝道:

「听·我·的!」

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静静地散发了出来,震慑了光焰。

它们宛如惧怕般瞬间缩了回去,哀哀地退回原位。

没有顺从「善」之起源的唆使,卫宫圆香以自己的意志——

「我,承认你的恶意。」

向着自己的敌人安哥拉·曼纽伸出了手。

——在此,希望你先能想象一下。

所有的一切都是名为恶意的黑暗。

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触及水面的永恒深海。

永劫的无间地狱。

心变成那样的时刻,映入眼帘的一切皆是如此。

苦痛从各种溢出。

没错。

安哥拉·曼纽就是将这种东西背负于身。

「身体中蕴含着这样的恶意而活下去,实在是太过残酷了。」

她向着黑暗被驱、光明扩散的世界喊道。

那个歪曲的黑色影子,其真实身份只不过是一个出生在信奉拜火教的小村落中的普通青年。

家庭平凡,甚至不知魔术和神秘为何物。

与凡世之人并无二致的普通人类。

然而,突然有一日,噩梦毫无预兆地降临在他的身上。

村里人举起了火把,拿起了凶器,踢开了家门,绑走了青年。

为了证明全世界的人所拥有的善性,他被加上了安格拉·曼纽的恶神之名,负担起了全世界的罪。

右眼被挖去,四肢被斩断——青年作为绝对的恶被轻蔑地持续拷问着。

——于是就在最后,他成为了「此世一切之恶」之名的恶魔,负担着罪的反英雄。

「恶意太过可怕了,要是沐浴在那个中的话,软弱的心灵一瞬间就会碎裂——人类,就是犯下了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大罪!」

恶意绝不是他的原意,而是人类强行施加给他的。

……请不要误会,卫宫圆香并不是完全否定了安哥拉·曼纽的所有罪行。

他同样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但究其根源,却是那些举着善名行恶事的村里人。

她只是无法容忍这名青年在名为「显善」的癫狂中毫无道理地被拖入恶意之狱之中而已。

圆香想要杀死、净化对方的心没有改变。

然而,安哥拉·曼纽是为了证明人类的善性而被浸润恶意之实,所以——

「如果必须有谁,要为给予了你过于残酷的命运而道歉的话……那就应该是我的责任才对!」

现在,代表『此世之善』的她,站在了『此世之恶』的他的面前。

因为命运之神的安排,卫宫圆香此刻站在了这里。

她与他,此时近在咫尺。

——因此,她向他伸出了手。

「…………」

在焚烧全身的痛苦中,歪曲的影子用一无所有的脸部「注视」着圆香小小的手。

圆香伸出的指尖,只与黑影相隔一臂。

她没有主动接近,而是将是否相接触的选择权交给了对方。

——伸出手,这也就是想要和人心相连的行为。

对于害怕孤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对于没有人可以相连的安哥拉来说,这并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对于理所当然在它身上来说并非理所当然的安哥拉,卫宫圆香向他伸出了手。

也许,她就是为了做出这样的举动,才会来到这里面的。

「……来吧。」

少女轻声呼唤。

来吧,牵起手吧。

去相信这世界上竟还存着这样的善意。

存在这样接纳恶意的善意。

于是——

「…………!」

以带着迟疑与患得患失的动作,黑影抬起了他的手。

——向着卫宫圆香·死神伸去。

他与她都清楚,两只手的相碰也就代表着他的死亡。

但即便如此,安哥拉·曼纽也没有停下。

一点,一点,一点。

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紧紧盯着双方不断接近的指尖,圆香一字一句,吐出话语:

