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战帖?”莫泊桑男爵神色一怔,不明白雷欧说些什么。
雷欧于是解释道:“在古代,经常有骑士为了扬名经常会挑战其他很有名声的骑士,一般情况下被挑战的骑士不会拒绝这种挑战,为了显示公平会由被挑战者决定决斗项目。如果雅克·于佩尔真的如你所说是个恪守古骑士法则的真正骑士的话,接到了我的骑士战帖,那么他肯定会接受我的挑战。”
“真的有用?”对古代骑士决斗之类的事情并不了解的莫泊桑男爵对雷欧的办法表示质疑。
“当然一般的骑士战帖当然不可能有用,但我的骑士战帖就不同了。”雷欧想到了双子幻象中那名骑士的家徽,然后问莫泊桑男爵要过纸笔,快速的在纸张画了一个家徽,递给莫泊桑男爵道:“在我的战帖上印上这个纹章,他肯定会接受的。”
莫泊桑男爵接过纸张看了看,只见这个家族纹章非常简单,就是交叉的两把十字剑上缠绕着藤蔓。虽然心中依然不解其中到底有什么奥秘,但他还是将这张纸收到了口袋中,决定按照雷欧的办法试试。
雷欧之所以会如此肯定一个纹章就能够引雅克·于佩尔上钩,就是因为在这个纹章中隐藏了双子这件灵能武器的信息。如果雅克·于佩尔真的是那名骑士的旁支后裔的话,继承了完整十字剑剑术的于佩尔家族肯定也知道双子的存在,更清楚双子对这套十字剑剑术的重要性。
于佩尔家族其他的成员或许对双子这件冷兵器已经不感兴趣了,毕竟现在这个工业时代再强大的个人剑术也不一定能够胜过一个普通人操控的蒸汽连弩。
可对于一个能够将双持十字剑术练到熟练运用地步的剑术大师而言,一套和剑术相合的冷兵器显然具有非同一般的吸引力,更何况这件兵器也是正统剑术继承人的象征。只要雷欧在战帖中再暗示一下胜者可以获得双子的归属,雅克·于佩尔反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莫泊桑男爵又问道:“战帖准备怎么写?按照你现在的身份下战帖吗?”
雷欧立刻摇了摇头,道:“当然不能按照我的身份来写,就以佩里尼家族后人的名义下战帖,另外帮我准备一身类似正教廷惩戒骑士的全身甲,能够将脸全部罩住的那种,决斗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十点,地点在第一军团大营外。”
“第一军团大营外?”莫泊桑男爵皱眉,道:“万一你杀了雅克·于佩尔,距离军营那么近,你要怎么脱身?”
“放心,我有办法脱身。”雷欧自信的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候,马车停靠在了天空塔外,莫泊桑男爵走下马车,朝雷欧示意,道:“下来吧!艾米莉她醒了有三天了,你去见见她吧!”
