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者正为争一个座位大打出手,月川方才做好的椅子在他们的手中颤动,骨架破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有些看不真切,居然是双生子,都是年近古稀,卧蚕眉倒垂,一个白胡子没头发光溜溜的脑袋,胡须有一尺来长,完全遮住了嘴巴,一说话长长的胡子就跟着颤抖。
另一个白头发没胡子,慈眉善目,发髻竖起,很是仙风道骨。
“你这个老东西还打,尽给人家新嫩的娃子看笑话。”有胡子没头发的道。
“你别想讹我,跟我抢徒弟,先打赢了再说。”有头发没胡子的道。
“谁跟你抢了,咱一人一个平分不是很好么?”没头发有胡子的继续道。
“你瞎呀,不是还有一个么?”没胡子有头发的也道。
“那个人已经预订了的,你别打她主意。”
忘轩和月川被两位老者的出现打断,停止打斗纷纷收回飞剑,月川有子剑做缓冲来得及抓住飞回母剑,而忘轩可没那么好运,飞剑的速度不及他下落的速度,他只得全身运气以法力护身接受大地的亲吻。
我本不想做英雄的,不过此时我与忘轩的距离或许来得及接住他,法力凝聚火宵剑身光芒急速流动,由蓝变红,在忘轩的一声惊呼“火箭”中,我竟然接住他了,握住他的手,却不知他为何甩开我。
“你做什么?”
这人干嘛,想死吗?幸亏我接住他的这一停顿,青铜剑已经飞来,他头也不回御剑而走。
“你没事吧?”我大呼,他却不理我,“哼,这人怎么回事?好心救你,你摆什么臭脸!”
两位老者看到这一幕,各坐一半椅子,白胡子没头发的那个道:“嘿嘿,被姑娘救了,你还是不是男人,真丢人,跟为师走,师父教你真本事。”另一个白头发没胡子的道:“你积点口德,人家师父还没同意呢。”
白胡子不服气道:“哼,咱们八大宗首收徒弟关他什么事,谁规定只能拜一个师父的,按辈分那白子得叫我一声爷爷。”白子该不会说的是白掌教吧?重溪宗才是八大宗首,他说的难道是古八宗之首凰天门。
月川见状垂首拜道:“二位可是凰天门长老?久仰大名……”
话未完,白头发的道:“品性不错,就是你了。”
不待我反应过来,月川和忘轩二人已被掠他们手中,一记劲风过后,二人就同青光蓝光一同消失了,愣愣的我在风中独自飘荡,月川和忘轩被绑架了?赶紧通知师父。
马不停蹄地赶到溪源峰求见师父,方至殿门口,就听到师父爽朗的笑声,“难得两位世尊同时出关,这俩徒弟由你们教导前途无量啊。”
师父乐呵乐呵少一个徒弟乐得清闲,而月川的师父百里督教可不这么想,黑着脸一语不发,精挑细选的徒弟就这么被抢走了,难免心有不快。
看到月川和忘轩无事,我就没必要偷偷摸摸了,就想进去,却突然迈不动步子,全身动弹不得,发生什么了?
“莫动!”墨竹传声给我,“被他们发现的话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墨竹仙人将我藏在窗户下,看不到殿内的情况,我只能用心细听。
墨竹脚步翩跹跨进溪源殿,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这样的安静持续了许久,令我莫名的紧张起来。
白发长者道:“墨竹上人别来无恙。”
“甚好。”
“哼!”白胡子长者道:“命都快没了,好什么,既然你要死了,那女娃子就给我做徒弟吧。”他一席话,空气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墨竹不在意道:“不是我不给,而是给不了,她与我没有关系,你那若能找到她,我不会干涉她的自由。”
“你……”白胡子长者颇有些气愤,不愿与墨竹多费口舌,飞射而出,顺带在大门上留下一个重重的掌印。
白发长者道:“后会有期。好徒弟,等师父办完事两个月后来接你们。”也便跟上前者离开。
然后听到月川和忘轩舒出一口气,似乎受的惊吓不小,能让处变不惊的月川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忘轩如此紧张,可见二位师尊何等强大的威压。
凰天门两位长老怎么会在重溪宗内自由行走,他们要我做什么?
直到被墨竹带回墨竹峰,我才能活动,迫不及待想问墨竹,但他似乎累坏了,一入庭院便斜靠在睡塌上小憩,仅丢下一句“两个月内不得离开墨竹峰”,立时睡着了。
这张脸孔这样俊秀漂亮,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我不在的这几日似乎清瘦了不少,以至于不忍心打扰他休息,各种疑问都放在肚子里。
然而自此以后,墨竹却一个字都不说,任由我软磨硬泡,甚至还不准我离开墨竹峰,居然软禁我?幽怨的我抱着毛毛捏捏蹭蹭。
“凭什么不让我出门,你是我爹?我娘?我相公?凭什么管我,讨厌的鸨娘……”
毛毛舒服地翻腾两下,露出雪白的肚子给我挠,却未料及我用力一掐,痛得一翻身又钻洞,锋利的爪子挠啊挠,从我手臂下硬是钻了出去。
幸好我洗髓易经过,现在刀枪不入,否则还不被毛毛挠烂了。
为了表达我强烈的不满和自由欲——凰天门长老在的时候,明明说他和我没关系,不会干涉我自由的,现在出尔反尔,小人,讨厌的鸨娘——早膳时我坐在墨竹对面,同桌而食,恶劣的我咬了咬筷子后将筷子戳进菜里,把每盘菜翻捣一遍,留下点恶心的痕迹。
当我翻到第四盘菜时,墨竹终于冷着脸开口了,“那二人是从前八大宗派之首——凰天门仅存的后人,凰天门对重溪宗有恩,白子也就是白掌教,曾答应助他重振宗派,他二人看中忘轩和银月川,两个徒弟而已,白子自然只能答应,至于你,他们收你可不是为了收徒,你的资质就算是放在凡人中都是极差的……”
一句“在凡人中都是极差的”令我深感挫败,顿时五味陈杂——我有那么糟糕?我一直都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