「我不会说对不起,净化『此世一切之恶』是必要的,但唯有一项!」

少女像是宣示一般高声说道。

「唯有你对那些村里的人们的怨恨,那想要复仇的憎恨,我卫宫圆香——

「——承·认·它·的·存·在!」

——当少女发出这有如金石相交般强而有力的宣言的时候,安哥拉·曼纽的手,终于触碰到了卫宫圆香的手。

这一瞬间宛如奇迹。

对于一直承受着恶意,一直孤独一人的人来说,这真的就彷佛只有奇迹才会出现这样的事。

这世界上存在着恶意。

同时也存在着善意。

恶与善的距离是遥不可及的。

但是,能跨越这遥不可及的距离的,正是互相相连的手的这份温暖。

安哥拉也是想要知道这个,想要知道这份心意,伸出了手。

因为,他很想要这份温暖。

孤独一人的安哥拉祈求的正是,相连小手掌心的那份温暖。

想要和人类互相相连,仅是如此,只是祈求如此而已。

「……因为,没有这种心的话,人也就不是人了。」

圆香露出了悲哀的笑容。

在视野中青年的手,像是直接接触到烧红的烙铁一般,开始融化。

那是,暗触碰光的代价。

即使相互牵起手来,『此世之善』与『此世之恶』是天敌的事实也没有改变,宛如太阳的少女是他无法触碰的对象。

他没有抗拒。

即使身体在消融,在崩溃。

即使从痛恨村里人到痛恨人类,青年那憎恶之感已超出感情而成为性格。

——他也仍旧渴望碰触温暖。

自己的手握紧,更加地接触光。

在死之前,更多的感受这份温暖。

圆香也更加用力地回应了他。

……最后安哥拉·曼纽仿佛露出了笑容。

虽然是黑影的脸上歪曲的倾斜,但圆香仍旧能够读出那份笑容中的释然与谢意。

——谢谢。

——谢谢你,卫宫圆香。

——现在的话,感觉一切都能够去接受了。

温柔的话语将圆香包裹。

无可计数的恶意,像雪一样加速融化升华开来。

——我不是想要绝望才绝望的。

——我不是想要憎恨才憎恨的。

对于度过了痛苦的每一天,最后消散了的灵魂来说,这才是真心话吧。

与这份只能向着人类而去的憎恨相伴的,是无尽的迷茫。

青年安哥拉·曼纽,在这里取回了率直真诚的心灵。

然后,当轻风拂过,少女眼前所遗留下的,是被她所承认的最后一丝恶意。

卫宫圆香没有杀死安哥拉·曼纽。

她只不过是将除青年之外的恶意尽数焚净。

安哥拉·曼纽是恶的集合体,当作伪之恶神被召唤就像是某种昆虫一样,只有聚集起来才会有意识。

被消除了所有的恶,只剩下原先那名青年的恶后,『安哥拉·曼纽』这个伪之恶神的概念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被少女所承认的,那一片小小,一人之恶。

呈现出,发出微弱光芒的小小光玉(Light)。

「……好漂亮。」

圆香发出感叹。

谁都想像不到,连意识都已经没有的这份纯粹的恶意拥有的姿态居然会是其天敌——光。

不仅仅它的美丽,更因为少女直觉地意识到,这颗光玉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很重要。

于是她不自觉地想要伸手将其揽入怀中。

——但在此之前,另外一只白皙的小手轻轻地取走了那枚光玉。

「安哥拉·曼纽的光玉——对施加悲惨命运之人的复仇憎恨之心……」

来人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光玉,一边以玩味的微笑看着圆香。

「——无法想像,身为『此世之善』的你居然会承认这种东西呢。」

「丘比……!」

圆香用带着一丝敌意的声音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与卫宫圆香一样不应该属于此处的异物,保留着独立的思想的『小圣杯』——黑之丘比出现了。

「呵,你的感觉变迟钝了呢。不过也是,没有彻底杀死安哥拉·曼纽,夺取这个空间的所有权,理所当然发现不了人家啊。」

「你不要得意了——就算没有察觉到你,但我还是知道你在这里。本来我就打算在完成净化后再把你找出来。」

「哼~~嘛,算了——话说真令人感到意外,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我做的选择,真的让你感到如此意外吗?」

「当然了,就算人类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卫宫圆香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在『我们』的考虑之中——啊,对哦,你本来就不能被算在人类种里的呢~~」

