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落的深夜。???w8w?w?.?8?1?zw.
偏僻村庄角落里传出清朗的阅读声。
“行成于思毁于随,业精于勤荒于嬉。”
灯火和窗外雪色融为一体,似是一片闪光的世界。孩童正举着木渎轻读,旁边还放着刻满字迹的龟甲和兽骨。
避免惊扰母亲的休息,他把声音压的很低。
“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
他很用心的学习着,并不晓得不远处的树洞内,一只雪白绒毛的狐狸听得津津有味。小雪狐狸不是寻常的动物,因此不但能听读书声,还能听到孩童的心跳声,她喜欢这种健康的心跳。
一下,两下……和她脉动的度一摸一样。
小雪狐狸明亮而含情脉脉的眼神盯住那间破败的小房。
孩童把这三句话后面的注释一连阅读了三遍,做到心领神会,接着看后面的注释。
“行成于思毁于随,业精于勤荒于嬉;韩非写的这句话真好,正如母亲所说,做任何事都不要三心二意。”少年喃喃自语完后,起身,把木渎整理好,又把龟甲、兽骨上的文字看了一遍。
风吹窗棂,呼啦啦的响起。
孩童找了一件衣服披上,眺望雪色。
“母亲说过,《韩非子》对我十分重要,可是找了好多教书先生,只搜集到了《五蠹》《说难》一部分内容,其他的毫无音信,也不知流落到何处?”
孩童熟读《五蠹》、《说难》,掌握了许多学识,但感到无比的遗憾,这两本书并不是韩非的真迹原本,内容也不全,好多地方并不连贯。
孩童衣着单薄,可是他没在意寒冷,而是想着母亲的教导。
母亲住在隔壁,而且是残疾,所以他行动起来,轻手轻脚,唯恐落叶般的响动把母亲惊醒。
小木桌上整齐的放着几支毛笔,小动物的绒毛捆在竹管上,虽然简陋,但他十分喜欢。磨好墨,抄起毛笔,在麻布上练字,所写的内容,始终离不开《五蠹》和《说难》里的内容。
今天的功课总算做完,又已经是午夜了。
忽然,隔壁传过来一道道紫光,不但门口,就连墙壁也挡不住这些无孔不入的亮光。皮肤似被针芒刺激,孩童打了个冷战。
这是第二次生这种怪想象了。
孩童放下笔,盖好砚台盒盖,把耳朵贴在墙壁上。
“滴滴”极其清脆的声响。
没等他回味过来,隔壁一阵哀鸣,似把他带入九幽地狱。
母亲满头大汗,全身抽搐,脸色苍白,本来残疾的双腿蜷缩的更厉害。枕头和被褥散落炕边。
“娘……”
“箫儿,不要难过,为娘只不过做了个噩梦。”妇人深吸一口气,瞬间,面色红润,显得十分精神,接着十指尖相对,从窗户、门口和墙壁的缝隙间射进来十缕银色光芒,缓缓被她吸进头顶。
“又是一场噩梦?”孩童疑惑不解。
“功课做完了么?”妇人答非所问,眼睛盯住孩童。
“嗯”孩童点点头。
“去吧,回去休息,不要累坏了身子。”妇人挥挥手,不容孩童半点违抗。
雪厚及膝,孩童站在院中,向天空张望,外界十分冷,但他的血液澎湃涌动不止。
母亲的心愿,一定要完成,再难再艰苦,也不能辜负母亲的苦心。
孩童捡起树枝,在雪地上写字,写一个字退一步,不知不觉退到了大树边缘。一团银光闪闪的东西一闪而逝。是冷不然家的猫又来偷食,他所以没在意。
不对呀,那丑猫一身骚臭,离着很远必须掩住鼻孔,而此时却是一缕缕的清香。
他从来没有闻到这么好的气味。
精神为之一振,心朗神明。树洞内还保存着温度,他探手进去,摸到一根绒毛。
洁白无瑕,滑爽柔软之极。
孩童把绒毛用贴身丝绢包好,压在枕头下面,睡了一个好觉,做了一个美梦……
广袤的国土、华丽的王冠、尊贵的帝位、富贵典雅的三妻四妾、白衣携素手、至尊无上的阳仙。
“嗖!”
