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江川(1 / 1)

几人就这样踏上了章程,花彻还拿着那个竹铃,一直没用。

想到无二把竹铃交给她的时候说,竹铃一旦打开只能用一次,一次使用时间只有半个时辰。花彻没舍得用,这东西只有一个,对她而言,是个念想。

这几天一直在忙,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就顾不上时间,现在把梵迦和尚和晏殊都弄走了以后,院子里很是安静。

一个人的时候,花彻就想起了玉舒。说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了。走的时候说只是一点小事,很快便会回来。到了现在已经过了七天,却还没什么动静,花彻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想想前两日,无二说的,那家伙干的蠢事,花彻就有些忍俊不禁。但是,花彻却愈发想念。

不知何时,花彻就有些习惯了玉舒的存在。

东方夜白和陈彬几人,依旧在西小楼住着。时刻注意着巫师派那里的动静。不过这几日,巫师派不知道内部是发生了什么事,探子来报说。

在巫师派部落的西北区,每天都有人进去,却始终不曾见到有人出来,前几日,探子还看到了一个长得跟云礼一般模样的人进去。

东方夜白听到消息的时候,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也只是让探子密切关注那边的情况,若有问题,及时来报。

探子中间约莫有三日没有传来消息,东方夜白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陈彬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色很是难看:“殿下,巫师派来人了。”

东方夜白皱着眉:“我们在这儿有些时间了,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过来?”

陈彬握紧拳头:“巫师派来的人是大长老巫肇,跟着来的还有一人,虎背熊腰,看上去如小山般健壮。那个长得很云礼一样的人,就在那个大汉手里!”

东方夜白猛地站起来:“他怎么会在那里!走,过去看看。”

东方夜白这会儿的感觉很是不好,他心中隐隐觉得,那个跟云礼长的一般无二的人,或许就是真的云礼!

才要出房门,东方夜白的脚步一顿,低头对陈彬说:“跟陈媛联系,通知巫城主。”

陈彬点点头,转向另一个方向。

东方夜白唤了隐藏在暗处的一人,去了前厅。方才,陈彬已经让小厮带着人去了那里。

跟着东方夜白的人,身影颀长,脸色苍白,不是病态的那种白。是长期隐藏在暗处,终日不见阳光所致。

这人叫江川,是东方老皇帝派给东方夜白的暗卫。身手了得,善于隐匿。

平日里一直在暗处保护东方夜白,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江川会到明面上来。

相较于陈媛被毁了心智不能主动思考,这个江川,是个真正的傀儡,或者说,是天生的傀儡。从一出生,便没有主观思想,永远跟随别人的想法,他的爹妈因此嫌弃他是个傻子,别人干嘛他就干嘛,兵荒马乱的时期,索性把江川丢在了野外。

江川相貌极好,小时候就很是可爱。起初的时候,江川很是受欢迎,大家都觉得这孩子很是聪明,别人做什么,他都能效仿做出来。

但是时间久了,弊端就出来了,他家里人发现,这孩子,除了模仿别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久而久之,长得再好看也没什么用。

如果江川生在大户人家,他们不会在意这个,而且会想到江川其他的用途。但是江川的父母只是普通人,兵荒马乱,四处都在打仗的年代,家里多了一个“傻子”,什么都做不了,那就是个负担。

狠了狠心,他父母把江川丢在了野外。丢他的时候,他父母还是不忍心的,他娘亲频频回头,可江川根本毫无反应,因为他这个人,生来就不具备情感。

不过,因为江川长得好,没多久,就被人带了走。带去了哪儿呢?去了“楼里”。

楼里,便是春楼,小倌馆一类的地方。江川被卖了。价格优惠,人还长得俊,初见的时候,看着呆呆的,不吵不闹,老鸨见了,不知道多欢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人货两清,还给了卖江川的人,一串吊钱,意思,不言而喻。

不过江川,同样没在楼里待久,这孩子,根本不懂讨人欢心,白白长了一张脸。

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的遭遇,江川终于有了自己的情感,他第一次反抗了。在别人的手在他身上游走的时候,江川捏断了那人的喉咙。

再之后,江川又没了声响。

东方帝那时候还不是皇帝,还会在地藏大陆各个地方悠荡,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当时的东方越之对此嗤之以鼻,这无论男女,凡事走了这条道上的,那便都是以色侍人。

床都上了,你还要把给你钱的人,杀了。东方越之觉得,这便是典型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又当又立,令人作呕。

东方越之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听见身后那座窗户里面“砰”的一声响。

“李老板?李老板你醒醒!”

恍惚中,东方越之看见,有一个女人模样的人,摸了倒在地上那人的鼻息,接着惨白着脸,瘫倒在地,嘴里嘟嘟囔囔着:“完了完了!”

视线飘忽,那人看见了江川呆愣着坐在床上,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不忍直视。那人根本没在意这些,反而是指着江川的鼻子破口大骂:“狗东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李老板!”

江川没有半分反应,依旧呆愣着坐在那里,不过江川的这个反应,瞬间激怒了那个人:“妈的,你这个傻子!你怎么不去死!”

“楼里养你这么长时间!你什么都学不会,整日整夜坐在那里,人家做什么你做什么,一句话不会说!你是个哑巴吗你!”

“现在倒好!你他妈老老实实当你的傻子躺在那里不行吗?!死了,死了!全完了!”

“你知道李老板是谁吗?你这个傻子你什么都不知道?!李老板死在这,别说你这个傻子,整个楼里的人,全都得完蛋!”

“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吧!”

