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神庭般金辉万丈的宫阙,屹立于庞大建筑群的最高顶。
顺着宫阙往下,是一条台阶不计其数的华丽大道,似天梯延伸朝上,沿途插满了刻着天诏神印的金色神王旗。
而今日,在这条华丽的大道两旁,列满了赫赫神王卫的身影,他们身姿挺拔,金甲临身,统一的红色披风,手里皆是攥着寒芒锋利的神枪。
这样的身影,从天梯下方一直紧密排列到宫阙的殿门,尤其距离殿门那一段百米范围,站立的身影散发的神意力量变得更强,甲胄也越光亮。
若是透过他们的轮光进行窥探,便会震惊发现,这些身影无一例外,神纹都在五脉以上,赫然都乃神将级。
这,便是天诏宫外的防卫力量。
而踩进殿门之后,恢弘耀眼的大殿中,亦同样站满了强横的身躯。
这些殿内的身影,比门外罗列的神将气息更强,曾陪伴君莫身边的玄炁、十绝皆在其中,包括那几名参与毁灭无间神域,阻挡了陆神界和真龙兽军的神主身影。
能够与玄炁、十绝共处一殿的人物,显然各个达到神主。
细数之下,殿中竟有上百位之多,一直从门口位置延伸到一座霸道的神王座前。
居于百位神主最前端的位置,在那里,一道身形极其伟岸,散发的神意气息好似洪荒般深不可测的大神,正是太古界神王境下的第一强者,上极。
不难看出,这些神主的站位完全是依靠道行实力强弱划分,玄炁和十绝仅仅站在中间,离上极的位置隔着极远一段距离。
此刻,上极的面孔异常凝重,瞳孔神芒微微闪烁着锋利,正一脸认真的看着前方。
在这座殿堂的尽头,一名年纪四十上下,体态强硕的中年,正安坐在神王的椅子上。
这中年额角带疤,不怒自威,一头精悍的短发,将霸道的气场尽皆彰显。
中年的左右两侧,亦是站立着两道身影。
左侧之人,正是与黄泉交过手的天督。
而右侧之人,名鸿枭,其实力与天督不相伯仲,这两位便是天诏神王的左膀右臂。
而神王椅上安坐的短发中年,正是当今太古界四大巨擘之一,先天神王,天诏。
此刻,天诏的双眼冰冷注视着下方,满殿神主的包围中,一名穿着白衣、头戴玉冠,浑身干净的仿佛连神界的灰尘也沾染不上的青年,正死死跪爬着,频频发抖的身躯无疑告诉殿中的所有人,他的内心很不安。
这人,正是玉流极。
君莫,死了!死在了云泽神境,就死在玉流极专门为他挑选的澡坑中,那是处理肮脏罪犯的场所。
而此时玉流极的头顶上方,正坐着天诏神王。
可想而知,这位云泽神境的神王子,目前是何等心情?
但凡天诏杀意起,挥手间,便可令玉流极荡然无存!害怕?
恐惧?
那是自然!但,玉流极再害怕也必须来,他不亲自登门请罪,或许死掉的便不止他一个,而是云泽神境的芸芸众生,连同云泽圣王在内,皆无幸免!殿内死寂,冰冷,压抑到极点。
上百位太古界的神主虎视眈眈的看着玉流极,任何一人的目光,仿佛都能将他碎尸万段。
反而是天诏神王,脸色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完全猜不透心里在想什么,听着从玉流极口中讲诉经过,天诏的目光也仅仅在对方提及君莫名字的时候,下意识会看向天督手里的劈天棍,还有鸿枭手上恭敬托着的天诏印。
君莫虽死,不过这两件神物,玉流极却不敢私吞,今日连同君莫的遗体,一并呈还给了天诏宫。
“我本想救他,借澡坑的先天鸿蒙大道化去君莫体内流窜的暴虐剑王意,原本一切都很顺利,那剑意渐渐被平息,抹除,可谁知道……”玉流极死死的团紧双拳,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君莫的剑意确实消除掉了,反而一股邪力受鸿蒙大道刺激,愈发的亢奋起来,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能够净除世间万般神道的云泽澡坑,意外成了催化邪力的绝佳圣境,那股陡然爆发的邪威连云泽圣王都被惊动,如果不是玉流极的父亲出手,说不定,半个云泽宫都将被爆发的邪光笼罩吞噬。
而君莫,就死在那股邪威道意的摧残之下,死前的惨叫比鬼还要尖锐和可怕。
玉流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邪力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接触了鸿蒙原始大道以后,不但没受到平息,反而产生了疯狂的成长,它似乎能够融进鸿蒙大道之中,并将澡坑变成自己的天地。
玉流极至今回想起来那股笼罩半个云泽宫的邪力风暴,仍旧是心有余悸。
云泽圣王若非出手的早,席卷的邪意极有可能借澡坑的鸿蒙大道衍化成神王道,待那时,连云泽圣王也要逃。
也幸亏,他们父子压制的时机恰到好处。
但君莫是彻底的救不活了,神魂被爆发的邪力完全撕碎,只剩下一小半的残体。
此番玉流极来送残躯的时候还在感叹,神王血脉确实强大,假设换成其他天轮,别说一小半残体,就是一根毛发和一块指甲都休想留下。
不过,这也是玉流极的极限了,他可是很努力的才抢救回来君莫小半残躯。
而君莫之死,并不能完全怪他。
啪!一记掌痕从玉流极的前方猛然降临,足矣碾碎神魂和肉骨的恐怖力量掀飞了他的身躯,在惨烈的呐喊声中,玉流极的先天血脉自发护主,大道轮光浮现,一片缥缈如仙的绿色大泽笼罩在了他的身体上。
不过,这片绿色澡泽光轮绽放的一刹那,瞬间被席卷的神王意志轰灭,在座诸位神主清晰的看到,环绕玉流极轮光边缘的三条神脉凭空蒸发了,一丁点印痕也没留下,几乎玉流极脸上刚出现神王的掌印,他的三万年神道苦修便毁于一旦。
砰!肉身撞击石柱的沉重声响起,随着殿门前落下一片哗啦啦的碎石子,玉流极“扑通”栽倒下来,大口的呕着鲜血,瘫倒后一阵剧烈的抽搐,身体缩水一般消瘦了下去。
“疼吗?
但至少,你还活着!”
尊贵的王椅上,天诏神王微微前倾,目睹被他一掌打出殿外的云泽圣王子嗣,此刻天诏的目光依旧很平静,仿佛在做一件不起眼的事。
玉流极身份确实很高贵,但是神王眼里,亦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