三棱箭射中巨狼左眼。
韩箫的蛇头弩制作得相当考究,弩机为铜质,木质弩臂末端装有错银的铜弩踵,前端装错银的蛇头状铜承弓器,手柄雕刻着花纹。
弩箭尖为三棱状,不但锋利,而且闪着光。
一声嘶厉的狼嚎将要撕裂黄昏的彩霞。
巨狼的头部在抖动之间,沾满血迹,惨不忍睹,同时巨狼的野性被激起,猛然窜起三尺余高,尖锐爪子扣住山石一扬,冒出蓝烟。
“大家不要后退。”韩箫看见另外六个孩童恐惧起来,纷纷离开藏身所在。
“韩箫,你坑害了我们,巨狼凶残之极,你射瞎它的眼睛,岂能善罢甘休。”年纪最大的孩童约莫十二三岁,穿的衣服比韩箫好上几倍,显然不是穷人家的后代。
韩箫一身裤褂破烂不堪,膝盖、手肘露着,不但如此,而且面黄肌瘦,尖下颌,几颗小麻子,赤着双足,如果不是一双明如皓月的眼睛,宛如已入膏肓的病人。
其他几个孩童见巨狼越来越近,脸色都变了。
“韩箫,快跑吧。”和韩箫交情好的要数冷不然。
“不行,我们即使逃开了,巨狼一定会跟着追去,岂不害了清溪里的乡亲。”韩箫说话间,又搭上一支三棱弩箭。
韩箫不会武功,更谈不是修仙之术,但弩箭射击之准确,在整个荥经县找不出第二号人来。
清溪里隶属荥经县管辖,地处大秦帝国和西羌国边境,多丘陵、多林木,多河流,环境幽静,但贫穷落后。人口一千二百多几个,据别人说,韩箫的祖籍并不在清溪里,而是母亲在刚生下他,流落到那里。母子二人生活的窘困之极,靠好心四邻接济,在他六岁时,母亲双腿瘫痪,他挑了生活重担,所以幼小的韩箫早就自立了。
今天下午和几个同伴比试赛跑度,误打误撞来到了这片不知名的丛林。
再者误打误撞遇到了一只凶残的巨狼。
韩箫躲在一棵巨树后,瞄准巨狼的咽喉。
其实他也有些害怕,面前的巨狼魁梧巨大,约有四百余斤,四腿粗壮,行动迅。
第一次看到过如此凶悍的巨狼。
韩箫暗自镇定心神,测算巨狼跳跃方向,势必一箭射穿它的咽喉。
猛然惊觉背后静悄悄的,扭头一看,其他的孩童疯狂似的朝山坡下跑去,虽然冷不然最慢,但也要转过山角。
“臭狗屁,怕死鬼。”
“妈的,我死也不做孬种。”韩箫所幸站起来。
冷风吹过他的胸膛。
和巨狼相比,韩箫的身躯单薄的可怜。
巨狼感到意外,韩箫竟然不怕它。巨狼低声嚎叫,猛然刹住身子,和韩箫仅有一丈之隔。巨狼现黄通通的弩弓,不敢再贸然近一步。
韩箫能闻到一阵阵的骚腥气味。
“我用什么法子,把巨狼射死,如果出第二箭,不能成功,巨狼在我取第三支箭之时,一定会扑过来。”韩箫不停的想着。
“沙沙!”
意外的声响来自左面,两个黑影由远而近飞驰而来。
当韩箫看清楚,脸上不由得落下冷汗。
又是两只巨狼,前面的比被射伤眼睛的那只还要强猛,绿蒙蒙的眼光,尤其在夜里,让人不寒而栗。
后面的小狼好像是巨狼的儿女。
韩箫猜到这是一只雄狼,和刚才那只是公母俩。
韩箫一只手持着蛇头弩,飞快的捡起一根木棒,看来凶多吉少,但绝不能束手待毙。
受伤的雌狼一边挥动爪子抓石地,一边向雄狼低鸣。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雄狼立即明白了。
三只巨狼一起包围过来。
“嗖!”
韩箫按动绷簧,第二支弩箭射出去。
雄狼早有准备,向外一窜,倒霉的是小巨狼,被射穿了胸部,倒在血泊中。
韩箫退后一步,举着木棒的手伸向挎着的麻布口袋。
里面还有六只弩箭。
可是雄狼经验丰富,早已看出来了,疯狂的扑过去。
不要说韩箫被扑中,就是巨狼带来的风势也把他推得一趔趄。
“完了,小命交代了,娘,儿子不能尽孝了,让你白白养活了十年。”韩箫虽然如此想,但不能轻易的就接受死亡,木棒从上至下猛力砸。
雄狼颇为矫捷,一下子闪开,迅摆头咬过来。
锋利的牙齿闪着阴森森的光。
此时此刻,灵脉雪山顶峰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矮墩墩的身躯,显得十分壮实,双眼之间有一道竖痕。他正展开修仙法术,眼神穿透黑暗,看着这一切。这是他第三次观察韩箫的一举一动。
矮老者手捋胡须,微微笑道:“好个勇敢的孩子,大义凛然,可是又怎能敌得过恶狼。”
相隔百十余里,当然韩箫听不到他的话。
韩箫左臂被咬中,他急中生智,铜制的弩垫在那个部位。
“嘎吱!”
雄狼倒了大霉,几颗牙齿被磕掉,满嘴鲜血。
仅在这一刹那,韩箫退后了五步,第三支弩箭搭好了,毫不犹豫的射。
凶悍的雄狼被射穿咽喉,死亡是它最后的结局。
一击而中,韩箫增加了无数勇气,他感到只要有信心,任何困难都可以克服,巨狼并不可怕,可怕的退却与忍让。雌狼一见雄狼和小巨狼双双毙命,更加疯狂,但它并未起进攻,而是向四外嚎叫不止。
韩箫不明白此为何意,只是蓄势以待。
一只,两只,十几只,三十余只巨狼从四面八方涌现。
韩箫听猎人呼尔伦讲过,狼的习性属于群居,原来雌狼嚎叫就是召集同伴。
一团团的绿光闪现不断,巨狼的一双双眼睛就能把意志薄弱的人杀死。所有的绿光围绕在韩箫身上,他感到刺入心肺的杀机。
“我该怎么办?逃走,不行,我逃回家中,娘也会跟找遭殃,再说我跑不过巨狼。”韩箫心思电转。
“妈的,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
更多的巨狼从山峰各处奔驰而来,韩箫大略的计算,能有**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