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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 便是休沐的日子,也是明姝同谢静瑶约好看戏的日子。

青荷知晓明姝要去看戏的事后,早早地收拾了个小包袱, 里面绸巾、手帕、纸扇等小物件一应俱全。

除此之外, 明姝还让青荷备了个食盒, 里面装上了些新奇的点心,预备到时候同谢静瑶分享。

观戏楼是全京城最大的戏楼, 汇聚了举国最负盛名的戏班子,剧目繁多,演技精湛,深受京中达官贵人的喜爱,也是各府夫人联络感情的重要去处。

同时,观戏楼还时常会推出些特别的展演,以便能让戏客能一直保有新鲜感。

比如这回的胡人戏班子,便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一连几日都是座无虚席、一票难求。

当然,以谢静瑶的身份,自然是不用愁没票的。

马车停在了观戏楼门口,明姝在青荷的搀扶下下了车。

她头戴垂纱的帏帽, 身穿浅绿色长裙,脊背挺得直直的,一瞧便是大户人家的贵小姐。

虽然面纱遮掩了大半容貌,可她周身那种曼妙的气质,仍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苏氏瞧着她丽色一日胜过一日, 又是喜又是忧,再三命令她平日出门时一定要带上帏帽,以免惹来是非。

可纵然是这般, 承嘉侯府三小姐好颜色的传言仍在京中小范围地传开了。

而明姝顶着一众打量的目光,镇定自若地携着青荷跨入门内。

刚进入里面,便有一个挽着双丫髻的粉裙丫鬟迎上前来。

那丫鬟行了个标准的礼,才恭声道:“公主已经在厢房里等着了,烦请沈小姐随我来。”

由丫鬟领着到了厢房时,明姝才发现,厢房里有的不仅是谢静瑶,还有谢嘉言。

瞧见她来了,谢静瑶眼里放出光来,仿佛找到什么救星一般。

“来,坐坐坐。”谢静瑶止了明姝的行礼,急匆匆地上前拉过她一同坐下。

谢静瑶偷偷瞥了谢嘉言一眼,语气颇为心虚地同明姝咬耳朵:“谢嘉言怎么也过来了?还和咱们在一起?”

她一向是有些畏惧这个堂哥的,尤其是每次他在看书时,她心底就会升起一种油然的尊崇感,在边上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惊扰到他。

至于和他一起看戏,这是她在梦里都不敢想的。

谢嘉言这种人,也会来看戏?

“这个……”明姝顿了一下,同样侧过头,悄悄打量了一番谢嘉言。

他今日果然如她所料,穿的是青色长衫,愈发显得面容清俊、气度翩翩。

谢嘉言只在明姝刚进来时抬了下头,随后便又低下头,继续阅读着桌上的书册。

谢静瑶小声吐槽道:“瞧他看书看得那般专注,我差点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闻言,明姝不甚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从青荷手上接过只包袱,解开后朝谢静瑶展示——里边正包着两本厚厚的书。

见此,谢静瑶惊得瞪大了眼,下意识就往边上挪了挪。

“乖乖……”谢静瑶一脸不能理解的神情,“你们这是把戏楼当书斋了呀。”

她摇摇头,自嘲道:“我这么个闲人在你们俩之间,简直是格格不入。”

明姝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分一本给你看?”

“可别了。”谢静瑶断然拒绝,“我今日就是来看戏的,才没有您二位这般醉心学术的想法。”

明姝将那两本书放在桌上,才小声同谢静瑶解释:“我原本也不想的……”

她的语气甚是无奈:“原本今日是我是该去老师那看书的,这会儿是告了假才得以过来看戏。”

“一般我请假,老师允诺得都很爽快,也不会多说些什么……可不晓得这回是怎么了,老师听到我是要来看胡人唱戏后,竟然很是高兴。”

这般说着,明姝眼里闪过悲伤:“他还让我认真看,看完后写一篇抒发观后感悟的文章交给他。”

明姝示意了一眼谢嘉言,语:“还连带着师兄一起,都被唤过来看戏了。”

闻言,谢静瑶眼里闪过深切的同情,她握住明姝的手,真心实意地感慨:“那你真是太惨了。”

明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初听得这任务时,她有种回到了现代的感觉。

她在现代上学的时候,每逢寒暑假,学校就会布置写红色影片观后感的作业。

小小的明姝啃着笔杆,挠着头想半天,也憋不出几句感悟来。

而这回,她又体会到了被观后感支配的恐惧。

明姝:原来古代也有观后感和命题作文qwq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外边突然响起了锣鼓声。

这表明着这场戏很快就要开始了。

果然,下一刻,遮罩在厢房前的靛蓝色帷布被缓缓拉开,厢房瞬间就成了一处舒适的看台。

这处厢房的视野极佳,正对着中央戏台处,可以将戏台上的景况看得清清楚楚。

喧嚣的锣鼓声渐停,接替响起的是极富有节奏的击鼓声,一下又一下,瞬间就将那激昂的气氛带起来了。

谢嘉言此时也抬起了头,目带审视地看向了戏台。

“呜……”

