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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声,李山德的尸体重重摔在地面上,也不知他临死前有没有听到郑彪所说的那番话。华家四兄弟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个个都惊呆了,站在巷子中,手中抬着担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都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郑彪缓步上前,看着华家四兄弟说道:“四位,方才的一幕你们也看到了,今天我们的目标就是要救出方大当家。我听说方大当家在狱中的时侯,四位多有照拂,在下不想为难四位,还请四位将方大当家交给我等后,尽快离开此城,另谋生路吧。”
华家四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倏地放下担架,扭头就跑,生怕跑晚了,这帮凶神恶煞万一反悔的话,那可就来不及了。郑彪并没有理会鼠窜而逃的华家四兄弟,快步上前,和另外三名青竹帮的兄弟抬起担架,径直向不远处的一驾马车行去。
将方腊妥善安顿在马车上后,郑彪亲自驾车,带着数十名青竹帮兄弟,一路向东门行去。此时的兰溪城已是乱成一团,城门口根本没有官兵看守,郑彪一行很顺利地出了兰溪城,一路疾驰,行出去五十多里地,在一个极为偏远的山村停了下来。
刚进村子,六七个人就围了上来,当先一人正是余庆。“郑兄弟,怎么样,救出大当家了吗?”余庆一脸焦急地问道。
“不辱重任,大当家现在正在马车内休息。”郑彪跳下马车说道。众兄弟闻听此言,忙上前围住了马车,余庆轻手轻脚地跃上马车,掀开了车帘,这一瞧之下,泪水立时溢满了眼眶。
在余庆的记忆中,方腊永远都是那么的精神,永远都是那么的干练,在方腊的身上,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激情和胆识;但现在的方腊,双眼弥散,在他眼中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活力和神采,再加上那一身破烂的衣服、褐黑色的血迹、扭曲的四肢、枯瘦的身材,这还是以前那个带领兄弟们叱诧江湖、横扫八方的青竹帮大当家吗?
跟在身后的苏若彤见余庆脸色不对,忙箭步跃上了马车,当她看到方腊的这番模样,心中猛地痛得无法忍受,眼泪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来。她轻轻地扶起方腊,柔声说道:“方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在等着你回来呢。”
方腊自从被李成等人废了武功之后,就一直处于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状态之中,昏迷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从被李山德、华家四兄弟等人押出大牢,到被郑彪用马车运送到此地,方腊就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对所发生的一切均不知道。直到此时,平躺在苏若彤的怀中,听到那天籁般温柔的声音,方腊才渐渐清醒过来,眼神中恢复了一些神采,看着眼前那张美丽动人的面庞,以及面庞上的两行清泪,方腊努力回想着什么,最终他认出了眼前的这位妙龄少女,“苏姑娘,我这是在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方腊问道。
听着方腊那嘶哑至极的声音,苏若彤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方大哥,你现在已经不在官府的大牢中了,我们把你救出来了,这里是青竹帮的一个据点,兄弟们都在这里等着你,等着你回来重振雄风呢。”
“兄弟们――都在――这里?他们――都在――哪里呢?”听到兄弟两个字,方腊的精神一下子振作了许多。
“方大哥,你先不要着急,我搀扶你下车,你的好兄弟都在这里呢。”苏若彤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扶着方腊走下马车。
“大哥,我是韩明啊。”“大当家,我是余庆啊。”围在马车旁的十几位兄弟,看到方腊的这番模样,强忍住心中的悲痛,纷纷上前和方腊打着招呼。
看着眼前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方腊内心突然感到无比的幸福,也许只有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才能体会到活着的可贵,才能体会到家人、朋友和爱人的可贵。重生到大宋朝以来,方腊已经数次游走在死亡的边缘,离死亡也就一步之遥,每次的劫后重生,方腊对生和死的内涵便又多了一分感悟,多了一分刻骨铭心的感悟。
“兄弟们,能再次看到你们真好!”方腊强打起精神,吃力地说道。借助苏若彤搀扶自己的肩膀,方腊很想抬起双臂和兄弟们狠狠地拥抱在一起,手臂刚抬,一阵钻心的疼痛突然袭来,方腊只觉得大脑一沉,整个人直向后倒去。
“方大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苏若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方腊,眼中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看来大当家受伤极重,我们先把他搀扶进房内,让他好好修养一番。”余庆是老江湖,眼光自有独到之处。此时韩明抬过来一张软塌,众人一起动手,小心翼翼地将方腊放到软榻上,抬进了一间整洁的民房内。
屋内,众兄弟看着昏迷不醒的方腊,虎目都湿润起来,有些人更是落下了英雄泪。余庆见气氛有点压抑,忙说道:“大当家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大家怎么都哭丧着一张脸呢。苏姑娘,你是女孩子,心细手巧,大当家还要先麻烦你照顾几天,待鲁安、方貌回来后再做商议。各位兄弟们,我们先出去吧,让大当家好好休息休息。”
众兄弟明白此时的方腊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虽然不愿意,但大家还是退出了房间,聚在前厅,低声议论起来。
韩明第一个开口:“余当家,大哥伤势不轻,我们该怎么办?”
