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将军高达?
闵惟秀同姜砚之对视了一眼,他们同高将军素无往来瓜葛,也就是最近才有了牵连。
那么高将军到底是因为银泰楼的事来问罪的,还是因为因为高银芳的事情来致谢的?
不光是闵惟秀同姜砚之犯嘀咕,坐在上头的临安长公主也是如坐针毡,在这开封府里,如果说他们武国公府是野蛮得可怕,那么高达就是心狠得可怕,江湖人送外号刽子手。
被他盯上的人,连在家中同夫人敦伦了几次,都要被记录在册,跟藏在人家床底下的鬼似的,就问你可怕不可怕!
虽然不明说,但是是个人都知道,但凡官家想做又不好明着做的事情,都是高达替他做的。
这么一个人物,来她武国公府做什么。
临安长公主想着,望着那空荡荡的门,眼睛都要穿了。
闵惟秀同姜砚之两个死孩子,是腿长一尺五吗?怎么还不来!
临安长公主想着,突然一惊,高达来找的是惟秀同姜砚之,该不会把人家家的什么人给弄死了吧?
她想着,有些迟疑的说道,“两个孩子年纪尚小,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还望高将军海涵。”
高达长着一副死了爹的脸,冷冷的说道,“没有。”
临安长公主有些不悦,来别人家登门拜访,不说来意是个什么操作?
“不是我说,你家若是死人了,那也同惟秀还有三大王没有关系。这阎王要人三更死,何人敢留他到五更。什么黑白无常的,都是玩笑话罢了。”
高达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还是冷冷的说道,“没死。”
临安长公主放心了,不是她怕高达,只是武国公府的敌人已经够多了,何必惹上高达。
等临安长公主喝完了一杯茶,闵惟秀同姜砚之终于到了。
……
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
闵惟秀好奇的看了看坐在那里的高达。
他穿着一件玄色的衣衫,虽然年纪已经不小的了,但是满头乌发,鼻梁高高的,双眼微微上挑不怒自威,眼角微微的几根皱纹,让他显得越发的沉稳可靠。
闵惟秀觉得,高达若是再年纪个二十岁,那怕是要成为话本子里霸道男主角的模板。
在高达的身后,站在他们再熟悉不过的高银芳。
之前她着急回府,高银芳在闹市里便下了马车,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去寻高达高将军了。
姜砚之咳了咳,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救下高小娘子不过是举手之劳,怎能劳烦高将军亲自登门?”
高达冷着脸,淡淡说了一句,“不是。”
不是?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你那银泰楼,做事不厚道,草菅人命,我作为管刑律的官员,理应追究。”
高达看了姜砚之一眼,“关了。”
闵惟秀实在是忍不住了,擦,多说两句话会死么?
她看话本子,就最不喜欢这种冰山男主角了,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夫君,我做的菜好吃吗?好吃。
夫君,我今日穿的裙子好看吗?好看。
夫君,我生了个大胖小子,你高兴吗?高兴。
这嫁的是夫君么?这明明是嫁给了自己的回声啊!
要你何用?
站在高达身后的高银芳也受不了了,她有些犯怵的试探道:“叔父,不若让银芳来说?”
高将军点了点头。
高银芳松了口气,对着闵惟秀同姜砚之行了个大礼。
她虽然觉得这二人难以理喻,但是救命之恩不能忘,“三大王同闵五娘子的大恩大德,银芳铭记于心,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银芳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说着,偷偷瞄了高达一眼,“不知道闵五娘子同三大王是否还记得,银芳之前提过,我们高家人特别容易遇到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高银芳说着顿了顿,“这事儿其实要从万家的那根簪子说起。闵五娘子破解的簪子里的幻术,自然是知晓,万娘子有五个夫郎,但是只出现了四个人,对不对?”
闵惟秀一愣,点了点头。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万娘子说了,她的夫郎中,有一个没有出现的人,就叫做高斯年。
高斯年姓高,高达同高银芳也姓高。
高银芳又偷偷瞄了高达一眼,见他并无不悦之色,又继续说道,“万娘子的故事,并不像世人所知晓的那般美好。她还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生了重病。万娘子专横,想要六个夫郎同她一起陪葬。”
闵惟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同之前万娘子说的可是大不相同。
不过之前她就觉得有些古怪了,包打听说万娘子同六个夫郎活到了七十岁才死的,而万娘子却说有个道士看上了高斯年……
一个道士,看上了一个七十岁的男子……有这种独特口味的人实在是不多……
“于是她准备了有毒的酒菜,高斯年,也就是我曾祖父,同李道长,也就是李东珠的曾祖父侥幸逃过一劫……这下子,双方反目成仇了。李道长乃是当真懂道法之人,他当时十分的生气,便炼制了飞仙簪,将万娘子的鬼魂拘在了里头,专门去祸害万家。”
“万娘子心怀怨恨,便诅咒了我曾祖父高斯年还有李道长。李道长练飞仙簪耗尽心血,留下了后嗣之后,便撒手人寰了。我家曾祖父见那诅咒不过是让家中小辈身体虚弱,容易遇到鬼怪之事,阳寿早耗,便不想再纠缠,只专心自家之事。”
“这些事情,我之前都不知晓,也就是此次遇到了厉鬼,叔父方才告知。同时,叔父还说了另外一桩事。这事儿压在他心底已经许久了。”
“我有一个表姐,名叫高恬恬,比我大一岁。表姐性情活泼,身子康健,我叔父同婶婶感情深厚,多年来只得此一女,视为掌上明珠。可就在两年前的除夕夜,我们一家子人都在一起守岁,表姐不慎污了衣,便到厢房里去换衣衫……”
“婢女取了衣衫来,往那屏风后一看,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她一开始以为表姐在同她躲猫猫,我家表姐年幼时很喜欢藏起来,然后突然跳出来吓人。可是寻了很久,都没有寻到。”
“她于是着急起来,赶忙禀告,我们一家子人把府里头找便了,可是也没有找到表姐的踪迹。”
“我的表姐高恬恬,就这样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