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上镇上。一入镇,李权熟门熟路的赶着牛车到镇边靠近码头的城门处市场,这里除了有牲畜卖,还有许多从别处运过来的货物。因着大家伙都是有着一些不正当的原因,这里的货多是急着出手,货品比其他地方来得便宜。
滨滨左右看,她对这里好奇极了。这里有各式各样的东西,像极了前世的跳蚤市场,这种地方,最能掏宝。这里不只有吃的、穿的、用的、牲畜,连家里的孔雀及鸵鸟这些属于观赏类的东西都有得卖。
李权一眼就相中城门边的一户人家,他们有一车子的树苗。
李权过去装着不经意地问道:“这位老哥,你们都有什么苗?怎么卖?”那个坐在车上,披着破坎肩的老农听人询价后,搓搓手道:“这是家后山长的树苗,都是苹果树,您要多少?”
李慕想了想,拉了拉李权,俩兄弟交换了眼色,李慕道:“咱们家孩子想吃苹果,家里没啥银子,想着种些让孩子们解馋也是好的。我家今年刚好有块沙地空着,想买些,你看多少钱?”
老农一听只是买给孩子解馋的,心想不会买很多,考虑到都是穷孩子,便不忍心开大价,道:“三十文钱一棵吧。”李权一听便摆手道:“就买着给孩子们解解渴,这三十文钱也太贵了。老师傅,你就便宜些。”老农听后又便宜了五文钱。这时,李慕道,咱们村里的人家都有,不要钱,可自家空着几亩子地,想要一百棵,又不想欠人情,是否可以便宜些?
老农听后高兴的应道:“行,我这有两百多棵,你要一半就给你便宜些,只需十文一棵就行了。”
李权及李慕便一边清点树苗一边结帐。滨滨在一旁看着叹为观止,怪不得权伯及慕伯俩人一起来买东西。俩人一唱一和的,愣是把人说晕了,将价钱压下来。
滨滨看权伯清点东西,便想拉着李海哥仨到处逛。
李诸看这里没他的事,便带着滨滨与李海哥仨到处看看。对于第一次来着的四人来说,什么也是新鲜的。
滨滨看了一路,这里的东西比镇中心的便宜一些,观赏性的东西多一些,没有特别便宜的东西。滨滨及李海哥仨都没有出手买东西的打算。
李诸一眼,就看到在城门边上停着的一匹红色小马。看其双眼晶亮亮,略似滨滨的眼睛,看着讨喜,李诸带着四个孩子上前问价钱。
卖马的听到询价,头也不抬的道,五十两银子。滨滨没好气的道:“爹,这小马五十两银子太贵了。二十两银子都是多给的。”
李海哥仨也附和,李波道:“爹,那边的小牛都不需要这个价钱。这个价钱可以买几头小牛了。”
李诸没买过马,看着这马浑身火炭红,无半根杂毛,马鼻以上部分微微向外突出,头略似兔,看着稀奇,便笑着道:“你们看,这马像不像滨滨嘟嘴时的样子。”李海哥仨便凑前看,李涛看了一会儿道:“这眼睛晶晶这的,有点像滨滨的眼睛。”李诸一听,二儿子与自己所见略同,笑着忙道:“是吧。像滨滨。”
李海看了看,道:“是有点像,但五十两太贵了。爹,娘出行时说了,你揣的钱,够咱们盖两房子的。这五十两,是你怀里的多少银子?一小半吗?”
滨滨听后高兴于邓氏在出门前对李海灌输了银两的概念。
滨滨故意问道:“爹,如果是小半的钱就买,超过了就算了吧。”李诸面色略有尴尬,卖马的听着孩子们的话语,抬起头,看了一眼李海四兄妹,道:“小孩子怎么那么多话。大人买东西,就在一边待着。没钱别过来。你们这样说,就在糟蹋我家的小马。我告诉你们,五十两银子一点都不贵。如果不是小老儿我急用钱,岂止这个价。这个价简直是对不住这小马的。我这是一心想赠识马的有缘人,为其谋个好出身,也不枉费了这小马。”
滨滨听后,生气的道:“小马也那么贵,分明是欺负人。”滨滨看了看小马,看着那双晶亮的眼睛,一时竟有些闪神,忙扭头,瞪着卖马的老人家。
卖马的摇头道:“你这小孩子懂什么。这大马难驯,能驯服者,万中只一。小马亦难驯,但能驯服者是百中有一。这就是小马也贵的道理。驯服了小马,喂养长大后,即得一良驹。”
滨滨听后不屑的道:“什么难驯?是不是它不让人骑上去。”
卖马的骄傲的道:“正是!”
