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不能喊冤。即便他说自己没动手,也没有要谋害公主,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长乐公主一口咬定的事,谁敢多言?
本还以为这一次是势必能达到目的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余家还真是好算计啊!
闹了这样一出,范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即便是宫中的范昭仪,也是不敢明着得罪长乐公主的。
“把人带回衙门。”知县让官差先把范谌等人带走了,又去屋里看凤语兰。凤语兰已经被福伯抱到了屋里,此时躺在床上晕过去了的样子。
“公主不会有事吧!”知县站在床边徘徊,胆战心惊。不时的往门口看看,虽然有人去请大夫了,可大夫却还没来。
玉忘苏站在一边看着,只觉得今夜的事弄的她有些懵。语兰竟然是公主?那么秋白玉到底是谁?
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不过庆幸的事,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家里人都好好的。希望徐邈也能安全的把欢颜带回来。
范谌这次进了衙门,想必是翻不了身了,范家这边,也暂时不用担心。
“姐,语兰姐姐不会有事吧?”月牙担心的看着床上的凤语兰。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玉忘苏揉揉月牙的头。她的目光落在了凤语兰的脖子上,血已经不流出来了,可见伤口并不深。
这样的出血量,也就是划破了点皮。她看的清楚,是语兰自己凑到刀山上去的,想必语兰自己是有分寸的。
至于嘴角的血,那是紫鸢的,也就是知县没看到语兰咬紫鸢的那一下而已。乍然看到脸上和脖子上都是血,自然是要把人给吓坏了的。
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没多会儿,官差便急匆匆的带着个大夫来了,大夫气喘吁吁的,几乎是被官差拎着来的。到了之后半晌都没喘匀气。
“老朽这骨头都要散了。”好半晌大夫才看向了床上的凤语兰。福伯连忙让到了一边,让大夫诊脉。
大夫诊了脉,又仔细的检查了凤语兰的伤口,总算是松了口气,“姑娘也就是脖子上这点伤口,伤口不深,上了药很快就好了。”大夫留了瓶金疮药。
“真没大碍?”知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算是觉得自己这项上人头保住了。
“大人放心吧!真没大碍。”大夫有些诧异的看着知县。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人,竟让大人这样担心。
知县这才让官差给了大夫银钱,把大夫送出去了。
“夜深了,大人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公主这里,有老奴照看着便海好。”福伯说道。
知县看了看这里,大半夜的留在这里也不合适,便只得先告辞离开。福伯送了知县出去,知县一个劲的和福伯保证着,必然会给长乐公主一个公道,让放心云云。
知县离开了,凤语兰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这牺牲可大了,我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伤呢!”要是母后看到她受伤的话,还不知道要多担心呢!
不过要是知晓她是自己往刀上撞的,肯定要说她任性胡闹了。
“很疼吧?”玉忘苏端了水给她漱口,又拿了帕子擦洗她脖子上的伤口。洗净了伤口,又用烈酒消毒,清洗的时候凤语兰倒是没喊疼,倒是消毒的时候疼的直叫唤。
“当然疼啊!”凤语兰龇牙咧嘴的,“怎么还要用酒洗啊?这不就是有人说的‘往伤口上撒盐’吗?”
“疼是有点疼,你忍一下吧!洗一洗自然是有用的。知道疼,你怎么还敢往刀上撞啊?你自己是想着没用多大力气,可要是紫鸢趁机发难呢?这度可是不好把握的。”玉忘苏给凤语兰上了药。
“我以后肯定不这样了。”凤语兰不好意思的笑着,“我这不是想着,彻底让范谌出不来了吗?谁让他那么坏的。”说着便吐了吐舌头。
“你啊!”玉忘苏无奈的戳戳她的额头,“不过我们今夜能没事,可还要多谢谢你。”要不是凤语兰和福伯带着官差相继赶来,她怕是要和范谌走一趟的。
范家敢大晚上私闯民宅,是想着连官府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吧!
