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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光头大汉(1 / 1)

“咣当”一声,茶杯掉在地面上,摔了一个粉碎。赵明诚手扶桌子,站起身来,用略带颤抖的嗓音问道:“方腊?你是方腊?你是青竹帮的方腊?”

“是的,正是在下。赵兄,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如果想害你们夫妇的话,我此前就不会出手相救了。想害你们夫妇的是他们,而不是我!”方腊面色平静地说道,至于这个“他们”指的是谁,方腊相信赵明诚应该很清楚。

赵明诚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过了片刻之后,才缓缓恢复正常。“想不到我们夫妇俩的救命恩人竟然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这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方才多有失礼,还请方英雄多多海涵。”从震惊之中缓过劲来的赵明诚,又恢复了往日的文质彬彬。

方腊淡淡一笑,说道:“既然赵兄知道我是朝廷通缉的要犯,那是否知道朝廷为何要通缉我?”

“听说是因为方英雄和你麾下的青竹帮人马,为非作歹,滥杀无辜,还图谋不轨,抢劫官饷……”说到这里,赵明诚突然住嘴不言了。当事人就在眼前,自己居然就如此形容对方,虽然是转述朝廷通缉公告上的描述,但恐怕也不合适吧。

方腊却不以为然,说道:“赵兄,在朝廷这帮奸臣的眼中,我们是乱人贼子;但扪心自问,我们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乡亲四邻,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最后八个字,方腊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好,说得好!”赵明诚倏地站起身来,来到方腊面前,深施一礼道:“方英雄,我方才不应该怀疑你的,那些罪名肯定都是蔡京、杨戬等奸贼恶意编造出来,强加给你们的。不彻底铲除他们,神州大地将永无安宁之日,天下百姓将永无安居之日!”

“赵兄,这正是我想说的话,不知你能否助我一臂之力?”方腊挺身而起,握住赵明诚的双手,诚恳地说道。

“你我同心,一起携手驱小人,清君侧!”赵明诚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一刻,这位看似文弱的书生,终于爆发出难得的胆识和勇气,也许是面对接二连三的迫害和追杀,他已经忍无可忍;也许是因为一路行来,百姓的凄苦和悲惨深深刺痛了他,让他不忍心这样的人间悲剧无休止地延续下去;也许是因为终于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同行者,让他有了依靠,有了伙伴。不管怎么说,因为这句话,赵明诚和方腊终于并肩站在了一起,为了一个相同的信念而共同前进。

接下来该如何做,两人还需要细细商量一下,不过说实话,面对这个异常艰难的任务,现在制定什么细致的计划,都太不切实际,因此一番讨论之下,两人议定眼下暂且不要太急于求成,而是以慢慢积蓄自身力量、拉拢各方势力为主――方腊继续以青竹帮为核心,吸纳各路武林豪杰,不断壮大实力;而赵明诚则在自己身旁物色合适的人选,物色和自己志向一致的同伴,朝官小吏也行,文人墨客也行,商贾富豪也行,不过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来,不然的话,打草惊蛇,反而是害了自家性命。

为了保护赵明诚、李清照夫妇俩人的安全,方腊将尚在李府之中的杜江、左五、左六三人叫了过来,细细叮嘱了一番,同时将与飞鸽堂的秘密联络方式告诉了他们,以防不时之需。最后,方腊特意将杜江叫到一旁,告诉他不要太担忧,他师傅时迁暂且没事,一旦有消息的话,飞鸽堂会及时与他联络。

经过方腊的一番劝说,杜江满面的愁容总算舒缓了不少,方腊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个小伙子一时冲动,一个人跑去找祝朝奉拼命,那可真是有去无回了。

告别了赵李夫妇、杜江等人,方腊独自一人踏上了南下的行程。为了掩人耳目,他依旧戴上了那副人皮面具,装扮成一个相貌平平的商贩,一路行来,倒也风平浪静,没有遇上任何麻烦,但这种好运气并没有维持多久时间。

