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朴简雅的书房内,褐发青衣男子正站在窗口,手提一竹子编制而成?32??鸟笼,朝竹笼里的金色雀喂着食,一阵冷风拂来,男子微微抬头望向窗外满地的金黄,五官清晰轮廓分明的脸上染上一层浅浅的悲凉,挺拔的鼻梁,深邃内凹的眼睛,细细观察此男子竟有着与旁人不同的淡蓝色双眸,他的长相在天祈国实属异类,然而他却是出自皇家:当今圣上的长子却因是个血统不正的庶子而一直不受宠爱!
香炉里的袅袅青烟徐徐升起,有时他会就这么坐在一个地方发一整日的呆,有时从外面寻些希世奇宝观赏观赏,他还是有朋友的!可他清楚,若非身为皇子,他们岂会整日围着他转悠,只一群狐朋狗友罢了!
他没有未来亦远离纷争,所有人都知,他绝不可能继承大统,因而自暴自弃便成了他的专属常态,久而久之,一位朴实憨厚傻里傻气的大皇子形象便深入人心,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本该如此。
他不是不想,只是~力不从心无人依附罢了,那是一种迫不得已的顺从。
“其实,有吃有穿又有人伺候,闲的时候赏赏花喝喝茶,觉着困了睡一觉便又是一日,小金,你说这何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男子修长的手拨弄了几下竹笼里活蹦乱跳的金丝雀,金丝雀叫唤几声似是在回应他的话痨。
“殿下,皇太后召您入宫~”房外传来下人的禀报。
他轻叹一声寡淡一笑:“怕是也只有皇祖母还念及有我这么一个人吧!”
焚香沐浴更衣洗漱完毕,依旧着一身青衣,褐发挽成一团用玉簪高束,整个人也神清气爽了许多,入宫他乐意也不乐意,乐意自不必言语,不乐意便是怕那如履薄冰的步步惊心!
赫连淳刚入第一道宫门便有宫婢冲撞了他的马车,还不待他反应那婢女已被追来的侍卫押走,本以为仅是巧合,哪知马车外却传来婢女漓殊的声音:“殿下~”
漓殊,京城人士,本是风尘女子,却因才智过人被赫连淳请入府中做了门客,后偶遇刺客,才知这漓殊非但擅长谋略更是武功过人,于是赫连淳重用之,无论大事小事必带在身旁,许是因着知遇之恩,她对他也算不离不弃,自知跟了个没有未来的主子却依旧忠心不二甘之如饴。
“出了何事?”赫连淳撩开帘子不解问道。
漓殊将一张带血的白布呈给赫连淳:“这是方才那宫婢落下的。”
赫连淳长眉隆起:“又来了是吗?”
漓殊望着赫连淳那无奈苦涩的冷笑,心中不知为何又莫名泛起阵阵酸楚:“殿下若是不想,那便权当瞧不见听不见便是。”
“若是如此,那我还是那个大皇子吗?”
是啊,若是如此,他那朴实憨厚的性子一朝崩塌又会引来多少豺狼虎豹?
赫连淳缓缓展开那卷白布,上面写着几行凌乱的血字。
当赫连淳将这几行血字呈给皇太后时,皇太后凤颜大怒气得整个人差点没昏厥,只下了一道口谕:“淳儿,哀家命你彻查此事!”便由青宁扶着回房歇着去了。
出宫的途中赫连淳与漓殊同乘吗马车。
“此事非同一般,漓殊以为如何?”
漓殊盯着那卷白布好半晌才道:“太后忽召您入宫,却在这当口遇上此事儿,想来是太后刻意让殿下您知道,既是太后想让您查,您也接了此事,那便只有依太后意思行事。”
赫连淳自嘲冷笑:“皇祖母还真是看得起我!”
“前阵子宫里五皇子与皇后起冲突闹得沸沸扬扬,想来~此事也是因那事而起,三皇子、五皇子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想来皇太后此举也是想让五皇子避嫌,真是好一计隔山打牛!”
“既是如此,那我现在就去面呈父皇!”
“切不可如此!太后既是交与殿下,自是知道此事不可打草惊蛇,若是办不好,非但人抓不到,连太后也给得罪!料想若非烫手山芋,他们也不会推与殿下!也好!殿下何不借此机会让皇上对您刮目相待?听闻皇上近些日子对如妃甚是宠幸也就昭示着皇后在宫中的地位大不如前,此时正是最佳时机!”
“漓殊的意思是?”
“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给谁还不得瞧才能,您宅心仁厚不争不抢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届时,天下自会给殿下一个公正的裁断。”
正在书房内趣÷阁走龙蛇的赫连景听得夏少峰的回禀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既是如此,届时那就有劳夏少府。”
“殿下严重。”
“还有何事?”赫连景见他犹豫不决,该走不走的模样搁下趣÷阁抬眼望向他。
夏少峰低头拱手语气凝重:“郢州发了水患,殿下以为~”
赫连景剑眉微蹙呐呐自语:“郢~州~刺~史~”
郢州,曾也是个小国,当年父皇还未登基便与慕府的少将军慕逸风也就是如今的慕将军带兵攻打下来的,如今成为天祈国一方城池,只~郢州经过战乱又课征赋税,那地方如今已是...加之此次水患,只怕是民不聊生的境地。
“派人去查查这个郢州刺史,朝廷拨下去的赈灾款是否到位!再去民间征集一些大夫,以免疫情爆发,明日早朝本皇子会就此事重议!”
“听闻三皇子对此次水患已是有了人选,殿下对此事可有对策?”
“那便让他去选,正好为大皇兄充裕精力去调查不是。”赫连景面无情绪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嗜血。
“殿下英明。”
想来他还得见见其他官员,无论此事被谁得去,重要的是救百姓于水火!
夏少峰刚走出赫连景的书房便遇上带着春雨缓步而来的慕凡。
二人皆是一愣,慕凡楞的是赫连景还有公务在身,而夏少峰楞的是,他会在此处遇上这位传闻中的皇子妃。
夏少峰从未见过这位皇子妃,不过瞧她的装扮与年纪身后又跟一手缠白布的婢女,还能随意出现在此处,自然不难猜测。
“属下参见娘娘!”
一个大男人突然朝自己拱手单膝跪地,若非此时此景,慕凡非激动的手足无措不可,她脑子里当时只闪过两个字: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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