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吱呀”一响,一个慈眉善目,乡下装扮的老人陪着珍燕走进来。??中文? w≈w≥w≠.≤8≈1≤z≤w≥.=c≈o≈m≠老人头花白,但精神矍烁。韩箫起身拜见,老人道:“别动,你毒伤未愈,不宜下床。”
“伯父,我……”韩箫运用修行的道法控制情绪,但对视老人的眼神,又让他放弃了,所以显示出很激动。
老人挥手示意,言情亲切,并没有把韩箫当作外人,处处显示出乡村人的淳朴厚道:“贤侄,不必客气。”
珍燕示意韩箫坐下,轻声道:“韩大哥,我爹生性梗直,最不喜欢凡夫褥节。你好好听话,别惹他老人家生气,不然,我可不依。”
老人端坐,没有看到有什么意外的动作,右手指尖飘出五道暗红色的光芒,盘旋游动,落到韩箫的腕间,良久,眉头皱起,嘱托珍燕去做些稀粥来。韩箫望着老人慈祥的面容,却觉得他隐含一种说不出味道的幽怨。老人双目闭合之间,微射层层的海浪一样的波纹,确认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仙侠异士。
老人从床边离开,背负双手,踱了两步,显然对韩箫的伤势担心,开口问道:“贤侄,你是哪里人氏?”韩箫未加思索,就算是有意隐瞒吧,回答:“小侄独身流浪,并没有家。”
老人何等的老练,岂然听不出他的苦衷,于是改口道:“燕儿说,你与秋枫派红枫圣人联手,在西岳山脚下脚下大战魔仙和恐龙魔君。”
韩箫点头称是。
老人又接着道:“恐龙魔君的出现不足为奇,奇怪的是你失去了一魂一魄,中了他的恐龙魔咒,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韩箫诚恳的道:“多亏了珍燕姑娘……”
老人摆手,连辩驳都是那么的慈祥,可见修心养性很见成效:“呵呵,不要说燕儿和老朽,就是已列仙道的功德佛和医仙在此,也无法使你魔咒轻易尽消。”
“小侄也许生逢奇缘吧。”
“很奇怪,很奇怪。”老人一边说一边摇头,不解之意溢于言表。韩箫郑重的接言:“不知哪位高人助了小侄一臂之力。”
“你在昏迷中,虽知觉消失,但经脉,血液和丹田之气,自行运转,不知不觉的吸收部分魔咒,减少你的痛苦。”
韩箫当然知道这是龙神元力的无上威力帮了他的大忙,但他不能言明,装作极其诧异。
老人接着笑道:“这说明你身负一种罕见的仙术奇学,对,绝对罕见,依我看,三宗四派的最强大的练气之法不及你这种绝学的十分之一。”韩箫面色一红,“伯父说笑了。”
“不,是真的,我看不走眼。”老人的话斩钉截铁。
韩箫再次露出他特殊的笑容,拘谨之心一点也没有了,他道:“伯父,小侄只是普通人,修炼一些平常修真术而已。”
“哈哈……”老人捋着胡须笑起来:“贤侄,谦虚过度了。”
“我也觉得有点酸歪歪的。”韩箫和老人对了一眼。
此刻,窗外夕阳已红,只听得外面一个汉子生硬的声音道:“燕儿,你这是干什么去了?”珍燕的声音道:“哥哥,你回来了,我家来了一位客人,爹爹吩咐我作饭送过来。”
那汉子不依不饶的又问了几句,燕儿在来人耳边低语了一阵。那汉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哼,我当什么贵客,原来是一个受伤的小子。”
珍燕颇不高兴的回应,气愤的哼出声。那汉子提高了嗓音道:“我怎么了,你管的闲事还少么,每次都带来诸多的麻烦,今天又来一个受伤的,白吃白喝,还得人照顾,你还有理了。”
珍燕甩手走开,道“我的事不用你管。”那汉子也不示弱,从牙缝里挤出残忍的冷哼:“这个家有我一份,当然有权过问。”
韩箫面色由激昂转为沉默。老人大步走出,挥挥手,示意汉子赶紧离开。
汉子这次轻言轻语的抗议“爹,你老人家何必生气,事实俱在么。”老人道:“平常我是怎么教育你们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度宽怀,为人以善念为终。”
汉子还想分辨,老人沉下脸色,又说了几句。那汉子不敢再执拗,瞪了珍燕一眼,径直走去。
韩箫斜倚床椽,呆呆的愣。珍燕放下手中的托盘,道:“韩大哥,生气了么?我哥哥就是这样,脾气耿直暴躁,但心肠不坏,我经常被他气哭。”
韩箫无奈的道:“珍燕姑娘,拖累你们了……”
珍燕听出了他的心意,赶忙劝慰:“因为我们有缘,才可以遇到你,如果你就此离去,心能安么?”言语声中,把碗碟摆放好,又道:“好了,好了,该吃饭了,看把你饿的虚汗都冒出来了。”
两碟香气扑鼻的热菜,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大碗稀粥,韩箫很快就填进肚去。此时珍燕点燃了一支蜡烛,烛火摇曳,屋中很静。珍燕又劝慰了,收拾碗筷,掩门而去。
