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蝗灾与你无关,那么为什么会有人提前订购这么大批量的粮食?你口中的这个烈狮是什么人?”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他有钱,而且是大量的金子。捞这种偏门的,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那个飞贼就是偷了不该偷的东西,齐事成就是留了不该留的证据。”
“你在骗鬼呢?你以为你说的我会相信?”陆笙一把揪住张之洞的头发将他脑袋扯了起来,“看来不上刑你是不会老实交代了?”
“不要……不要……别上刑……我认,我都认,只要你们想让我认的我都认,我愿意签字画押。别问我我不知道的……真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说的也都是实话。”
“就凭你,能让肖延年自杀保你?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分量想的太重了?”
“肖延年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是……要说他会为了保我自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肖延年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钱才和我同谋的。他……他……”
“他什么?”
“他可能和四大独立城有关系。陆大人,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您树敌太多了……只要能给你使绊子落井下石的,很多人后巴不得去做。
肖延年这人很贪,但同时又很讲义气。我和他认识很久交往不深,但我有一次听说过他有一个恩公。但具体是谁我没问……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盗卖官银的赃款去了哪里?”
“我,肖延年,齐事成就赚了那三成的差价,共计五百万两,约定好我们三人平分。后来因为齐事成不厚道,我和肖延年平分了他的那一部分。”
陆笙回头对着记录审讯经过的弟兄问道,“都记下了么?”
“记下了。”
“让他画押!”而后转过身,冷冷的盯着张之洞的眼睛,“我现在就去核实你说的话,如果让我知道你满口胡言……别怪我们好好伺候你,到时候,就算你求饶愿意说实话,也得等挨过一轮之后再说了。”
“明白,明白!”
“押回去!”
在玄天卫推搡的将张之洞押走的时候,陆笙转身离开了牢房。
此刻已经过了午时,陆笙换下官服回到玉竹山庄。
张之洞交代的人物中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烈狮,甚至可以说烈狮主导了这一系列事件。如果不是烈狮有这么大的需求,张之洞口中的三人就不会打起官粮的主意。
而此人需要这么大批量的粮食,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就是楚州三大粮商能调集的粮食加起来也不过是这个数量。
他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第四大粮商么?显然不可能。有钱,神秘,又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让陆笙很容易的将此人和这次的蝗灾联系到了一起。
上次从风无雪口中得知,对方可能是魔宗,而作为曾经的圣地之一,依旧是不可知之地其实力的可怕让陆笙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
陆笙想着这些,轻轻的抽出深渊剑,拿出丝帕小心的擦拭着光华的剑身。寒光凛冽的深渊,透着浓浓的杀意。”
“玉竹,是你回来了么?”
“嗯!”陆笙应道,房门被步非烟轻轻的推开。
“要出门?”
“是啊!”
“我陪你去!”步非烟淡然的说道。
真正的知音不需要问,不需要说。以步非烟对陆笙的了解,陆笙这一次要去的地方一定是一个前途未知的地方。
否则,陆笙不会这么郑重的擦剑,也不会露出这么浓烈的杀意。
以陆笙现在的剑道修为,突破道境根本就是随时随地。要不是为了让自己的根基更加扎实,在得到圣灵剑法的时候陆笙就该突破了。
如果遇到强敌,陆笙可以直接使出道境的实力。但是,陆笙在认真的拭剑!
陆笙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杀气顿时收起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
“好!”
莫山谷,山谷内部和山谷外部仿佛分隔着两个不同的世界。山谷外面疾风凛冽,山谷之内却仿佛时间定格一般寂静无声。
陆笙和步非烟抵达的时候,没想到早已有了人比他们更先一步的抵达。
六个身穿白色僧袍的僧侣静静的站在山谷之中,这些僧人和陆笙以往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们脖子上挂的佛珠无比硕大,一颗颗就好比婴儿的拳头一般。
在僧侣的身前,陆笙看到了一个熟人。风无雪,沐浴着朦胧的豪光缓缓的走来,随着靠近,身上的豪光渐渐的消退最终消失不见。
“陆大人,步仙子,你们竟然能这么快找到这里……”风无雪的语气表情,似乎比陆笙看到他们更加的意外诧异。
“风姑娘为何在此?此处有何不同寻常之处么?”
“我们怀疑此处是魔宗的一个分舵所在,故而与护法金刚前来探查。但可惜,我们来迟了一步。魔宗已经撤离了,可能看到楚州并没有如他们计划的那帮混乱没有了可乘之机,故而离开吧。陆大人来也是因为找到了魔宗的踪迹么?”
