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小伙子擒下了杜敬臣后,抬着老虎尸体,押着一干青竹帮人马,扬长而去。五龙山上的余庆当天晚上发现杜敬臣不见了踪影,忙派人多方打探,才知道了这桩事。余庆心急如焚,加派人手四处打探,终于探听到了杜敬臣等人的下落。原来擒下杜敬臣等人的那帮小伙子是吕家庄的,为首的那名小伙子正是吕家庄的少庄主小温侯吕腾云。
五龙山的一帮兄弟听说杜敬臣居然被吕家庄抓走了,一个个是火冒三丈,纷纷叫囔着要带领人马前去要人,若吕家庄不放人的话,就要血洗吕家庄。余庆生性沉稳,一边竭力劝说众兄弟不要鲁莽行事,待慢慢商议对策;一边急派方貌、方楷下山寻找大当家,让大当家尽快回山,以防兄弟们一时冲动,不听自己的劝说,硬要前往吕家庄武力要人,到那时,也只有大当家可以说服兄弟们了。
方腊听完方楷这席话,知道这事耽误不得,自己的这帮兄弟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一起玩耍,一起长大,一起习武,可谓手足情深,现在胖子杜敬臣被人抓了,天知道兄弟们会做出什么事来。方腊心中焦急,和方貌、方楷说了一声:“我先回山寨,你们随后赶来。”随即便腾身跃起,箭一般地向山上赶去。
方腊旋风般冲进了山寨,径直向山寨中央的议事大厅奔去,还没有到门口,就听到议事大厅内一阵喧哗声,其中韩明那略带沙哑的嗓音格外响亮:“余当家,杜胖子被人抓了,你一不让我们下山,二不让我们去要人,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余庆微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各位兄弟,不是我余某人为难你们,实在是各位兄弟现在都是火头上,我怕到时前去要人时,兄弟们一个按捺不住,和对方发生争执,节外生枝,徒然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余当家,你也太胆小了吧,想那吕家庄全庄上下,加上妇孺老幼不过区区几百号人,而我们五龙山现在有一千多号人马,个个能征善战。吕家庄要是不识相的话,我倒要看看他吕师囊有几个脑袋。”听声音,说话的应该是应明。
“应明老弟,你有所不知,吕家庄虽说人数不多,但庄主吕师囊人称两浙路第一高手,他还有两个儿子和一批得力手下,个个武艺高强,若吕师囊硬是不放人的话,对我们来说将是一件很难办的事。再说吕师囊在武林之中久负盛名,甚得当地百姓的信任,若我们贸贸然攻打吕家庄,恐怕我们的声望将会一落千丈。”
“余当家,你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但杜胖子被抓,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管,让杜胖子一个人在吕家庄受罪吧。”说话之人声音低沉,应该是小虫金节。
“我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管,我们当然要问吕家庄要人去!”说话之间,方腊迈步进了议事厅。余庆看到方腊终于来了,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忙安排方腊坐了下来。众兄弟看到方腊来了,更是群情激昂,纷纷要大哥下令,带着众人兵发吕家庄。
方腊不慌不忙地说道:“各位兄弟,其实要救出杜胖子也不是难事,但你们都要听我的命令,不知你们能不能做到?”
韩明第一个嚷道:“大哥,只要能救出杜胖子,你要我们干什么,我们这帮兄弟都认了。”
“那就好,那我现在便下命令了!”方腊胸有成竹道。
“好,谨听大哥指派!”众人异口同声道。
“韩明、应明,你们两个人跟着我,前去吕家庄走一趟。其他人由余当家统率,给我安安静静地呆在山上。”方腊下令道。
应明一怔,随即醒悟了过来,问道:“大哥,就我们三个人去吕家庄?”
“怎么了,怕了?”方腊笑道。
应明脸色一红,略显尴尬道:“大哥,你也太小看我了,就算那吕家庄是龙潭虎穴,我应明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只是我怕就我们三个人前去,万一吕家庄心怀不轨,我们说不定会吃亏。”
方腊哈哈一笑道:“吕师囊在江南武林之中久负盛名,我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退一万步说,若吕师囊真敢为难我青竹帮,我会让他后悔终生的。”说到这里,方腊全身上下瞬间散发出阵阵杀气,离得近的应明浑身一个抖索,暗忖道:大哥现在的气势比半年前又强盛了很多,难道大哥的武功又有突破了?
