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年修为与众不同,目光犀锐,条件反射的原因吧,他看到韩箫被搀扶的背影,异常的熟悉,而且透过衣衫,见韩箫脊骨深处一条黑色血流转,即知其病不同一般。?w1w8w?.88?11z?w?.?c1om
“三弟能仙术,绝不会受如此重的伤,他不会是三弟的。”红衣少年想着,也不由自主的要上前探寻,却被人拉住衣角。王不念站在他身侧,轻声得道:“一个臭无赖,何劳少帅大驾。”
如此一耽误,两个庄丁抬着韩箫转过墙角。红衣少年苦笑了一下,随众人入庄,步入大厅。
仆人献茶,转身掩门而去,大厅内很静,都在想着事。好久,齐伦才道:“当年只因紫枫圣人一言重托,才导致了月兄昨夜一场祸事。”
皓月面色微变,正色的道:“如无紫枫圣人,不但‘本色谷’已经片瓦无存,就连老朽一家早已成了一堆黄土。大恩无从相报,既然他把星火之珠交与老朽保管,就要鞠躬尽瘁,再多的苦也恪守承诺。”
“是呀,紫枫圣人的恩德,我们不能辱没,但星火之珠,大秦帝国势再必得,以我们之力,根本无法比匹,只有想一个万全之策了。”
皓月郑重的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两个月,把星火之珠护送到观澜派,完成紫枫圣人之托。”
皓月目视窗外夕阳,一脸意味深长的韵味,是的,老了,老了,肩头的担子更重,他本想完成紫枫圣人的重托后,携妻儿老小隐山林自娱,看来是不可能了。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白须飘飘的老人推门而入。齐伦放下手中杯子,问老人何故如此惊慌。
何先生因赶路太急,气喘吁吁的道:“二谷主,适才抬到东厢房的病人,已经死去,老朽无能,无法起死回生,还望二谷主恕罪。”
皓月站起身来:“绝对不会,韩箫曾被恐龙魔咒所伤,都不能要他的性命,何况老朽只关住他两个日夜。”
“老朽见过的死人无数,当第一眼看到他,就认定他死了,可是二谷主郑重交代过,所以亲自查探,确认再也救不过来了。”何先生紧张之色,触动了王珍燕少女心怀,对于韩箫,她有一种莫名的心动,和齐思在一起多次,找不到这种感觉,她觉得和他的心是相通的,韩箫的一言一行,她觉得无比亲密。
红衣少年瞪了王不念一眼,道:“我去看看。”其余的人放心不下,一起起身走出去。
一间宽敞干净的房屋里,韩箫闭目躺在床上,直挺挺的,脸色苍白。王珍燕一步跨至床前,声音忧哀。“韩大哥,你醒醒,你醒呀。”
“三弟……”凄厉的呼唤来自红衣少年,韩箫不就是他日思夜想要找的结义老三么。红衣少年正是春和妓院大结义的老大董红光。自从他与韩箫、杭昆、王蓝丘告别,留在了咸京城,租了一处偏僻的小院,用心修炼起《炼金术》秘籍中的神功绝学及仙术。
《炼金术》共分三卷,一卷炼金秘法;二卷修仙之术;三卷药石之理。
上古修炼秘法自是与众不同,加之董红光跟随孔老歪多年,入门的基础扎扎实实,所以修炼《炼金术》三卷的仙术,突飞猛进,两个月就大成了。一日董红光神游人、仙两届,畅游九虚,想起与韩箫、杭昆、王蓝丘之约,于是独身北行,意外的与齐思不打不成交,入本色谷与大魏王朝旧属汇合。
董红光触摸韩箫的面门,脸色逐渐凝重,脑海瞬息闪现《炼金术》第三卷“药石之理”中海外仙山花花佛祖对一些奇症怪病的注解,但他查看了韩箫眼睛、口舌、心脉,确认韩箫已死亡。
“三弟,你的修仙术绝顶高强,是什么人把你置于死地。”董红光留下一串清泪,他注重情义,自从与韩箫等人结义,就暗下决心一定做到老大的表率,哪知一别,竟与韩箫阴阳两隔。
韩箫的处处特征证明即使再有仙丹妙药,灵芝雪莲一类的回魂之宝,也不能生还了。
董红光在他胸前推拿了一下,除了胸部一块柔软,其余的僵硬,猛然解开他的上身白衣服。里面是一件黄色马褂,董红光一同解开,一层紫色光晕赫然入目,如贴身的衣衫薄薄的覆在胸前。
皓月想到了什么,错愕的一叫,双手分合有序的旋转三次,屋外夕阳隐退,换来的是满屋的星光,残月照射,犹如黎明之前的那么一段光景,与在他住处紫衣人大战豺狐时的情景一样。
幻觉中,韩箫周围的紫色光晕幻化成了一件紫色劲装。皓月极力一推,韩箫的紫色劲装被一道气流荡开。
皓月已经老泪纵横。
韩箫两肋,印着紫红紫红的掌印,好象烈焰在燃烧,此时血红的痕迹还在向外扩展,将欲焚毁胸膛之势。饶是皓月行情藏于无形,但此时一行掩饰不住伤痛了,叫道:“是他,是他。”
就连紫花居士和齐伦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激动之色露于面上。
