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有五十余只骆驼的驼队,顶着烈日,慢慢悠悠的走在沙脊上。周围三三两两的聚集着一些人,边走边说笑着,不时还能听到男人们爽朗的笑声。
驼队的最前端,走着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牵着一只驼队中最为高大也是最为年老的骆驼。骆驼的双峰间坐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皮肤黝黑的少年。左边走着一个也是三十来岁的美妇,仰着头慈爱的和驼背上的少年说着什么,不时的还上前给牵着骆驼的那个男人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那男人每次都是对美妇会心一笑。
他们三个是一家人。那个男人名叫封鸿风,那个美妇名叫陶古斯,驼背上的那个少年是他们夫妇二人的儿子,名叫封宇。封鸿风是这支驼队的队长。
突然间,驼队远处开始扬起沙尘。驼队中的所有人都被沙尘吸引,眺望着远处扬起的沙尘。
一个满脸风霜的老者,立即伏身在地,耳贴地面。两个呼吸后,老者站了起来,开始大喊。
“是马匪来了,足有一百五十多骑。”
“所有人警戒,加快行进速度。”封鸿风对身后众人急促道。其又对身旁的陶古斯说了几句,并把骆驼的缰绳交给了陶古斯。
陶古斯对着封鸿风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抡起鞭子,使劲的抽打在了骆驼的臀部。骆驼吃痛,立即便小跑了起来。
驼背上的封宇看着已经向驼队后方走去的父亲,颇显稚气的脸上也显现出了凝重。他可是很清楚沙漠马匪的残忍,三年前驼队的护卫首领哈斯叔叔就是被马匪杀害的。
众人在听到封鸿风的命令后,立即动了起来。原先三三两两聚集的人,迅速分散开来,守卫在了驼队的周围,边跑边警惕的看着远处马匪扬起的沙尘。挥舞着手里的鞭子使劲抽打着骆驼的臀部。使得整个驼队行走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不少。
可是这支驼队已经进入沙漠十余日了,早已疲累不堪。那些骆驼虽然在众人的抽打下小跑了起来。可是身后的马匪还是逐渐的拉近了距离。
这时的众人可谓是相当的焦急,使劲的抡着鞭子抽打着已经小跑起来的骆驼。对方的人数现在可是他们的三倍有余,明显不是他们所能力敌的。
不消片刻,马匪就追了上来,挡住了驼队的去路。来人足有一百五十余人,这些人每人骑着一匹战马,带头的是一个独眼大汉。那独眼大汉一挥手,整个驼队瞬间便被围了起来。
封鸿风示意驼队停下,站在了独眼大汉的前面。
“在下封鸿风,是往来于南北方的商人,不知各位为何要挡住我们的去路。”封鸿风一拱手道。
“哼,在沙漠中行走竟然不和我们马爷打招呼就想过去。”没等那个独眼大汉开口,站在其身旁的一个马脸中年人瞪了一眼封鸿风,抢先道。此人一看就是那种喜欢阿谀奉承之人。
“早就听说了马爷的大名,一直未来得及拜访,今日得见,实乃在下之荣幸。”封鸿风没有理会那马脸中年人,上前抱拳对独眼大汉躬身一礼。封鸿风在听到“马爷”二字后,立即一惊。心念急转,这些年他带领驼队一直往来于这片沙漠,听说这片沙漠中新崛起了一伙马匪,马匪的头领正是姓马。听说这位马爷以前是当兵的,还担任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兵败后带领残余部下进入沙漠,吞并了数伙以前流窜于沙漠之中的马匪,成了沙漠中新的马匪,经常神出鬼没。这些年封鸿风也一直没有遇到,还以为这伙马匪从良了,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
那马脸中年人在听到此话后,又要开口说话,但被独眼大汉摆手制止了。那马脸中年人把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吞了回去,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封鸿风。
“既然听说过马某人的大名,应该知道我马某人的规矩,只要你们留下钱财和女人,尽可离去。”那独眼大汉看了一眼驼队最前面牵着骆驼的陶古斯道。
“在下这次是去往中原,带的都是一些草原的特产,没有什么贵重物品,还望马爷开恩,放我等离去,他日必定携重礼登门拜访。”封鸿风听到这个独眼大汉尽然还要女人,心里顿时一惊。他们这支驼队里唯一的一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陶古斯了。可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这伙马匪有掳掠女人的习惯。
众马匪在听到独眼大汉竟然要女人,都满脸疑惑的看向了他,因为老大可是从来都没有命令他们掳掠过女人的。
那独眼大汉,没有理会封鸿风,打了一个手势,立即便有数十个马匪下了马,走向了被他们包围的驼队。
所有驼队中人同时抽出了弯刀,把那十来个人挡了下来,随后又转头看向了封鸿风,大有只要是封鸿风一声令下,就拿下来人的气势。
