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书童(1 / 1)

谢济轩说话时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让陈珈非常惊讶,为什么他对覃府的产业那么有把握?

她眨着眼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等待他回答。

谢济轩还未从她与南宫裕有何关系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他有些负气的说:“你上次未曾好奇我如何借到的房契,这次为何好奇了?”

陈珈看着他别扭的模样,突然把头靠在他腰间使劲蹭了蹭,软糯的说:“我的好花开,你告诉我好不好,南宫裕欺负我也就罢了,你也要欺负我吗?”

谢济轩把她推开,道:“你就不能自重点吗?”

陈珈又靠了过去,道:“大家都是姑娘家,为什么要自重?”

谢济轩道:“我们是主仆,这样不好。”

陈珈道:“你当我是主子了吗?你是我的主人好不好,我可是对你言听计从啊!”

谢济轩最终还是问了,“为什么你看起来和南宫裕很熟悉的模样?”

“你先告诉我房契的事儿。”

陈珈不吃亏的模样让谢济轩有些好笑,他道:“覃上柱国是南朝人,他生前特别喜欢喝一种酒,我送过去的那瓶酒正是他最喜欢的。”

“覃月轻财重情,根本不在乎名下的财物。他对你印象极好,我以你的名义送出覃上柱国喜欢的美酒,又你的名义跟他借房契一用,凭着他对覃上柱国的缅怀之心,一定会把房契借你。在他眼中这东西你又拿不走,顺水人情为何不做?”

谢济轩对人性的了解不比陈珈差,生于门阀世家,洞察人性不过是成长中的必修课。

他接着道:“覃上柱国的产业全部归于覃月,但覃月不善理财,这些产业至今还掌握在覃上柱国幼弟覃云霄手中。我只需告诉覃云霄,有人愿意出高价购买这个商铺,覃云霄一定会想办法把商铺卖给我们。”

“我借房契时曾在书信中写道,借此物的目的是充当你的嫁妆,以免你被南宫裕看低。并请覃月出于对你名节的考虑,这事儿不要对外声张。”

“覃月重诺,他一定不会把房契的事情告诉覃云霄。我们只需准备一份假的房契,让覃云霄以覃府的名义卖给我们。事成之后,房子是我们在使用,官府备案看似房子已经转走了,细查之后仍旧是覃家的产业。”

“你说水西王会怎么想?他一定以为这花坊是覃月借他人之手开设的,你的计划也就完成了第一步。过了一段时间,覃月发现自家府邸的产业一直被其他人经营,他定会查个仔细……水西王这时候才知道花坊原来是南宫裕的。”

陈珈道:“计划实行到这一步时,我们安排在水西王身边的那颗棋子终于可以启用了。水西王府将会着手经营自己的花坊,到了这时花坊才算在北国站稳了脚跟,真正形成一个产业。”

谢济轩点了点头,和这姑娘说话永远不费劲儿。

陈珈问:“为什么我和南宫裕熟络一点儿你就有那么多的疑问?你把我卖给覃月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谢济轩道:“他们不一样。”

在他心中,一个是她的夫君,是可以合法占有她的人。一个却是不相干的人,他怎么会对不相干的人上心。

陈珈道:“所谓的不一样是对你而言吧?你想过没有,他们对我都一样,都是男人。”

“我不知道谢家要对南宫裕做什么,在此之前,我想活着。我与南宫裕熟悉只因为我们很相似,都过着寄人篱下朝不保夕的日子。”

谢济轩显然听错了重点,他没有注意到陈珈措辞中“寄人篱下、朝不保夕等话语,”只注意到她说自己和南宫裕很相似。

他气愤的问:“你不信我,不信我可以活着带你离开这里。所以你对我还有防备,如果有可能你甚至会站到南宫裕那边,对不对?”

陈珈问:“花开,你叫什么名字?”

“我……”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谢济轩瞬间语塞,他的身份不能告诉陈珈,起码不是现在。

陈珈道:“我连你的真实姓名都不知晓,凭什么信你?”

谢济轩无力的反驳:“你是一个弱女子,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陈珈笑了,“你不是弱女子吗?为什么你能知道那么多?”

谢济轩除了沉默之外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说服陈珈。一直以来他都站在自己的位置去帮她思考,竭力想要找出两全的方法。这一刻,他清醒的意识到,这个姑娘没有他也能生存,甚至可以生存的更好,他的好,她不要。

陈珈主动换了话题,她说:“待你可以出府时,一个人可以应付又吉吧?”

