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诀,你说会不会是段姨娘?”玉忘苏望着沐诀。
“可是她怎么会知晓这些人的生辰?”沐诀揉揉额头。各种各样的事情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段姨娘倒是有理由这样做,母女二人的想法怕是十分相似。都以为只要是没让她们达成目的,便是挡了她们的路,是她们的仇人。
君芙这样憎恨忘苏,怕是段姨娘也是这样想的。
若是这样的话,在君芙无法救出来的情形下,段姨娘很可能会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来。
可有这个胆子和想法,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啊!段姨娘自己有这种本事吗?
要在府里埋几个娃娃并非很快的事,府里还四处都可能碰上丫鬟仆妇,段姨娘能动手的时辰是很短的。
主要还是段姨娘一个人的话,哪里知晓的那些人生辰八字?总不能到处都打听吧!
就是四处去打听也不难知晓,何况到处打听,这也太招眼了。
要说对这些生辰八字最熟悉的人,他能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凤天冥。是不是凤天冥自己算计好了,打算唱着的一出大戏,一举除掉安国侯府?
“不管怎么说,我们既然提前发现了,便是我们这边占了优势。至于谁做的这个事,总还会有后招的,我们就等着那人自投罗网。”玉忘苏说道。
不管是段姨娘还是别的谁做的这件事,埋下人偶只是第一步,自然还会再出手的。
一旦再出手,自然也就很清楚了。
“是,这次紫茉可是立了大功了。”沐诀笑笑。若是到人偶被人挖出来的时候,自家才知晓这个事,很可能百口莫辩。
如今这样,总算是好事。
这次的事倒也提醒了他,府中的守卫怕还是太松懈了些,竟然让人有机会在园子里埋这样的东西。
“奴婢是府里的人,能为府里做些事,哪里算是功劳啊!”紫茉笑着说道,“倒是那几个地方要不要埋些什么进去?”
“埋上几坛酒吧!就说是给小贝壳埋着的。”沐诀说道。有些人家有女儿出生后埋一些酒的习惯,等女儿出嫁的时候再拿取出来待客。
好酒埋藏上十多年后,再取出来的时候会更为香醇。
“也好。”玉忘苏也没异议。
“那奴婢这就去做了。”紫茉往外走。
“这次的功劳给你记着,等你什么时候想到什么了就来和我说。”玉忘苏望着紫茉。
“多谢夫人。”
“说起来紫茉来了府里,倒是帮了你不少忙。”紫茉离去之后,沐诀才说道。
“是啊!紫茉倒是一直都很细心。”玉忘苏笑着点头。在现代的时候,她也从没有尝试过被人伺候的感觉,故而来了侯府,最初的时候她还真的不太适应被人伺候。
不过人还真是由俭入奢易,这人多少日子啊!她竟然就已经很适应被人伺候的日子了。
紫茉和紫苏在她身边,还真是帮了她不少忙,她也真的越发离不开她们了。
人堕落起来还真的是很快啊!
“不过说来也奇怪,想用巫蛊之事陷害侯府,要把人引到侯府来,又在侯府园子里把东西挖出来,并不容易。”玉忘苏沉吟着。
巫蛊陷害人虽然很厉害,可是要达成目的并不容易。
“不管东西是谁埋下的,宫中必然有人也插手了。”沐诀皱着眉头说道。
“你怀疑皇上?”玉忘苏望着他。这样的事,是凤天冥出手的可能的确是不小。虽说离开巫蛊案都却牵连甚广,谁又能确定里面是否就是帝王的精心谋算呢?