“楼里就不该收留你!”

那人歇斯底里,对着江川的裸身,又捶又打,可始终,不曾用半分灵力,嘴上说得厉害,实则,那些拳头对江川而言,不痛不痒。

那人是楼里的老鸨,是个男子,不过总觉得自己是个女的。江川来楼里的时候,不过十岁大小,养了三四年,才出来接了客。这在楼里,是独一份。老鸨很喜欢江川,很是心疼他。不过,楼里不仅是他自己,楼里也有楼里的规矩,该接的客,不能少。

老鸨再心疼他,这规矩还是得守着。江川去见了客,恰好,这李老板就好这口闷不吭声,却容貌极好的。江川就被送去了李老板那里。

因着这是江川头一回,虽说平时。江川什么反应也没有,但是,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老鸨心中也不确定江川会不会介意。所以一直是在门外守着的。

哪儿曾想,他不过去了趟茅房的功夫,竟发生了这种事。

一时间,这些年为了维护江川受的委屈,瞬间爆发。声嘶力竭,对面的江川却没有丝毫反应。

老鸨心中悲凉,只觉得自己宛如一个笑话,灵力运转,就要给自己一个了断。

江川却再次有了反应,第一次说了话:“不,要,我,走…”

一字一顿,可老鸨听懂了。江川说,你不要走,该走的人是我。

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半分声响的江川,说了话,仅仅只有四个字,却把老鸨炸了个晴天霹雳。

也让东方越之转了头。

这个声音,一听就是从未说过话的声音,嘶哑,别扭,每个字都不是正常的音调。懂的人,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东方越之摸了摸下巴,这家伙,还有些意思。

兴致来了,东方越之翻了窗户就进去了。那老鸨一惊,下意识把李老板的尸体藏在身后。

“你是谁?!”

东方越之轻笑一声,“现在藏是没有用的,我从刚开始就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人比我更清楚。”

老鸨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眨眼般的功夫,已经想好了对策,张嘴便要喊人,东方越之一个灵力球过去就封印了老鸨的嘴:“嘘,千万不要喊人来…”

“我这里,有光盘,把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录了下来,”说着,东方越之掏出了光盘,轻轻地抚摸,“你瞧,现在还在录着呢。”

老鸨下意识的就要过去抢,东方越之一只手便拦住了他:“不要抢,你打不过我。”

“不过,若是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情,我能帮你解决,保证没人敢来找你的事,如何?”

老鸨将信将疑,“真的?什么事?你不要骗我!不然,即便是拼了这条命,老娘也会报复你!”

东方越之上下打量了老鸨一番:“不要假戏真做,兄弟。”

老鸨板了脸:“这件事还是不麻烦阁下了。”

互相调侃两句,气氛缓和了不少,东方越之才布下了一个结界。

掏出了他的身份玉牌,递给了老鸨。那老鸨接过后,惊了。

有些迟疑,将玉牌还了回去:“你真的是皇子?”

东方越之挑眉,转了一个圈:“怎么,不像吗?”

老鸨摇摇头:“不像。没有一个身份尊贵的人跟你一样,翻窗户,还吓唬人。”

东方越之:“……那只能说明你见识的太少了,这世界之大,各种各样的人多了。像我这般的,也不是少数。”

东方越之望着窗外,一副感叹人生的模样。老鸨摇摇头叹了口气:“哪儿那么多大道理感悟?见什么人遭什么事儿,这日子不还是一天天的过?也没见有什么改变。”

“说吧,要我做什么事,你会帮忙?”

东方越之忽略了他的问题,有些惊奇:“怎么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却依旧没有改变态度?”

老鸨有些不耐烦了都,总觉得这个人或许是个假冒的,正常的一个皇子,见了他这样一个平民,难道不应该是端着一副架子?怎么他就那般多话?

“你什么身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个皇子,你可以让我一步登天吗?你是个乞丐,你能让我吃不上饭吗?根本没什么所谓好吗?若不是你说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就算你是个皇帝,那我也只能对你行个礼…”

这突如其来的急转弯,拐的东方越之措手不及。本来他还以为这人高风亮节,会说,即便他是个皇帝,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谁知竟然是这样?

一时间,东方越之有些忍俊不禁。

那个老鸨眉头皱的老高:“笑什么笑!天子之怒知不知道?皇帝手握生杀大权,我一个小老百姓,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跟皇帝对着干!”

“那你为什么敢跟我对着干?要知道,我是个皇子,即便不如我父皇那般位高权重,可想要了你的命,也是轻而易举。”

老鸨跟他犟上了:“你这人,怎么那么多话?!敢就是敢!你到底能不能行,说没完了?”

东方越之这才摸了摸鼻子,对老鸨说:“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李老板的事情,但我有一个要求。”

老鸨点了点头,说:“嗯,你说,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万死不辞。”

东方越之笑了下:“不要那么麻烦。”

说着,东方越之指了指在床上呆坐着,一动不动的江川:“我,要他。”

那老鸨顿时警惕的护住了江川,“你想干什么?这孩子还小,不能乱来!”

东方越之嗤笑一声:“你都把他送到李老板的床上了,还说他年纪小?”

老鸨涨红了脸,嘟囔道:“你知道什么?!”

东方越之也不跟他争辩,抬了手,示意他不用多言:“刚才你那着急上火的模样,我看了一清二楚,你应该明白,既然这个李老板是你们这地方的一霸,他死在了你这儿,你们这个楼里,砸锅卖铁,把你们这儿的姑娘小子卖个干净都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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