李海一听,便道:“骑不上去不是应该更便宜。”
卖马的一听气乐了,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信口雌黄,走开,别碍着我家生意。”
滨滨围着马转了一圈,问道:“老人家,你口口声声说,这马难驯,故金贵。如果我可以骑上去,是不是可以便宜些?”
卖马的一听,怒气冲冲的道:“如果你可以骑上去,小老儿只收你二十两银子,就按普通大马的价格给你。但如果你摔了下来,小老儿可不负这个责任。”
滨滨听后点点头,道:“我自己说要骑,当然不需要你负责的。”
李诸听后忙道:“胡闹,走了,咱们不买这马了。”滨滨本就是个要强的,这会儿被激起,哪里肯离开。卖马的看了看,道:“这位当爹的,既然你家闺女想试试,就试试吧。毕竟她个子小,摔了也是快好的。不经一事,不能长一智的。你在旁边还可以护着些。如果是她瞒着你,自己乱爬,那是真头疼。”
李诸听后,只得点点头。卖马的人也是好心,招呼了几个在旁边看戏的大人,帮着在小马的旁边护着,防止滨滨摔地下。李诸看着感激的道:“谢谢老人家了。”
卖马的叹口气道:“看你也是一疼孩子的。如果不是我家孙子病了,急需银子,我也不舍得卖这马的。”
李诸奇怪的问道:“看老人家不是本地的。”
卖马的老人叹了口气,显然不想多说。李诸讨了个没趣,也不好再追问。
卖马的老人小心的将滨滨扶上小马,道:“你抓着它的鬃毛,抓实了,小心别摔下来。”老人看滨滨抓着鬃毛后,才放手让滨滨坐下去。
滨滨坐下去后,一不小心,没坐稳,整个人直接趴在小马的身上。马只踢了踢蹄子,便没动静了。
卖马的老人看着一脸惊奇,突然笑道:“二十两银子就二十两银子吧,你是小马自己选的主人。我不将它卖你,它可不让的。”李诸小心的将滨滨从马背上放下地,忙掏出二十两银子,将小马买下来。
滨滨及李海哥仨看见后,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诸看着四孩子,一边结钱一边道:“爹爹身上还有些钱,咱们等会去吃东西。”
卖马的看着李海四兄妹,摆摆手,道:“你们这些小子不识货。我家这马可是传说中的踏雪无痕‘赤兔马’,你们只二十两银子就买到,简直是送的。”
滨滨一听“赤兔马”便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合上。“赤兔马”的传说,在哪里都是一代神驹。
李诸听后高兴的道:“这个,看着是有点像。”李海哥仨绕着马看了三圈,最后放弃道:“看不出来。不晓得。”
卖马的叹了口气,收拾东西便准备回家。
李诸看着老人家的身影,觉得自家赚了人家天大的便宜,热心的过去扶着道:“老人家,刚听说你孙子病了,看你不像本地人,需要我带你去给大夫看不?”
卖马的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悲从中来,哭道:“我孙子看着时日不多了,可老儿我只一孙子,又怎能放弃?”
李诸听后,眼略含泪,道:“老人家,你说说,你孩子得了什么病?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卖马的看李诸热心道:“我孙子浑身发热,身上还有红斑,面部浮肿,看着肺部好像有点肿大,且时有呕吐及腹泻。”
李诸听后叹了口气,劝老人节哀。滨滨听后,问道:“老爷爷,你孙子几岁了?”
卖马的老人看着眼前的女娃,想着这是“赤兔马”承认的主子,自是高看一眼,道:“今年七岁了。”
滨滨想了想,觉得有点像麻疹,但又不敢打包票,她看了看这位老人,虽然衣着破烂,但腰板挺直,行步间自有一气度。滨滨想了想,道:“刚刚听您老说的,与我在书上看的一例类似,或许我有办法也不一定。如若您老不嫌弃,咱们去瞧瞧。”
李诸及李海哥仨听后都不奇怪,滨滨会识字,前一阵子家里抄书时,这孩子没有抄书,就在一边看书问东问西的。看来也是识了不少东西。
卖马的听了无比惊讶,这孩子看着就一岁大的样子,说话头头是道,且能看书,但看其家人,脸上无异议,想来也是知道的。他看滨滨明眸皓齿,宛若观音像旁的小女娃,又想到刚刚的“赤兔”认主,更是恭敬的道:“谢小菩萨,老身这前边带路。”
李诸担忧滨滨今天走的路多,累着了,抱着滨滨,让李海哥仨手拉手,由得卖马的牵着小马,跟在其后向前走。
五人并未走多远,只步行了三百米,在转弯处,就见一浑身赤红,兔头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乌青的马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