“那倒不是,不过与在下调查的一件案子有关。请恕在下不便告知!我们可否进去看看?”
“当然可以,我们还希望陆大人能够发现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呢。”
山谷内部,硕大的一片区域尽是狼藉,但依旧还能看到以前繁荣的一面。联排的房屋已经被付之一炬只剩下满地的焦土,残留的断墙之上还散发着一丝刺鼻的味道。
被烧成这样,残留线索恐怕不多了。而且以现场的破坏程度来看,对方离开的很从容不迫应该走了好几天了。
陆笙踩着灰烬,顿时脸色一变。脚下的灰烬有些高了。能形成如此厚的灰烬,在没被燃烧之前这里应该被堆了厚厚的东西。小心的蹲下剥开,顿时,陆笙的眼中迸射出愤怒的杀意。
灰烬之中,残留着一些小麦残骸,有些灰烬还能看出之前的模样。
这群混蛋,竟然把盗卖的粮食付之一炬。自己留之无用竟然不顾百姓辛勤汗水而将他们烧成灰烬!这么多粮食啊……足足三千万石啊!
足以支撑百万大军一年口粮,一场国战所消耗的也不过如此……他们竟然敢……
“陆大人,你怎么了?有什么发现么?”风无雪好奇的走过来。
“没什么,全部都烧成灰烬了,应该也不会留下线索。就算有,也已经没有了。魔宗是么?竟敢在楚州犯下如此罪孽,大禹皇朝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魔宗每次出现,哪一次不是罪孽深重。而哪一次不是被当朝者九天十地的追杀?”
“啾——”
突然,一道白光冲天而起,白光悬在空中,仿佛彗星一般炫目。星辰在空中定格了许久才一闪一闪的消失不见。
“不好!”陆笙身形一颤,在话音落地的瞬间,人已消失不见。
玄天府监押地牢,陆笙脸色阴沉的大步踏入,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监牢的守卫一个个都低下头不敢看陆笙的眼睛。这么重要的证人,在守卫森严的玄天府监牢被人成功的暗杀掉。
这事要传出去,玄天府颜面何存?但是,事情偏偏就这么发生了。就在陆笙离开不到两个时辰之中,关押张之洞的监牢突然间着火。等到玄天卫拉开牢门浇灭大火的时候,张之洞已经被烧死了。
“啪!啪!啪!”清脆激烈的耳光声传来,冯建阴沉着脸色不断的挥舞着巴掌。雪白的手套上,沾上了点点梅花。
眼前的两个,是冯建最信任的手下,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因为张之洞的重要,冯建让自己最信任的两个手下亲自看管。
冯建无法向陆笙交代,甚至他无法向自己交代。耳光清脆,两人的脸上已经满是血污,甚至陆笙已经无法辨认出他们原来的容貌。
“啪啪啪!”
“够了!停手吧!”
“啪啪啪……”
“冯建,本官让你住手!”
冯建的手,停在了空中。这是陆笙第一次在亲信手下面前用本官这个自称。
冯建突然转身,跪倒在陆笙面前,带血的巴掌,不断的往自己的脸上两面开弓。
“啪啪啪……”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冯建的手,冯建抬起头,看到了陆笙冰冷的眼眸。这一刻,冯建的鼻子好酸,两行眼泪,沿着眼角落下。
自从跟了陆笙,冯建从来没有出过错,哪怕一点点的小错都没有出过。他严苛的要求自己,也严苛的要求下属。正因为他的严苛,所以陆笙才会把最重要的证人交给他看押。
可是……
冯建愤怒的不仅仅是因为张之洞被灭口,真正愤怒的,是错误出在自己这里。而且还是这么重大的错误。
从今往后,让陆笙再怎么相信自己,再怎么对自己放心?这是冯建,绝对不能原谅自己的。
“如果你打死自己能够让张之洞死而复生,那么你就在这里把自己扇死!”
陆笙松开冯建的手,大步来到关押张之洞的牢门前。整个老房的地面成大规模半点状的焦黑痕迹,一团烧了一半被打湿到稻草,还有仿佛要跑到牢门前却半道被烧死的张之洞尸体。
“事发的时候,谁在?”
“我……我们在!”对面墙壁的角落,五个玄天卫趣÷阁直趣÷阁直的跪成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