“还是水生哥哥神机妙算啊!我们都走了一段路了,他忽然说怕范谌会调虎离山,所以才让我折回来的。”凤语兰得意的笑着。
“倒是他想到了,范谌给了三日,我还想着,他们会等着我们找上门去。”玉忘苏叹息着。实在是她疏忽了,还想着让人都去营救欢颜,要更有把握一些。
倒是没想到,家里没个厉害的人坐镇,范家很可能会突袭。
“既然范谌没在范家坐镇,我想水生哥哥他们肯定能把楚姑娘带回来的。”
“嗯。”玉忘苏点点头,“也折腾到大半夜了,都歇息吧!”赶着楚玉衡和博闻他们去歇息。
楚玉衡和博闻便回屋去了,月牙也乖巧的自己回屋休息。玉忘苏则是深深的看了凤语兰一眼,“我还真没想到你是公主,所以,秋白玉其实是王爷?”
这皇子公主的也太低调了一点吧!她还以为但凡皇子公主出门,都是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的呢!必然浩浩荡荡,摆足了架子。
倒是这样偷偷的就来了。
“我……我不是有意要瞒着姐姐的。只是我这次和余杭哥哥出来,本来也没打算表明身份,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各地的官员知道了,怕是都要忙着来拜见,我不想这样。”凤语兰叹息着。
在宫里的时候,便有的是人整天对着她行礼问安,那样的日子她已经厌烦了。
好容易出来一趟,她自然想要自在一些。何况她也没想把事情闹大了,若是让母后知道了,回去还不知道要怎样念叨她呢!
这次她虽不是偷偷跑出来的,却算是王兄悄悄把她放出来的,并没让多少人知晓。
母后只以为是她跑去王兄那里住着不回宫,可还不知道她其实跑到这里来了呢!
“我没怪你,只是想着这些日子,倒是失礼了。”玉忘苏笑笑。他们隐瞒身份,自然也有隐瞒身份的苦衷。何况她本也没有特意问起过他们的家世,也不算是欺骗她,最多算是隐瞒罢了。
他们也不曾伤害过她,自然她也没说什么好生气的。
“姐姐在说什么啊?我们这样相处就很好啊!还是姐姐不想认我这个妹妹啊?”
“好了,你受伤了,今夜就不要回去了,在这里歇息吧!”玉忘苏扶着凤语兰躺好,又给掖了掖了被子,这才出去了。
玉忘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月牙正躺在床边的床上,却还没睡着。
“月牙,你还疼不疼啊?”玉忘苏摸了摸月牙的脸。月牙的小脸被范谌捏的有些红。
“不疼了。”月牙摇了摇头,扑在玉忘苏的怀里,“姐姐,是不是不会有事了?”
“放心吧!不会再有事了,睡觉吧!”玉忘苏哄着月牙睡觉,看着月牙睡着了,这才去看了看孩子。孩子倒是睡的安稳,似乎一点也没被外界的吵吵嚷嚷惊扰到。
玉忘苏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还是你最有福气呢!外面闹翻了天,你还径自睡的这样香。”说着自己也笑起来。看着孩子睡熟着,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玉忘苏也就睡下了。
次日一早,她是被孩子的哭声给惊醒的。自从孩子生下来之后,她也就变得十分警觉起来,但凡是孩子开始哭起来,她便会被猛然惊醒。
接着便是手忙脚乱的开始哄孩子。好在孩子只是饿了,喂了之后也就不哭了,还咧开嘴笑着。
看着孩子笑盈盈的,玉忘苏便碰了碰孩子的脸。
“他看着我笑呢!”月牙凑过来看着孩子,“姐,是不是要给他娶个名字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喊他宝宝吧!”