余庆沉思了片刻,说道:“我方才粗粗看了一下,大当家的四肢和下丹田似乎都受到了重创,但具体伤势如何,我们还需要找个大夫来仔细诊疗一下。”
“那我这就去抓个大夫来,让他给大哥好好看看。”应明噌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韩明,这事鲁安早有安排,几天前就派人出门前往歙州寻找一位神医了,想来今天也该回来了,我们再等等。”余庆抬手阻止了应明的举动。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方腊依然没有苏醒过来,但鲁安派出去营救方腊的各路青竹帮人马却纷纷抵达了这个小山村,一时之间,小山村中群雄齐聚。
鲁安为解救方腊可谓煞费苦心,定下了一系列计策,派出了六路人马,各施手段,为得就是瞒天过海,骗过各路官府人马,以最小的伤亡救出方腊。
第一路返回小山村的人马是郑彪的一帮属下,为首三人正是跟着郑彪一起拜见李成的那三名大汉――郑大、郑二和郑三。郑大和郑二被安排去通知城内外的官兵火速支援秀水府,其实两人根本就没有去,而是带领数十名铁杆兄弟,埋伏在一条必经之路上,等郑三带着李成等人路过的时候,突然发难,将李成的一帮贴身侍卫当场击毙,生擒了李成,连夜押回了小山村。
第二路返回小山村的是吕腾风、夏侯成率领的五十名吕家庄壮丁,这路人马的主要任务是对驻守在兰溪城内的数百官兵进行不停的骚扰和伏击,以阻止其支援秀水府。本以为这路人马面临的压力很大,毕竟双方的人数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但谁能想到张子汉和他的两百名手下命丧王府后,剩下的三百名官兵就犹如无头的苍蝇一般,根本就没有组织起什么像样的抵抗,被吕腾风等人一折腾,居然跑得跑,散得散,成了一盘散沙。
第三路返回小山村的是杜敬臣、应明、司行方、厉天闰等人,他们四人率领数百名兄弟化装成各色闲散人等,混入了兰溪城内,从郑彪府中取得兵器装备后,在二月初二深夜,对秀水府发起了突然袭击,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虚张声势,造成誓死救出大当家的气势。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逼迫李成同意郑彪的提议,转移方腊;二是吸引官府的注意力,瞒天过海,为郑彪救出方腊创造最有利的条件。
虽说是虚张声势,但杜敬臣等人在攻打秀水府时,还是遭到了官兵的殊死抵抗,尤其是庞亦豪率领的一帮天目帮高手,对青竹帮的兄弟们造成了很大的杀伤,要不是有几架弩弓相助,再加上众兄弟视死如归的拼劲,这路人马能不能全身而退还真是个悬念。
第四路返回的是吕师囊、吕腾云、石磊率领的飞鹰堂兄弟,在城西王府解决掉张子汉和他的手下后,吕腾云、石磊带领飞鹰堂兄弟装扮成官兵模样,径直杀向了秀水府。庞亦豪一时不察,被吕腾云、石磊等人伤了不少手下,庞亦豪反应可谓神速,立马带领所有手下退入了秀水府中,凭着高墙深院,和府外的青竹帮人马形成对峙的局面。
这种对峙局面直到吕师囊的到来才消除掉,吕师囊带来了方腊已经获救的消息,在此之后,围攻秀水府的各路人马悄悄地撤出了兰溪城内。不过直到此时,庞亦豪还不知道青竹帮的匪徒们为什么突然撤兵了。
第五路返回小山村的是潘文得、程胜祖带领的数百名飞鹰堂兄弟,这路人马的主要任务只有两个字――牵制,在恶狼冈牵制住杨志和索超率领的一千重甲骑兵。(小说《斗转北宋》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