「真失礼啊你这家伙!」

「你啊,看来还不清楚自己究竟办到了多么困难的事呢。」

丘比那如同舔舐皮肤一般的目光审视着圆香。

「你知道吗?你做出的这个选择,已经不是无视本能这种简单的事了,那等于是违抗了世界的意志、违抗了你业已觉醒的『起源』哦?这是多么了不得的事你真的明白吗?」

「……我只是,顺应本心罢了。」

「本心?本心……对呢,哈哈哈!对啊,没错,没有比这更符合的字眼了,卫宫圆香。」

兽耳少女反刍着这个单词,不经意间笑了出来。

面对对方充满嘲笑意味的刺耳笑声,圆香皱起眉头。

「你笑什么?」

「呐,卫宫圆香,你知道『起源』在实际上对人类造成的影响是属于哪种类型的吗?『起源』觉醒的人,到底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起源。

前世的前世,最初使人得以成人的混沌之因。

当人自觉到自己的起源且让它觉醒时,因为起源是无数代累积下来的方向性,仅累积一生的人格根本无法比拟,因此起源的冲动会支配人的思考及行为。

回想起起源的定义,圆香明白了丘比想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所做的决定都是被『起源』支配决定的吗?」

她瞪着兽耳少女,显然是不承认丘比的话。

自己的思想是被『起源』所决定什么的,这种几乎等于否定自我的话怎么可能承认!

「不,这要视人而定。」

出乎意料,丘比却爽快地否定了。

「『起源』在人身上体现的程度,视其强度与人的性质,有可能取得平衡。」

「平衡?」

「没错。近朱者赤,但若原本为『白』,则可能只会变为『粉红』。也就是说,如果你在短暂的人生中积累的『自我』足以与『起源』匹敌的话,也可以维持自我。当然,若朱色极浓,或本身接近朱,就会被彻底同化。即若是因某些原因失去本身的存在之力,意识就会整个往『起源』的一方倒下,这点也是无可否定。」

丘比将目光移到掌心中小小的光玉之上,感叹道。

「也就是说,你的悬崖勒马正是证明你没有被『起源』同化的证明。」

——不然的话,现在卫宫圆香恐怕早已越过临界点,彻底被『起源』侵蚀,不再是人类了。

「原来是这样……」

低声消化着丘比的话,圆香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不已。

就算终归要死,卫宫圆香希望直到最后自己都能是自己。

「没错,就是这样。所以,请你满足一下人家的好奇心——消耗掉如此多的存在之力,理应极近朱的你却还能在最后关头保持住清明……」

被染黑的异星生物咧开嘴笑了。

「能告诉人家为什么吗,卫宫圆香?」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说出很多理由。」

少女以昂然的神情注视着Incubator。然后,展露出微笑。那是完成了什么事情之后,而带有着不可思议的充实感的笑容。

「不仅是为了承认安哥拉·曼纽的那份恶,我还认为无论是我还是他,我们都没有资格随意扭曲他人的愿望……哪怕是往『善』的方向也是一样。」

她抬起头来,环视这个无声却又一丝温暖的世界。

在黑暗殆尽的现在,那颗太阳仿佛燃烧过剩一般转为发出柔和的、宛如冬日般灿烂的阳光。

「我不会被『起源』所左右。我就是我,是作为『此世之善』的卫宫圆香,而不是名为卫宫圆香的『此世之善』。」

这缕温暖的光,就仿佛在少女所不知的薄暮天外的一角,浅笑的母亲一直投注在女儿身上的视线。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她将视线转回兽耳少女身上。

将圣杯回归于无——这个由零中生一的选择是偶然呢,还是必然呢?

也许世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有必然。

但可以说的是——

「……那一定是因为,我有一个好母亲吧。」

——假如没有阿赖耶的那一番话,圆香自己绝对不会想到如此去做。

「原来如此,最重要的条件是『潜意识』的功劳吗……真是仁慈的神明呢。」

看到少女那满足的笑脸,兽耳少女了然地点点头,完全信服了。

对,没有任何讨论的余地,完全地信服了。

这个名为卫宫圆香的粉发少女,她的身上被倾注了数不尽、极其浓烈的关注与思念。

如果没有这份,让人毫不怀疑地感觉这个少女对一些人来说是特别之人的羁绊,她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可爱少女罢了吧。