雷欧脑海中浮现了那个拥有女巫血统的自由民小女人,点点头,然后从马车上下来,跟在莫泊桑男爵身后,来到了他在天空塔的专属房间内。
只见,在房间中央此刻正坐着一个身材高挑、一头醒目紫发的美貌女人,她在见到莫泊桑男爵进来后,立刻站了起来,准备迎上来,但在看到跟在后面的雷欧时,却停下了脚步,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一身华丽的蕾丝荷叶裙和精美妆容的原因,还是眼前女人整个人的体形和气质完全改变的原故。哪怕雷欧心中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那个叫做艾米莉的女人,甚至相貌依然还能够看到那个小女人的影子,但他内心还是产生出了一种这个女人不是艾米莉的感觉。
“这位是雷欧·多德先生,我的朋友。”莫泊桑男爵走到了这个女人面前,非常亲密的亲吻了一下女人的脸颊,然后介绍道。
听到莫泊桑男爵的介绍,雷欧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个相貌和艾米莉有些相似,但却要更加美丽,气质也更加高贵的女人眼中带着迟疑之色,走到了雷欧面前,朝他伸出手,道:“很高兴认识您,多德先生,我是艾米莉·贝尔蒙特。”
雷欧没有露出心中的疑惑,礼节性的握了握这个自称艾米莉女人的指尖,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贝尔蒙特小姐。”
在雷欧握住对方的手时,不单单雷欧感觉到了自己和对方有种莫名的联系,就连这个艾米莉脸上也浮现出了惊讶的表情,并且眼中的疑色也越来越浓了。
在雷欧放开她的手时,艾米莉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向雷欧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多德先生,为什么我有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雷欧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旁的莫泊桑男爵这时候站出来解围,伸手将艾米莉揽在怀中,道:“亲爱的,我可是还在旁边,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对另外一个男人说这种话,我可是会伤心的。”
“你才不会伤心,你这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鬼!”艾米莉转过身,非常亲昵的捏了捏莫泊桑男爵的鼻子,然后说道:“你们在这里先坐一下,我去准备一些茶点。”
说完,她抱起有些蓬松的荷叶裙走出了房间,朝天空塔的后厨走去。
在莫泊桑男爵将门关上后,雷欧就忍不住心中疑惑,问道:“这是搞什么鬼?艾米莉呢?”
“她就是艾米莉?”莫泊桑男爵说道。
雷欧愣了愣,忽然想起了有关女巫的各种传闻,不由得说道:“我知道女巫的血脉醒觉后会改变相貌,但会改变这么大吗?几天的时间里,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莫泊桑男爵白了雷欧一眼,然后语气深沉的说道:“这还只是最普通的改变,你还没见过那种畸形的身体在一天之内扭转成正常人的改变,那才叫换了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雷欧感觉到莫泊桑男爵说这番话的时候,像是在说自己的事一样。
雷欧沉默了一下,又质疑道:“我知道女巫血脉醒觉会改变女巫的相貌,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巫血脉醒觉后,会连人的记忆都改变了。她如果是艾米莉的话,为什么她的记忆会变成这样?”
“以前的艾米莉只是一个普通的居家小女人而已,她亲眼看到了自己父母和丈夫的尸体,而且是被折磨后的尸体,自己更是被人吸血,差点死了,她的心理早就在那一刻崩溃了。”莫泊桑男爵微微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就痴呆了,不单单不知道说话,就连最起码的吃饭、走路都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我就设法给她编纂了一套记忆,让她可以以另外一个身份继续活下去。”
听到莫泊桑男爵的话,雷欧心中想得更多一些,他感觉到艾米莉醒来后的反应并不仅仅只是心理受到了极大刺激,更多的是因为大量血液流失后造成的脑损伤。
虽然强大的女巫血脉修复好了损伤的大脑,但却无法修复大脑中的记忆、甚至吃饭、走路这些从小就训练出来的基本生存能力,现在艾米莉能够如同常人一般生活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哪怕是地球联邦的医学技术也无法治疗这样一个脑损伤的病人。
只不过,更让雷欧感觉到和奇迹差不多的是莫泊桑男爵竟然可以创造一个完整的虚假记忆,塞入艾米莉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排斥反应,就像是艾米莉本身的记忆一样。
为此,雷欧忍不住心中好奇,询问了一下这个记忆有关的情况。
莫泊桑男爵非常自然的回答道:“这就是艾米莉本身的记忆,并不是我创造的,我仅仅是创造了可以产生这段记忆的一个环境罢了。”
雷欧闻言,很快就在副脑数据库中找到了一个相关资料,并试探性的沉声问道:“你是筑梦师?”
