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饰?
凌南依看向自己的发髻。
嫌带着珠钗步摇累赘,她一向都不喜,不过接下来是向皇后娘娘请安,有些规矩她还是要按照这个时代来走,否则,会遭了无妄的灾祸。
“把我的那支碧玉玲珑簪拿过来吧。”
玉簪虽简单,却是极品蓝田玉所制,倒也不失了身份。
月嬷嬷从烫金的首饰盒中取出来,为凌南依插上。
玉簪入发,衬的她洁白如玉的面庞更加透亮,整个人看起来高贵了不少,凌南依满意站起身,将无双和凡儿唤进毡帐。
“头一日这边毡帐需要处理的事务繁多,月嬷嬷和无双留下照看一二,皇后娘娘那边就由凡儿陪着我过去吧。”
月嬷嬷带在身边,凌南依总觉得一双眼睛在时刻盯着自己,她很别扭,而自己的毡帐也需要心细的人来照看,无双比凡儿适合,凡儿虽性子急,但很听她的话,带在身边最好。
做好安排,凌南依带着凡儿向东边最大毡帐走去。
此次春狩,进出人员较杂,所以,宫里将女眷的毡帐全部扎在一起,由重兵把守,男眷的毡帐则全部在另一边。
外面把守的严,一路走下来,凌南依也没见到几个人。
直到了皇后娘娘的毡帐前,才看到进出忙活的宫女,凡儿先找到了账外的青衣宫女惠姑姑,说明来意。
“请楚王妃稍候片刻,奴婢进去说一声。”惠姑姑打量一眼她们,转身撩开毡帐。
原本以为来的够早,却不想她们走进皇后的毡帐时,该来的人一个不少,看起来都早到了,就连地位仅低于皇后的翌贵妃也端坐在皇后的左手边。
扫视一圈,多双美眸向凌南依看过来,她视若未见,低头行了礼,“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欢声笑语停下来,皇后娘娘笑吟吟对凌南依招手,对一旁道,“南依也来了,看座吧。”
她的位置被安排在齐王妃的下手边,落座的一刻,上官文澜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想必是想起那夜在月下和萧瑾约会的事。
不仅上官文澜的神色不对,四面八方也投过来不喜的目光,不管她和萧瑾是否自愿婚前发生关系,始终是一件这个时候无法容忍的事。
对此,凌南依并不意外,她神色淡淡,并未有什么表现。
“我过来的时候,晋王已经带着人早早进了林子,以他的身手这会估计该有收获了。”
一位身着四喜如意云纹罗裙的女子开口,她面容艳丽,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来了这么久,凌南依对皇族之人做了一些简单了解,晋王乃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听说自小偏爱骑射,胆大勇猛。
说话的这位正是他结发三年的晋王妃,出自户部尚书之府。
说到骑射,皇后娘娘默默瞥了一眼翌贵妃,方欣慰道,“在这方面云儿倒是从来不用本宫操心。”
与晋王相反,翌贵妃所出的齐王不喜骑射,据说喜欢诗词歌赋,是个清风儒雅的人。
想到宫宴那日微妙的眼神,凌南依并不觉得此人如传闻那般温善。
“晋王殿下擅长骑射,此次春狩的红狐想必定会是晋王拿下。”皇后开了口,一人赶忙附和。
提到红狐,帐内的气氛一下热闹起来,众人的眼中皆布上垂涎之色。
“听说红狐自小养在极寒的野林,那里生禽猛兽较多,这红狐练就一身的逃命本领,可不好猎杀”。摸摸护甲,翌贵妃挑起柳叶弯眉,不甚在意的温润出声。
敢这么明目张胆和皇后对着说的人,也只有翌贵妃。
众人虽捧着皇后娘娘,但也不敢得罪翌贵妃,一时无人敢接话。
最后还是上官文澜打破僵局,“不仅如此,我听说那红狐还有专人驯养,每日抓回来用极品雪莲喂养,皮毛不但柔软暖和,还赤红如火,就是整个大翰也找不出第二只比它还珍贵的红狐”。
听了此言,又一人有些激动道,“红狐稀少,也难驯养,春狩年年都有,红狐可是十年方出现一次”。
晋王妃也颇为兴奋,“若是谁家的抓住了这红狐,岂不正好可以用那身皮毛装点冬衣”。
届时,无论参加什么宴席,也是风光无限啊。
默默看着众人眼中的贪恋,凌南依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果然什么时代的女人对美丽高贵都有着执着的热爱。
“咦,大家说到现在,为何楚王妃从进来到现在都不言语?”翌贵妃抬起眼睑,轻轻惊叹一声。
有时候,越是想置身事外,偏偏不能如愿。
凌岩虽是太傅,但眼下大翰尚未立太子,他教授的皇子众多,也没有依附哪一位皇子,算是没有靠山。
何况太傅一职品衔虽高,却一无兵权二无钱银,凌南依作为他的女儿又是嫁给了旁支的楚王,自然没什么人关注。
加之那件事也让其他人不屑去留意她。
可是翌贵妃这一句话,却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凌南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