“名字还是等你姐夫回来定吧!”玉忘苏笑笑。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她和水生便商议过孩子的名字。不过选来选去的,硬是没选出个合适的来。
如此一来,倒是孩子的名字如今也还没定下来。
又把孩子哄睡了,玉忘苏才开始洗漱。月牙洗漱好了就忙着去做早饭。
刚吃完早饭,知县便登门造访,是来问凤语兰该如何处置范谌等人的。
范谌进了牢中,便说起家世来。范家到底不是他这样一个没世家大族可依靠的小小县令能得罪的,范家偌大家业,又结交了许多的重臣,更有女子在宫中得宠,寻产是找惹不起的。
范谌所言,已经是在威胁他了。不过手段却是软硬兼施,先是以财富诱惑,接着才是以家世压人。
说到底,两边他都是得罪不起的。一边是范家,一边是长乐公主,无论得罪了谁,都有可能要吃苦头。
一时还真是纠结不已,不知该严惩还是放松些的好。
“莫非大人连律法之事都要来问本宫?”凤语兰微微蹙眉。范谌要谋害她的事情虽是她刻意陷害,不过她既已把话说出口了,自然也就坐实了范谌的罪名。
至于该如何判决,自然就是衙门的事了。
虽然陷害他人这种事,的确是有些不好的。不过对着范谌那种人,她也不必心慈手软。
“这……”知县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是下官糊涂了。”
“你若是总这般糊涂的话,我看你这一方父母,怕是坐不好的吧?”凤语兰冷冷的说着。
“那……下官这就告退了。”知县说着就连忙要退出去。
“大人请慢。”玉忘苏从屋内走了出来。
“夫人可是有什么事?”
“我们能否去看看范谌?”
知县看了凤语兰一眼,连忙点头,“这自然是可以的。”
听玉忘苏说要去衙门,凤语兰倒是也没多问什么,便说自己也要去。玉忘苏嘱咐了博闻和愿意好好照顾宝宝,她会早去早回。
又穿的厚实,不会被的冻到,玉忘苏这才出了门。
知县直接带着她和凤语兰去了大牢,大牢中并无炭火可用,冷飕飕的,阴冷的气息总是无孔不入,硬是要往人的体内钻一般。
玉忘苏和凤语兰拢了拢大氅,却还是觉得寒风嗖嗖的。
凤语兰缩了缩脖子,“于姐姐,你为何要到这里来啊?冷死了。”这样的日子果然还是呆在暖暖的屋里最苏服,这样的地方,真不像是人呆的。
“本也没让你跟着出来呢!你若是觉得这里难受,要不就先离开吧!”
凤语兰跺了跺脚,“算了吧!来都来了,我还是和姐姐一起走吧!”
很快也就走到了关押范谌等人的对方,范谌和那些打手是关在一起的,倒是紫鸢是女子,所以是另外一间牢房。
“公主和夫人有话尽管说,下官便先出去了。”知县先走了出去。
范谌猛然见到玉忘苏和凤语兰,微微皱眉,不知这两人又是再打什么主意。自从进了这牢房,他是一刻都不敢闭眼,一直在想着是否有什么法子出去。
他威逼利诱知县,就是希望知县能放他走。以后亡命天涯也好,躲躲藏藏也罢,终归是比留在狱中没了命要强的。
只是那知县不敢得罪长乐公主,自然也就不敢答应他。
这次千般算计,本还想着万无一失,却没曾想忽然跑出个长乐公主来,倒是平白坏了他的事,甚至要让他丢了命。
“公主莫非是要来看看范某人的笑话?”范谌冷笑一声,直直的盯着凤语兰,那眸光中的狠戾,仿佛恨不得将凤语兰拆吞入腹。
“你还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凤语兰嗤笑,“就你这样好的,也值得我来看你的笑话?”说完便走到一边去了。
“是我来找你。”玉忘苏看着范谌。
“若是要问楚家的那丫头,凭着你们的人,如今该是已经把她给带走了。”范谌苦笑起来,“你根本无需来问我。”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事,而是徐邈受伤的事,你说伤害他的人在你手上,是否是真的?”玉忘苏睇着范谌的神色,仿佛要探入他的灵魂中去。
虽然她也觉得徐邈那次的事不是意外,却一直苦于没有证据。
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动手的人。
“我若说了,有什么好处?”范谌倒是不嫌地上脏乱,直接便坐了下来。
“你若是好好回答于姐姐的问题,我就饶你一命。”凤语兰插了一句。
范谌的眸子一亮,脸上也多了些神采。“公主此话当真?”
“本宫说话,你也敢怀疑?”凤语兰凶巴巴的瞪了范谌一眼,“你要是打算在这里等死,那就当我没说啊!”
“好,我说。”范谌咬了咬牙,“人的确是在我的手里,只要放我离开,我可以把人交到你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