但是,就是这些她亲手建立起来的羁绊,让这名少女如君临世界中心的女王一般闪闪发光。

正是这些思念,让她得以走到现在这步。

「好了,答案你也得到了,那么——」

圆香的话锋一转,凌厉的眼神射向了兽耳少女。

「——你可不可以把那颗光玉还给我了呢?」

「呵……」

目光在光玉与少女回归原色的漂亮眼瞳之间流转,丘比眼珠转了转,勾起了嘴角。

然后——

「等——!」

圆香发出惊叫声——只见就在她的眼前,丘比竖起脖颈,轻轻地拈起光玉放入了喉中,像吞食鸡蛋一样蠕动着喉咙吞了下去。

「……味道不错。」

——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Incubator……!」

「不要这么生气嘛,恶意的果实对人家来说是最甘美甜蜜的美味,想要品尝一番是人之常情吧?」

少女嘻嘻笑道。

「你这是惹火我了啊……现在把光玉还回来还来得及!」

因为丘比的举动而愤怒的卫宫圆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见状兽耳少女歪曲着嘴唇刻意似地笑了。

「来得及?呵,无所谓——反正就算不激怒你,你也不打算放过我吧。」

「…………!」

丘比嘴里随意说出来的话,让圆香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一般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呐,事实究竟如何呀,卫宫圆香?」

赤瞳放出猩红的光,丘比歪着头以充满恶意的可爱声调追问。

「……没错。」

圆香无言片刻后,点点头,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和依莉雅她们不同,如果留能够一直存在的你在这个空间的话,不知道你会做出些什么。」

「嘿……果然是这样呢。」

听出其中的潜台词,对此早有预感的丘比像感到危机一般,白色的双马尾无风自动了起来。

「人家可还什么坏事都没做呢,就因为这种强加的、可笑的理由就要被杀吗?」

丘比露出了锋利的犬齿。

「这种行为被人类称作伪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看到黑之丘比脸上露出险恶的表情,圆香咬紧了下唇:

「未出生之物无法定罪——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没错。若说恶是必需要消灭的,那么从出生至今未曾做过一件恶事的我为什么要被你为了达成自己的善行而杀掉?」

「……对不起。」

只见少女露出感到痛苦与抱歉的表情,用苦闷的声音说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等不起也赌不起……所以必须在一切结束之前,排除所有的隐患。」

这并非从理由衍生出来的信念,而是从信念衍生出来的理由,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确定事项。

「……对你来说,被当作隐患也许是理所当然吧,谁叫人家现在是纯粹的黑暗面呢?」

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答案的丘比像是从心底感到有趣一般,神态回归从容地微微一笑——最后带着恶作剧似的笑容问了。

「那么,如果现在我发誓不会耍任何手段,不会对来此处者作出任何恶意的引导——不会对你的『善』造成任何阻碍,你能够放过我吗?」

于是圆香也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会这么做吗?」

这么反问。

「……你说呢?像你这样的光辉之人一定不会懂的吧……不对,我说错了,若说有理解我的人,那一定便是你。」

听到这个问题的黑之丘比,可爱的脸上露出圆香无法解读的笑容——

「被你所敌视的、想要消灭的那样东西——」

那是凄惨、凄艳、凄美、凄冷的笑容。

「——是我如今所找到的,唯一的生存意义啊。」

「…………」

「——如果你能战胜我的话,就用胜者的权利来让我屈服、让我拜服、让我臣服吧。」

「……不。」

是感慨?是怜悯?感情混杂在吐息之中,从肺的深处吐出来。

圆香抬起了眼,没有躲闪地直视对方的赤瞳。

「我会杀了你。」

清清楚楚,没有犹豫地如此说道。

「……那可真巧。」

丘比陡然变冷的话就仿佛是从九幽而来。

「我也是。」

——一样,会杀了你。

「因为我——不想死。」

「…………」

「Incubator没有死亡的概念,无法理解死亡的意义,也不会产生对死亡的恐惧。」

黑之丘比以手抚胸,像在触摸自己所获得的「心」。

少女惨笑道:

「——但这个我,知道。」

一言以蔽之,将兽耳少女的独白简约成一句。

——不想死。

——不想死。

——重点就是,这名少女不想死。

拥有感情与意识的生物个体所持有的明确**,此刻让少女奋起反抗。

无论是谁想要取她性命,她都会反抗,直到杀死对方。

无言听着丘比独白的圆香没有流露任何感情,只是静静地指出一点:

「…………你不是我的对手。」

「不。」

然而本应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兽耳少女如同理所当然一般摇了摇头。

「也许在外面,我不会是你的对手。但在这里,人家会赢。」

「你用什么来赢我?」

圆香的眼神透露疑惑的色彩。

「——用这个。」

随着黑之丘比的话,一把外表普通却不平凡的日本长刀从虚空中浮现在了兽耳少女面前,她深吸一口气。

「千刀·铩……不是用来给所谓的『千刀流』,而是专门为了『我们』所打造的。人家本以为永远都不会有机会把它召唤出来……」

感叹似地说着,丘比握住刀把,她抬刀在身前比了一下,仿佛是交战之前的敬礼一般。

原本柔不经风的感觉,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兽耳少女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一般,站立在卫宫圆香的面前。

圆香因对方的豹变而变得表情僵硬。

「你……!?」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气场一变的丘比。

「『我们』手下留情了,但我不会。」

兽耳少女淡淡地说道。

「你所不知道的是,『我们』——Incubator们并不是你所见到的那么弱小。」

她静静将刀举起,散发出如刀锋般锐利的气息。

「自人类发展出各种各样属于自己或是属于别处的力量以来,我们的收集能量方针也不得不做出大的改变——其一,便是人化。」

拥有可爱到极致的外貌的人形异兽这么说道。

「其二,便是弱化。」

这一点亲身与丘比死斗过的圆香深有体会。

在她的心目中,Incubator武力连普通人都不如,完全是符合其外表的柔弱少女。

但现在眼前的番外个体却完全颠覆了圆香的认知。

对方身上那刀锋般的压力,实在无法让人用无害生物这么自欺欺人的名词去形容她,只有穷途末路的背水一战才会拥有那份气场。

「『我们』是观察者、是推动者、是收集者、是收割者。但,『我们』并不主动介入。这是Incubator初到蓝星时,对在宇宙一隅、这颗小小星球上的人类·你们发展出了不起的智慧文明的承认。」

她淡淡地说道。

只要想的话,凭Incubator的科技力毁灭地球乃至太阳系都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吧。

然而,它们却只是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自己的势力,触及到的只不过是数量对整个人类来说不值一提的少女群体。

更许以一个愿望换取其后人生之未来,签订连是否应受到指责都**不清的契约文书。

——若说这便是献给异星人的贡品的话,或许可称之为微不足道也说不定。

它们在这颗星球上不触及底线地建立起所谓的共荣。

「若『我们』表现得太过强大,若『我们』太过干涉这颗星球的发展,若『我们』引起了某些智慧生物的注意,那样便会引动『世界』的注意,以及一些『不必要』的猜忌与麻烦——因此,『我们』主动弱化了自己。」

只是纯粹地实行着隐秘主义、示弱主义。

即使有了之前卫宫圆香所见之『绝对中立空间』,其实那也是极少展现在世人眼前、专门应对一些不得不出手的『麻烦』之用。

「——可就算如此,『我们』仍旧主动限制了自身。」

「……!」

想到那份限制是什么,圆香脸色微变。

看着她的脸,黑之丘比笑了。

「——对,就是『技巧』与『兵器』。」

「想像一下吧,要是之前的百人军团,都拥有着高超的格斗技巧的话——」

少女为这番话所描述的景象微微动容。

黑之丘比看着色变的圆香咯咯地笑了。

「——或者在这基础上,再使用兵器的话呢?」

比如说,专门为数以千计的Incubator所打造、以数目为特点的变体刀·千刀铩。

虽然那时候『世界』的上限会随之升高,但——就算十道爪痕,都比不过一道刀伤。

如果之前魔法使军团用的是刀的话,卫宫圆香恐怕早就死了。

而且——丘比补充道。

「人家的剑术,可是『免许皆传』哦?」

她静静地摆出战斗姿势。

「虽然缺失了使用『瞬间炼成』的能力,虽然失去了加入『Incubator网络』的权限——但正因为如此,人家才能凭自己解除限制。」

所以——兽耳少女用邪恶的笑脸作出宣告:

「——卫宫圆香,会败亡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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