这时金节开口说话了:“大哥,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看我们还是防备吕师囊一手为好。”
方腊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小虫说的也有道理,那小虫你就带领一百名兄弟埋伏在吕家庄外二十里处,听我的啸声为号,负责接应我们。切记,没有听到我的啸声,不准轻举妄动。”
“是,大哥。”金节干脆利落的答应道。
方腊布置完一切后,转身对余庆拱手道:“余当家,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余庆忙打断了方腊,平静地说道:“大哥,我们自己兄弟,何必这么客气。不过现在青竹帮的摊子越来越大,我还真是快顶不过来了,兄弟们都盼望着你早日回来主持大局呢。”
方腊心怀内疚道:“余当家,待方某为母亲守灵完毕后,我定会回到山上,与兄弟们一起携手,共闯天下。”
余庆道:“大哥,兄弟们都期待着这一天呢,不过眼下还是先救出杜敬臣兄弟再说。大哥,吕师囊非等闲之辈,你这一去,可要多加小心啊。”
方腊一按腰间的青风剑,坦然道:“余当家,你放心好了。我此去吕家庄,先礼后兵,吕师囊若真是蛮不讲理之辈,我的青风剑也不是吃素的。”余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方腊和青竹帮的实力都摆在那里呢,除非吕师囊真是脑子进水了,不然的话,凭吕师囊手中的那点实力,还真不够青竹帮塞牙缝的。方腊收拾妥当,带着韩明、应明两人下山,快马加鞭,直奔吕家庄而去。
吕家庄座落在一片平原上,四周都是高约三丈高的青石城墙,城墙下则是一条宽约两丈的护城河。此刻正当晌午时分,吕家庄庄门大开,吊桥放下,上午劳作完毕的百姓三三两两地回庄休息。庄门口站着两名蓝色劲装的小伙子,腰配钢刀,精神抖擞,应该是负责警戒的庄丁。
方腊站在吕家庄外,仔细打量着吕家庄的布局,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这吕家庄的建筑气势非凡,且布局之中暗藏周易八卦之数理,看来这吕师囊果然是名不虚传。就在方腊仔细观看之际,庄门口的两个小伙子早就发现这一行三人,其中一个开口大喝道:“喂,那个穿黑衣服的,你们是干什么的,在那里鬼鬼祟祟地,搞什么名堂呢?”
一身黑衣打扮的方腊走上前,不卑不亢地说道:“两位小兄弟,在下五龙山方腊,今天前来是找贵庄吕庄主要人的,还请两位通禀一下。”
两位庄丁听说面前这气度不凡的年青人就是五龙山的大当家方腊,一个激灵,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拔腿就往庄中跑去,通风报信去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从吕家庄中浩浩荡荡涌出了十数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壮汉,年约四十,身高六尺开外,比方腊还高了半个头;面似银盆,两道八字浓眉,一对阔目黑白分明,狮子鼻,方海口,一身正气。壮汉身后跟着两个英俊的小伙子,其后则是七八名彪形大汉。
壮汉远远地看到方腊,就热情地招呼道:“方大当家能光临鄙庄,真是我吕师囊莫大的荣幸,里面请,里面请!”
方腊明白眼前这壮汉便是吕家庄的庄主震江南吕师囊,也不客气,向吕师囊一拱手,开门见山道:“吕庄主,方某这次前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的一位兄弟听说被贵庄拿下了,不知道我这位兄弟究竟犯了什么事,竟要被囚禁在贵庄中?”
吕师囊坦然道:“这全是一场误会,犬子吕腾云年少轻狂,失手擒下了杜敬臣兄弟等人,我已经好好教训了犬子一番,并吩咐下人好生招待杜敬臣兄弟等人,这点还请方大当家海涵。”
“既然吕庄主这么通情达理,那还请吕庄主能尽快放了我兄弟等人,方某将不胜感激。”方腊平静地说道。
这时,吕师囊身后的一位小伙子说话了,“方大当家,要我们吕家庄放人也可以,但有个前提条件。”
方腊闻听此言,眉头一皱,微怒道:“吕庄主,你这是何意,这事明明是贵庄过错在先,你们居然还要和我们谈条件?”
吕师囊忙插话道:“方大当家,休要生气,请先听我一言。我们拿下杜敬臣兄弟等人,是我们不对;但那只吊睛白额猛虎明明是犬子吕腾云杀死的,杜敬臣兄弟却非要说老虎是他杀死的,这才引起了一场争斗。说到底,方大当家,这事还是由你们五龙山挑起的。”吕师囊这番话是话中有话,绵里藏针。
方腊回道:“听吕庄主的意思,那就是不肯放人了?”
吕师囊笑道:“方大当家,你多虑了,人,我们肯定是会放得,但有个前提条件,就像犬子吕腾风刚刚说过的那样。”
方腊剑眉一立,冷冷地说道:“不知道吕庄主所说的前提条件究竟指的是什么?”
吕师囊道:“其实这个条件也很简单,久闻五龙山各位英雄武艺高强,我吕家庄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各位英雄切磋一下,今天机会难得,我们就来了五局三胜,方大当家,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