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念提着黑鱼走上岸的时候,大哥沈鑫爬在他的耳边低声道:“这是村长家的两个儿子,这俩兄弟心眼儿小,你向他问一声好,免得他记恨你。”
谁知沈念听了,却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脚掌,然后穿上鞋。
赵玉明的女朋友吕婷却是好奇的打量着沈念,心想:“这家伙倒也是个楞头青。”
谁不知道在榆树村自己男朋友一家的地位,而别说是榆树村,就是整个崇义县城,赵玉明的名字那都是大名鼎鼎。
果然在沈念上岸以后,赵玉明已经忍不住开口道:“这位朋友面生的很,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啊?
难道是你们沈家的亲戚?”
听到赵玉明的话,沈鑫狠狠的瞪了沈念一眼,然后赔笑道:“这是我三叔家的儿子沈念,已经有好些年没回村里了,玉明哥觉得面生也很正常。”
“原来是你小子啊,见了你玉明哥也不说打个招呼,这要是在县城,我非得抽你俩耳光子,不过在村里,乡里相亲的就不和你计较了。”
赵玉明故作开明明的说道。
旁边他的弟弟赵玉龙却死死的盯着沈念,他额头上这道疤就是拜沈念所赐,至今还记忆犹新。
不过终究是小孩子时期的事情,他也不好现在才拿出来报仇,只是越看沈念就越不顺眼。
当看到沈念手里的黑鱼,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听说黑鱼皮吃了美容,黑鱼肉也很有营养,哥,要不给嫂子拿回去做菜吃。”
女人为了美容可以付出很多代价,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往脸上涂黑乎乎的泥,吃稀奇古怪的东西,坚持喝让自己作呕的东西。
所以一听说黑鱼皮可以美容,吕婷就两眼发光。
赵玉明自然知道自己女朋友是什么德性,立刻笑道:“沈念,这条黑鱼不错,怎么样,卖给哥吧。”
说着,过去从沈念的手中把黑鱼拿了过来。
“这黑鱼肥,味道肯定很美,山里的东西,纯天然无污染。”
赵玉明哈哈笑道。
“一百块钱。”
沈念突然淡淡的开口。
“什么意思?”
赵玉明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这条黑鱼按照市场价,一百块钱已经很便宜了。”
沈念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玉明脸顿时沉了下来,刚才他说要买沈念的黑鱼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沈念竟然还真的敢和他要钱。
一百块钱他当然不缺,但他觉得沈念这么说完全就是不给他面子。
“玉明哥,沈念他开玩笑的,乡里乡亲的一条鱼算什么?”
沈鑫急忙出来打圆场。
“我没开玩笑,一百块钱。”
沈念坚持道。
他也不在乎一条鱼,可这赵玉明的作风让他很不喜,更何况这次村里迁坟的事情,听说就是村长家和开发商互相勾结。
沈鑫被沈念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自己的这弟弟怎么就这么轴呢。
赵玉明脸有些挂不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阴寒,冷冷道:“沈念,看来你是不给哥哥这个面子了?”
“你的面子不值钱。”
沈念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表情。
“好!好!”
赵玉明怒极而笑:“姓沈的,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一个没爹妈的贱种,也敢跟我在这儿摆谱。”
赵玉明是县城里的一霸,远近闻名,恶名远播,平日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敢欺负他,更何况在榆树村,沈家一脉,也就是沈鑫一家混的比较好一些,但也没有到了能和他赵家掰手腕的地步。
一个沈家的子弟敢和他杠上,实在是有些不知死活。
在赵玉明说出“贱种”两个字的时候,沈念的眼睛猛然间眯了起来。
沈念内心有一处禁忌,犹如龙之逆鳞,不容冒犯,那就是他的父母。
对方用“贱种”俩字何其恶毒,已经彻底的激怒了沈念。
“怎么生气了?
愤怒了?
想动手吗?”
赵玉明把手里的黑鱼递给身后的弟弟,然后撸起袖子。
他虽然没有学过功夫,但这些年欺负人都已经欺负出了经验,知道哪一拳打在人的身上能让人喘不上气来,那一拳既能给对方造成痛苦,又不会伤及性命。
“玉明哥,沈念他还年轻不懂事。”
沈鑫一看这种情况,知道事情要不好,一边冲沈念猛使眼色,一边试图去拦住赵玉明。
却被赵玉明猛然一把推开。
“滚一边去,再叽歪连你也揍。”
这时,沈念的一个举动让在场的众人眼皮狂跳。
只见他一言不发的卷起了袖子,只是在手臂上竟足足有十几道刀疤,纵横交错,十分的狰狞。
这得经历过什么事情才能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记?
赵玉龙被沈念砸了一铁锹,额头上一点印记就已经让他这么些年来记忆犹新,沈念胳膊上的伤疤哪一条不比他的印记更深。
“小子,你吓唬谁呢?
以为身上的伤疤多了不起啊?”
赵玉明嘴上这么说,但下一刻已经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准备给沈念来一下猛的。
“啪!”
沈念一脚将脚下的一块石头踩成粉末,整个身体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残影,几乎瞬间就冲到了赵玉明的身前,肩膀狠狠的撞在赵玉明的胸膛之上。
贴山靠。
赵玉明手中的石头根本来不及砸下,身体就向后面横飞出去。
不是那种跌落出去,而是身体离开地面近两米,砸在五米远的土地之上,溅起一片烟尘。
赵玉龙顾不得手中的黑鱼,直接扔在地上,和赵玉明的女朋友吕婷同时冲到赵玉明的身边,将赵玉明扶起的时候,可以看到他整个人已经晕死了过去。
周围沈鑫沈凌和沈云竹等人全部都呆若木鸡。
而沈念则过去将那扔在地上的黑鱼拿起,放到河里放生以后,这才对沈鑫几人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说完,不等几人回答,便转身沿着原路返回。
沈鑫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心中嘀咕:“自己三叔家的这个弟弟小时候就有一股子狠劲,只是打了村长的儿子,人家能善罢甘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