雷欧从伦勃朗老人那里的神秘学书籍中,看过有关女巫的各种记载,就如同眷族的能力不固定一样,每个女巫的能力都不固定,但某些能力却能够在隔几代后,重新出现在血脉觉醒的女巫身上,筑梦师就是这样一种能力。
在记载女巫的书籍中,有关女巫的能力记载很少,但相比起其他女巫的能力来,筑梦师的能力却记载得相对详细一些,一种就是能够构筑近乎真实的梦境世界,另一种就是通过梦境改变人的记忆。
只不过,像艾米莉这样创造一个完整人生记忆的筑梦师能力,在他所收集的暗世界资料内也从未有过。
听到雷欧的询问,莫泊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反倒像是在岔开话题一般调侃道:“你竟然也知道筑梦师,看来这些天你在伦勃朗老人那里可学到了不少的知识,难怪我觉得你的气质越来越像学者了。”
雷欧没有理会莫泊桑男爵这种拙劣的转移话题方式,他想到了筑梦师乃是女巫的专属能力,其他的无论是眷族、还是巫师都没有出现了类似的能力和巫术。
于是乎,雷欧一脸古怪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拥有所有男人器官,只是气质有些娘气的纯男人,不由得问道:“你是女巫?”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莫泊桑男爵知道狡辩也没有用,于是爽快的承认道:“怎么?我难道就不能是女巫吗?”
“可你身上……?”雷欧没有把话说完整,而是含蓄的指了指他的下体。
莫泊桑男爵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狠狠的瞪了雷欧一眼,随后走到了房间的软垫上坐下,随手将矮桌上一枚果子丢到了嘴里,借着这个举动缓解一下尴尬的情绪,随后说道:“我这只是一具皮囊而已,我觉得这个世界以男人的身体会更容易、更方便的活着,所以就创造了一个男人的皮囊。”
“皮囊?”雷欧虽然能够听懂莫泊桑男爵所说的每个字,但却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知道这皮囊到底是不是他理解中的皮囊。
见此情况,莫泊桑男爵站起身来,朝房间的屏风走去,并且朝雷欧警告道:“不准偷看!否则的话……”
说着,他示威一般朝雷欧用力握了握拳头,然后才消失在屏风后。
之后,便看到莫泊桑男爵身上穿的衣物被一件件搁在了屏风上面,然后就听到一阵痛苦的闷哼声从屏风后传出来,这声音先是男声,然后逐渐变细,最终变成了女声。
屏风后发生的事情让雷欧感到很好奇,差点使得他忍不住将精神网释放出来,扫看屏风后面的情况,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这样做,而是暂时收起了好奇心,安静的等待着结果。
没多久,痛哼声停了下来,然后一只纤细的女士手从屏风后面伸出来,朝雷欧身旁衣架上的几件黑色蕾丝皮裙套装指了指,说道:“帮我把衣服拿过来,你总不会让我光着身子走出来吧!”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雷欧在听到了屏风后传来希尔维亚的声音时,脸上依然露出了惊讶之色。
他将皮裙套装取下来,递到屏风后面,忍不住心中疑惑,问道:“你这样难道不会出现性别错位吗?”
“性别错位?这个名词到时很新鲜,听起来像是医学名词。”希尔维亚似乎不准备回答雷欧的询问,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但在想了想后,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一些为好,所以在末尾还是补充了一句,道:“我很清楚我是个女人,只是和一般的女人有些不一样而已。”
说到这里,希尔维亚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雷欧似乎了解到了她这句话的含义,也没有再问下去。
不知为何,房间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双方都没有再说话,只听到了希尔维亚穿衣服的声音。
过了没多久,穿好衣服的希尔维亚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整个人除了气质和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跟莫泊桑男爵有些相似以外,其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了。
见到此刻的希尔维亚,雷欧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没话找话一般,说道:“你提到的那个畸形儿是你自己吗?”在问了这个问题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个愚蠢的问题,立刻往回兜,道:“我只是多嘴,你没有必要回答。”
“是的,我就是那个畸形儿。”希尔维亚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异常的神色,反倒非常平静的承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