可是封鸿风却制止了他们的行动。因为此时敌我双方实力悬殊,根本就不可能力敌。
那些马匪直接翻看起了骆驼身上驮着的货物。
片刻后,翻看货物的一个马匪,跑到了独眼大汉近前说了几句话。
独眼大汉俯首听完后,支起了身子,微微一顿。
“既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今日便不为难你们了,但是要留下那个女人,等到日后你们从中原回来,拿钱来赎。”独眼大汉边说边指了一下陶古斯。
封鸿风身后的陶古斯听到此话后,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而驼背上的封宇则是眼中怒火燃烧,狠狠的盯着前面的独眼大汉。
“她是在下的贱内,还望马爷能够放过,小弟日后一定登门拜谢。”听到此时,封鸿风哪里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独眼大汉看上了自己的妻子,胸中顿时浮出一股怒火。但他现在还不能发作,刻意的说明了一下陶古斯与自己的关系。
“哼,给脸不要脸,我们老大都说不要你们的财物了,只是要那个女人,你竟然还要推脱,真是不识好歹。”那马脸中年人插嘴道。但这次那独眼大汉并未阻止马脸中年人说话,只是等待着封鸿风答话。
“阁下好歹也是一个有名望的人,何必还要为难在下的贱内。”封鸿风看到那独眼大汉的表情后,知道今天肯定是不可能轻易的离开了,便没有了开始的恭敬,面色一冷道。
“除了那个女的,其他人都给我杀了。”独眼大汉在听到封鸿风的话后,也知道封鸿风不可能乖乖的把陶古斯交给他,随即便下命令对驼队发动攻击。
驼队中的那些护卫和封鸿风都是生死之交,对那独眼大汉早就看不惯了,此时一见对方杀来,所有人立即便摆开架势,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迎向了气势汹汹攻来的马匪。两伙人瞬间便战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封鸿风转头向陶古斯使了一个眼色。陶古斯看了一眼封鸿风,略微一顿,便直接跃上了驼背,抡起鞭子,抽向了骆驼的臀部。一拽缰绳,骆驼立即便调转了方向,直接向马匪人数相对较少的地方冲了过去。
驼队众人知道现在,先让驼队中的唯一一个女性陶古斯和唯一的少年封宇离开才是当务之急。立即便有数人逼退了当前的对手,直接杀向了陶古斯和封宇所去的方向。
那些马匪虽然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但驼队中的众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时常往来于沙漠之中,经常遭遇马匪和土匪的袭击,早就练就了一副铮铮铁骨,不消片刻就为陶古斯和封宇杀出了一条血路。
“拦下那个女人。”就在陶古斯和封宇快要逃出包围圈的时候,独眼大汉朗声道。
这时,一道刀光猛然割向了独眼大汉所乘骑的战马喉咙。战马一声嘶鸣,前蹄一蹬高高跃起。
一直都把心思放在陶古斯身上的独眼大汉差点被摔下了战马。
就在这一瞬间,一柄短剑接下了刀光,火花四溅。
攻向独眼大汉战马的刀光正是看到陶古斯和封宇突出重围心里一安的封鸿风。而挡下封鸿风刀光的却是独眼大汉旁边的那个马脸中年人。
那独眼大汉怒视了一眼已经和马脸中年人战在一起的封鸿风,然后对其身边的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冷面青年说了几句。
那冷面青年,微微一个点头,率领着身后的二十余骑马匪追向已经向南逃出数百米的陶古斯和封宇二人。
陶古斯发现有人追来,焦急的催打着骆驼的臀部,骆驼好像也感觉到现在的危险一样,奔跑的速度竟然又加快了不少。身后追来的马匪竟然一时间不能拉近与陶古斯二人的距离。
驼队中的众人也在看到陶古斯和封宇二人突出了包围后,立即缩小了防御圈,形成了一个防御阵型,各自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极力阻挡众马匪的连番攻击。但在敌我人数的巨大差距下,不时有人死在众马匪的乱刀之下。
此时的封鸿风在看到驼队中众人基本都挂了彩,还有将近十人已经在刚才为陶古斯二人杀开血路的过程中被马匪的乱刀砍死,心里相当的焦急。但他现在被马脸中年人缠住,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接连倒下。封鸿风也想突围,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突围的最佳时机。
这些马匪已经在沙漠中行走了数日,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了他们这群猎物,正在兴头之上,加上刚才陶古斯和封宇已经突围离开,众马匪已经加强了对他们的包围,所以现在突围无疑是以卵击石。随即一咬牙,又加快了对马脸中年人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