谢济轩高傲的回答,“不用你操心。”

陈珈道:“操心?你多虑了,我只想你出去办几件事而已。首先帮我去南朝找一些姑娘过来,最好是那种为了享受不惜出卖自己的姑娘。其次,帮忙找一些死士过来,模样凶、戾气重的死士。最后,水西王身旁那颗棋子一定要找好。”

“我们开设的花坊能不能在北国存活下来就看这颗棋子好不好用。”

谢济轩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陈珈的房间,他不断地劝诫自己,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离开质子府后,大家各奔天涯。想到她是南宫裕的妻子,他的心有些发凉,真到那一天时她会愿意离开南宫裕吗?

又吉一直没有露面,谢济轩恳求几次后,管家寻了一个剑师陪他出府办事。两人离开皇城进入了市集,当谢济轩走入一家商铺去买几块衣料时,一直守在门口的剑师根本没有想到,抱着衣料出来的女人早已被换了芯子。

北国商业繁华区的一间胭脂铺子,谢济轩把写好的密函交给了谢家安插在北国的探子。

探子接过密函后,问:“公子,可还有其他要吩咐的?”

谢济轩想了想后,道:“我的书童在哪里?”

探子有些惊讶的看着谢济轩,随即道:“公子的书童已随公子来到了北国,公子想要见一见吗?”

谢济轩点了点头。探子道:“公子稍等,属下这就派人去找。”

谢家每一个子孙从出生起家族就为其培养了四个书童,这四人能文能武皆是百里挑一的人才。

每一个谢家子孙年满六岁后就可以在家族培育人才的基地中挑选自己想要的书童。这是一个双向挑选,谢家子孙挑选书童,书童也能选择是否跟随这位主子。

一旦书童选择了自己想要追随的公子,他们的生死荣辱和谢家无关,只和他们选定的公子有关。由于这些书童非常优秀,他们可以成就自己的主子,也能毁了自己的主子。有的书童不满谢家甚至能教唆自己的主子背叛谢家。

谢家给予后世子孙的四位书童就像一把开刃的利剑,用得好就是封侯拜相的助力,用不好就会主仆颠倒,主子反被奴才驾驭。

谢济轩六岁已被送入山中学艺,宗族让他挑选书童时,他道:挑剩的给我。于是乎所有谢家子孙按身份地位选完书童后,余下没人要的那几位就归了谢济轩。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未见过属于自己的那四位书童。骄傲的他一直以为这辈子不会需要这四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直到遇见陈珈。

不管是花坊还是赌坊,他都不想让谢家参与,他想把这些变成自己的产业,他和陈珈的产业。

一盏茶后,四个人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等待着谢济轩的命令。这四人,一个瘸子、一个斗鸡眼、一个娘娘腔外加一个模样憨实的壮汉。

就外形而言,这样的四个人能被谢家宗族选入书童队伍已经堪称奇迹。谢家子孙不选他们显然非常合理,身份高贵的谢家子孙没人需要败相之人。

谢济轩显然没有料到宗族会剩下这样四个人给他,犹豫了一会,他问瘸子,“你有何特长,为什么能让谢家宗族破例收录一个收伤残之人?”

瘸子抬眼看看坐在椅子上的“女子”,道:“公子,小人手巧,伤残是因为被同期培训的书童打伤。”

“为何打你?”

“他们让小人私刻了老师的印章,想用这枚私印去账房盗取银钱。小人不刻,他们就打……”

谢济轩看着他的残腿,多问了一句,“你那时几岁?”

“不足六岁。宗族因为这事儿一直将小人留在备选书童之中,小人等了十多年,终于被公子给选上了。”

谢济轩点了点头,看着娘娘腔问:“你擅长什么?为何被宗族选为书童?”

娘娘腔翘起兰花指,娇滴滴的说:“奴家并不是书童,只是香江边上的花农之子。宗族里的一个老师觊觎奴家的美色,便破例招收了奴家,怎料那老师出去喝花酒时死于了斗殴……”

“没有了老师的庇护,奴家日子可惨了,还好没过多久就跟了公子。奴家真是幸运,一定是祖上烧过香才能跟着公子,敢问公子你平日都这样打扮吗?怪好看的,比奴家好看多了。”

谢济轩无奈的摇头一笑,竟有一种想把这人放在陈珈跟前的冲动。她不是最讨厌不男不女的人吗,让这人来服侍她正好!

他道:“你们同我说话时都用“我”自称吧,我不想与你们有尊卑之分,我们是平等的。”

斗鸡眼说话了,“我精通算术,一直管着宗族的账目,我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书童候选,除了算术,我什么都不会。”

难得有人言简意赅,谢济轩便也没有多问。既然要用他们,又怎么会缺时间去了解,今日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ps:大家对故事有什么想法多提意见!谢谢,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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