这一日,方腊正在官道上行路,忽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抬眼看去,不远之处,官道一侧的大树之下,聚着一伙行客,约有十四五人,看样子应该是走南闯北的买卖人,穿着单薄破旧的棉衣棉裤,年纪大的约有四十多岁,年少的不过二十岁出头,每人手中一张烧饼,一个水袋,正吃得不亦乐乎。在他们身边,则停放着几辆独轮手推车,每辆车上都装载着数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方腊走的这条官道,并不是南来北往的要道,因此路人一向不多,此时突然冒出来这一大群行客,方腊心中不免有所警觉,不禁朝他们多看了几眼,哪知道,就是这无意中的几眼,给方腊惹下了不小的麻烦。

噌得一下子,行客中猛然站起一条光头大汉,身高六尺开外,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这么冷的天气,只穿着一件皮坎肩,也不系好,两侧敞开,露出胸口一撮浓密的黑毛,凶相毕露,再加上满脸的杀气,换一个胆小的,估计都会被他直接吓趴下。“喂,你小子是从哪里来的?鬼鬼祟祟地看什么?”随着这句话出口,光头大汉身旁的几个人也同时站起身来,齐刷刷地往方腊这边看来。

方腊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下意识的举动,居然会引起对方如此警觉,心中暗觉这伙人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便没有理睬,低了低头,径直向前走去,毕竟自己现在还是朝廷追缉的要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光头大汉见此情形,觉得有点奇怪,难道对方没有听到自己的喊话不成?想到这里,大汉提高喉咙,再次叫囔道:“说你呢,穿蓝衣服的那小子,你给我站住,大爷有话问你!”这声音如同平地一声雷,虽然隔着还有数丈远,但就犹如在耳际旁响起一般,震得方腊耳膜一阵嗡嗡轻响。“好一个大嗓门,好一条猛汉子!”方腊心中暗忖道。

按照方腊的本意,本不想停下脚步理会这伙人,继续赶路要紧,但现在人家已经点名要自己留下,如果执意不加理会的话,恐怕对方心中会更加生疑,到时误会更深。想到这里,方腊强压下心中的反感,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冲着右前方不远处的光头大汉,冷冷地说道:“什么事?”干干脆脆的三个字,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尽情显露了出来。

光头大汉见方腊停了下来,便迈开大步,几步来到近前。此时方腊才发现,这大汉的身板实在是太有特点了,自己身高也不算矮了,但站起此人面前,犹自矮了半个头不止。方腊心中估摸了一下,这大汉的身高至少在一米九之上,应该是自己转世来到大宋朝之后,见到的身材最高之人。

“小子,快老实交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雷鸣般的吼叫声再次在方腊头顶上方响起。

方腊不动声色地退开数步,镇静地说道:“我就是一个游走四方的小商贩,今天正好路过此处而已。怎么着,莫非这条官道是你家修的,不许我等闲杂人通行?”对光头大汉的蛮横无理,方腊心中是恼怒不已,因此言语之中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他娘的,你小子还敢嘴硬,大爷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光头大汉脾气实在暴躁,一言不和,便抬起胳膊,蒲扇般的手掌,带着一股劲风便向方腊的肩膀抓来,看身手,应该也学过几年的功夫。不过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在方腊眼里根本不够瞧的,差得实在太远了,方腊面色如常,根本不为眼前的突袭所动,等大汉的手掌快到身前了,肩膀一沉,微微一个侧步,正好避开了来势汹汹的这一抓。

“咦,躲过了?怎么回事?”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招居然没有奏效,大汉愣在了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并不死心,上前一步,双拳齐出,一招自己最擅长的“双龙绞柱”,直接轰向方腊的面门。

方腊依然一脸的平静,双手根本没有去招架,只是脚下一个错步,身形平地后移一尺,不偏不倚,恰好停在大汉双拳可以攻击到的距离之外。

“咦,今天邪门了,怎么又没有击中?”大汉虽然人高马大的,但脑子似乎并不太机灵,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次是遇上了高手,还以为是自己大意轻敌所致。接下来,大汉双拳挂风,浑元一气、仙掌推云、两手擎天、拈花托叶、仙猿摘果,一招接着一招,一招猛似一招,一会儿功夫,三十六路形意通背拳已经施展了一个遍,但连方腊的衣服都没有碰到,更可气的是,方腊双手放在背后,根本没有出手,只是依靠不停地游走,便将大汉凶猛的攻势化解于无影无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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