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夜里没有一点的嘈杂,韩箫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舒服,一觉到大天亮。
山鸡唱晓,萧白衣被吵醒,他诅咒了一千零一遍梦神。
韩箫翻身起床,到院中散步。站在高坡上展望云雾波动的山峦,四月的绿色把清新渗进了血骨,不知不觉许多日来的忧烦随着清风飘去。通过打听得知珍燕还有母亲、嫂子和一位刚满周岁的小侄女,一家六口生活在按桥镇的一个山村里。
按桥乡地理位置特殊,在上谷郡和渔阳郡交界之处,再往北就是大匈国国土了。这里的环境复杂,大匈国多次来侵扰,但按桥乡的百姓不但懂得自我保护而且培养了一批乡兵,抵抗外侵势力。
曾经大秦帝国大将军蒙恬、蒙毅兄弟驻扎按桥乡,与大匈国作战,现在村子中间还有一块点将台呢。
按桥乡是大镇子,平常百姓起得很早,为一天的活计而奔忙,三三两两的百姓看到韩箫这样落落不俗的陌生人,不由的频频回顾,并有多嘴的议论纷纷,是不是哪家的姑娘巧施手段或者展露无限的风姿,把韩箫招引过来做上门娇客。
珍燕的哥哥王不念,是一个二十七岁的小商人,平常收购一些山货到山下的城里,换些油盐和生活的必需品,来维持生计。嫂子尹氏,聪明贤惠,知书达理,小盈盈是他们的女儿,一个白胖胖,惹人喜爱的小家伙。
今日,王不念很早就出去办事,所以韩箫也落得耳根清净,其余的人对他格外亲热,照顾的无微不至。
太阳南去,晴朗的一天开始了。
韩箫回到屋里,盘膝坐于床边,也不知嘴里念叨什么,瞬间从门的缝隙里飞进来一只五彩斑斓的彩蝶,触角轻碰他的脸庞,好像在展示万千温柔,也好象在听他讲什么至关重要的秘密。不大一会,彩蝶竟出轻鸣,好象在回答后,飞出窗口,向西展翅而去。
窗外,只剩下一溜彩色的光。
很快五天过去,韩箫又恢复了一部分体力,精神头也有了。闲暇时取出非悟道长留下的那黄本子,一心一意的体会这本册子的修心道法。虽然他亲自经非悟道长传授到第三层自然轮回,但对于博大精深的道法来说,只是小成,以后的时日里,还要他自己去领悟。
更多的时间他陪着珍燕采了很多的草药和野果,珍燕的家不富裕,有一部分收入靠她的劳动而来,采些草药、野果,由王不念带到集市上去换些柴米油盐。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
十几日后的一个早晨,天空依然晴朗,韩箫的心情也很好,他独自出外,不知不觉的转出小院,来到一处花红柳绿的小树林,见一位老人站在一棵大树前,是珍燕的父亲。
多日来,韩箫对老人的切身言行了然于胸,加之老人和蔼可亲,谈吐风雅,所以对其尊敬之至,他上前笑道:“伯父,一早晨就来观赏景色。”
老人笑道:“呵呵,贤侄别来打趣了,老朽哪有如此雅兴,只是闲来无事,到此坐坐。”
韩箫对面望去,一团白茫茫的雾气环绕着周围,老人微笑的瞬间,那些雾气无规则的游动,竟摆成了一张光霞灿烂的桌子和两柄凳子。至于桌凳是何等材料,还有待研究。
飘渺的桌面上,刻着一副精致的棋盘,交错的痕迹均匀,格络大小相等。
此时,平滑的石地青色涌现,象一层层的浪潮翻滚,就连韩箫都感到惊奇万分。“贤侄,是否懂得棋门一道?”老人问道。
韩箫回答:“略懂一二。”
老人招呼一声,要韩箫陪他对上一局。
当韩箫踏入那层青色的光芒,神识中无形涌起一股力量,顺着双足向全身涌来,因为那层青光似有魔力和阴森的妖气满布,不容他忽视。韩箫这些天的修养,已经把两魂六魄相互调整,比刚失去一魂一魄之时,身体和精神好多了,龙神元力又可以运行了。
神动而意动,随着外界的波动,韩箫聚气凝神,催动龙神元力与妖气抗衡,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变,轻松的坐到面前的凳子上。
老人手捋胡须,爽快的笑起,释放心头的一块忧云:“贤侄一身能量的确是人间罕见,几十年前,医仙与老朽对弈,走入这阴阳棋阵,都没有你这般从容。”
韩箫先是象喃喃自语,接着才诧异的道:“阴阳棋阵、阴阳棋阵……莫非棋阵之下,就是幽冥界。”老人没有回答,轻抬脚步,也走入那道青光中,就见他胸前冒出一道光线,亮极亮极,犹如黑夜的弯弯月儿照耀宇宙。当他坐于凳子上,其光线一分为二,飘到他的左右肩头,久久不散。
想起了阴阳棋阵,韩箫自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缓缓的道:“伯父,你所提到的医仙莫非就是大韩王朝洪丹卫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