一声绵长的哀叹声从幕布后面响起,仿佛是妇人在倾诉无限的愁绪。

随着那哀叹声渐歇,一个身着深蓝色戏裙、头上箍着一圈珠翠的螺髻女子施施然从幕后走至台上。

唱完那一声哀叹,螺髻女子将遮面的水袖一扬,显露出带着愁色的容貌来。

而座上观众在看到女子容貌时,顿时散发出一阵吸气声。

就连明姝几人,也看得愣住了。

那女子的装扮同以往的花旦并无区别,甚至可能是因为角色原因,服饰还要更简朴一些。

可她生的高鼻深目,眼窝深邃,一张上了浓妆的脸艳丽至极,给予人最直接的视觉冲击感。

明姝顿时有了兴趣,满含期待地看着那螺髻女子。

而那螺髻女子在展示完自己富有异域风情的容貌后,便甩着水袖,开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她那唱段的曲调念词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只是那声音相较寻常女子要钝厚许多。

可偏偏她此时扮演的是个身世凄苦的柔弱妇人角色,便显露出些违和感来。

随后又上场了个男性角色,仍是个身形高大的胡人,可那表演方式同以往的戏子并无不同,甚至还透着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大概唯一特殊的,就是这些角色的扮演者胡人的身份。

也就是满足了人们的猎奇心理罢了。

明姝在最初的新鲜感过了后,便对这戏曲没了兴趣,她偏头一看,却见谢静瑶看得两眼发直,显然是沉浸其中了。

见此,明姝也不好打搅她,便顺势看向了谢嘉言。

他此时也正看着那戏台处,只是表情却算不上太好。

他紧蹙着眉头,将目光转向了明姝这边,同明姝恰好四目相对。

明姝分明从他眼中读出了四个字——这啥玩意?

见此,明姝突然有些想笑。

谢嘉言这模样一看就是对这戏没兴趣的,叫他写上一篇观后感,可不就是在难为他吗。

而谢嘉言显然是不打算委屈自己看下去的,他干脆地低下头,继续开始看他的书。

明姝也不打算继续看下去了。

不就是观后感嘛!她对自己的编造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在现代时,她对没看过的电影都能胡诌出千儿八百字的,换到古代也一定可以!

于是,她也翻开了带来的书,开始做江太常布置下来的功课。

任凭外面锣鼓喧天,厢房里的两人自岿然不动,一面一面翻着书。

书斋。

江太常在书柜前一阵徘徊,稍作思索后,取下来一本《诗经》。

他翻开《诗经》,看着那第一篇露出颇有意味的笑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江太常出声轻诵,眼里蕴着笑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读出这一句,江太常唇角忍不住地上扬。

他想起自己那一对学生,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不过,这回他可是给他们创造了个大好的机会。

小姑娘小少年的,一起看戏、说说话,可不就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江太常下意识忽略了一同看戏的谢静瑶,满心期待着那自个那两个傻乎乎的学生能借着这机会有些进展。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个人直接把戏楼当成了书斋,各自学得甚是认真。

至于他期待的那些情感上的火花,那是半点也无的。

观戏楼另一处厢房。

三皇子看着面前带着笑容的娇俏女子,一手扶着茶盏,另一手的指节在桌上叩了叩,温声道:“沈小姐有什么话,这会儿可以说了吧。”

沈玉柔有些紧张地点点头,她犹豫了一下,才道:“我是想和三皇子做一桩交易。”

闻言,三皇子挑了挑眉:“交易?”

这倒是和他想的不一样。

不过也正常,这沈氏玉柔再是大胆,也不可能就这么直接表现出那种意思。

他颇带兴趣地看了看沈玉柔,语带调侃地道:“沈小姐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当然是嫁娶的事呀……沈玉柔如是想。

可这话自然是不能在一开始就说出来的,否则就显得她掉价了。

她要做,就要做皇子妃,那些侧妃什么的,她才看不上。

于是,她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就表露出自己的目的来,一定要等三皇子主动求娶她。

她在找上三皇子之前,可是经了一番“调研”的,最后得出结论,还是这三皇子最适合攻略。

一是因为他母亲早逝,母家也算不得煊赫,她有“上位”的可能。

二则是他的名声甚好,据传是个温和有礼的人,人品上应该还是能过关的。

三呢,是因为他平日里的举止甚是朴素,丝毫不摆皇子的排场。

由此沈玉柔暗自推断:这三皇子或许经济上是有些窘迫的。

这正是她的机会。

既然都到了这地步,她再怎么也要试一试。

这般想着,沈玉柔大胆了些。

她清了清嗓子,柔声道:“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得到了些珍奇的方子,可以制作出一些奇妙物件来。”

“如若按着这方子进行批量生产,再将那些物件进行售卖,必是能赚上一大笔的。”

“我想用这方子做交换,求三皇子帮我一件事。”

闻言,三皇子敲击桌面的手微顿,他显露出个温和的笑,状似提示地道:“沈小姐不如先说说,这是个怎样的奇妙方子?”

而另一边,戏台上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明姝的书也看了小半。

她稍微动了动身子,用手捶了捶酸麻的肩颈,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明姝:累了,想困觉。

而正当她撑着下巴,有了些昏沉睡意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惊叫声:

“救命啊!”

这凄厉尖叫声吓得明姝一抖,险些直接从椅子上跌下来。

这这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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