王珍燕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扑到韩箫身上,一颗颗玉泪流下:“韩大哥,燕儿要你活,你说话呀,韩大哥……”
皓月现在才明白,韩箫真正死亡的原因不是被他的修光大阵困所而导致,而是中了豺狐的枯金咒。以前韩箫被恐龙魔咒所伤,只是后背脊骨处,而现在枯金咒打中他的两肋,魔咒直入心脏,断然难以活命。“不念,你过来。”皓月须眉倒立,怒气鼎烧。
王不念见昨晚力挽狂澜,舍身相救父亲的就是自己辱骂多次的韩箫,回想起几日来的一言一行,良心受到了极大的谴责,连连倒退。
“你到柴棚里托他出来,现什么异状没有?”皓月的声音颇为激厉。
“没有,没有。”王不念想起柴草上的淡淡血迹,但见父亲的怒色,怎敢多说。
皓月白须飘飞,怒气象大海的狂风巨浪充斥言语中。
“爹爹,我只看到柴草上上有一些血迹。”王不念刚说完,皓月抡起右掌。“啪啪”四声脆响,王不念两颊各挨了两记耳光,下手极重,王不念脸色赤红,瞬间有血迹咯出。他深知父亲嫉恶如仇,哪敢多言半句。
“滚,你这个畜生。”皓月咆哮道。紫花居士和齐岩熟知皓月脾性,好大一会,紫花居士上前道:“事情已经过去,生气也没用,消消火吧。”
齐伦也凑上前,道:“王兄,你不是封了这个少年的穴位及经脉么,并设了禁制大阵,他怎么还能出现,与豺狐对掌呢?”
董红光伸手轻轻闭上韩箫的双眼,哀伤的道:“你们知道我三弟是哪一个么?”
大家摇头,一起把目光对准董红光。
“白衣韩箫,与红枫圣人斗法一日夜不分胜负,力破马陵湖天罚山,不要说星光修罗阵,即使再厉害的阵法,又怎能困得住他。”
“天妒英才,是老朽做的孽。”皓月道:“前一日,我们林边对弈,他以棋道探知老朽的心事,老朽深信不疑,他指着他的白棋子说,天龙下降,自有人相助,化险为夷,老朽疏忽了其中的含义。”
王珍燕伤痛之极,低低饮泣,皓月向齐思道:“思儿,你扶燕儿回房去,交给她的母亲。”齐思与王珍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随着年龄的增长,渐生爱慕,情深款款,皓月早已看在眼中,虽未点破,却早把齐思视为乘龙快婿了。
王珍燕忽然跪在董红光跟前,道:“恩公,你一定要救活韩大哥。”
王姑娘放心,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他是我的结义三弟,与我有情缘深泽,有一线希望,我也要把他救回来。”
王珍燕泪光殷殷,恋恋不舍的随齐思走出。
皓月追问,董红光神情没落,连连的摇头,他又一次查看,确定韩箫魂魄不在,只剩一副空皮囊。董红光缓缓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韩箫越来越暗的脸上。
“修仙之人虽然不注重空皮囊,老朽也要散尽家财,厚葬此子,略表心中愧疚。”皓月语声苍凉,好想忽然间老了几十岁。
“你们一群白痴,我小弟根本没死,谁也要不了他的命。”忽然一个冷漠的声音道。
众人向门外看去,那里站着一个人手人脚的木桩,烛火之下,几片叶子更加翠绿,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进来的。枯木桩走了几步,语气变得极其平淡,道:“我不是敌人,我是韩箫的大哥。”
纯粹是个怪物,却与人称兄道弟。
皓月和紫花居士挡在前面,刘邦身份不明,绝不能让他靠近韩箫。
“我虽然和韩箫没有结拜,算是他的老大哥吧。”刘邦说着,转动树身,向人一样看着对面,接着道:“你们不相信么?”
“老朽愿望韩箫没死,可是事实俱在,不可争论。”
“我虽然不是大人物,但也小有名气,我叫刘邦,曾做过泗水亭长。既然大家不信,我们就打个赌。”刘邦指着皓月道:“你赌么?”
“哼,为了韩箫,老朽和你赌。”皓月听说过刘邦之名。
“好,赌注为一千两金饼子,你可愿意。”刘邦又耍开了无赖嘴脸,他晓得韩箫的神魂在百花王国修养,过了一个月,三魂七魄回归正身,韩箫立马还阳。
皓月为之一骇,一千两金子,那可是极大的数目,为了心里留个念想,祈祷韩箫生还,他还是答应了。
刘邦到了齐伦对面:“金子有了,我和你赌五千匹上等的战马。”
“嗯”齐伦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传闻刘邦级无赖,今日可算领教了,既然皓月答应了,他不能屈居人后。
“我看你最有人缘,人也最大方,我和你也赌一次。”刘邦面对紫花居士:“听说你算卦很准,你可以算一下这次谁输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