帝王严惩巫蛊诅咒他的人,也并不意味着帝王就相信巫蛊真能诅咒到他。
所以帝王未必心里就忌讳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到人偶上去。
“是不是他,还要再看。”沐诀的脸色有些沉。若是凤天冥始终不肯放过他,总要玩些这样的手段,的确是要另做打算了。
毕竟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日日防备太累了,还总是防不胜防。
若只是他一个人还罢了,他还有一家子人要保护,便更是不能大意。
他绝不能给人伤害他家里人的机会。
“我们就等着看吧!”玉忘苏握住沐诀的手。这个年,怕真是要让人过不安稳了。“若这次真是他,你打算怎么办?”
若是凤天冥始终不肯放过他们,他们的日子势必一直过的战战兢兢的。周围一直有人虎视眈眈的感觉,真的压抑的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心防备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一劳永逸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除掉敌人。
这个时代那种“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思想,她并不认同。人嘛,谁不想好好活着?想让她引颈就死,她自然是不乐意的。
“除掉他。”沐诀握紧了拳头,“幼年的情谊,我这些年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他若步步紧逼,就杀了他。”
若是凤天冥当真一直不肯放过他和他的家人,那他们之间的那些情谊便再没什么可顾忌的。
他可以忍让一次两次,却不会一直忍让。
玉忘苏叹息一声,不再多说。他能下这样的决定也好。
她的确是担心他顾忌和凤天冥过往情谊,始终对凤天冥下不了手。一切的情谊都该是彼此去经营,去维系的,若只有一个人苦苦支撑,另一个却早已背弃,最终受伤的自然只有放不下之人。
紫茉将酒在园子里埋好,这才让仆人将园子里没收拾好的地方收拾一番。
府里打扫一新,又仔细布置一番,便也要过年了。
玉忘苏让人把准备好给府的年礼都一一送去了,府里也收到了不少年礼。
逍遥王府那边不仅送来了礼物,君无名还亲自来了一趟。
沐诀请君无名到书房去说了好一会儿话。还和君无名说起有人在花园中埋人偶之事。
“你怀疑此事和来府里的段姨娘有关?”君无名皱紧了眉头。若真是段姨娘做的,这可真是不把家里人的性命当一回事了。
若真是出于一点点私仇就做这样的事,本就很过分。一旦事情闹开,会有很多人都被牵连进去。
说到底,不管段姨娘母女对侯府心怀了怎样的怨愤,侯府都并没有对不住她们二人之处。
“只是猜测,毕竟府里近日来并没什么人来,也就是我们回府之后,你娘和姨母来了一趟。姨母和舅母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知道了,不管是不是,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此事我会和母亲交代。”君无名叹息一声。
如今君芙入狱之事已经让自家都抬不起头来了。外面议论纷纷,整个君家都为人诟病。
真是出门都怕被人指指点点。
一人做错了事,还真不是一人之事。自然外人都会觉得是爹娘管教不严,才教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甚至于会认为君家的女子都没有教养。
若是段姨娘再不安分,真是让人头疼了。
当初父亲就不该带着段姨娘母女到京城来的,若是不来京城,也不至于出这么多的事。
父亲明知母亲厌恶段姨娘,还非要把段姨娘带在身边看,不给母亲颜面。
“提醒舅母一声也就是了。忘苏听婳儿说,那日是段姨娘缠着舅父闹了好几日,非要到府里来的。别让她给你们家里招惹出什么大麻烦来才好。”
“我知道。”君无名点着头。“对了,我今日过来一趟,是有个事要和表哥说。是宫里的事,说是皇贵妃有孕了。”
“皇贵妃有喜?怎么没有听说?”沐诀微微皱眉。上次楚雯华有孕之事在宫中闹的沸沸扬扬的,这一次怎么倒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这也算是宫中的一件大事了。
毕竟凤天冥的子嗣并不繁盛,故而宫里对后妃有喜这样的事是很看重的。虽说范贵妃已经生了个健壮的二皇子,可皇家的子嗣哪里有嫌多的。
毕竟儿子多了,以后才好挑选出最好的做储君呢!
若是太少,还没出息的话,倒是虞朝的灾难了。
“表哥还真是糊涂了。”君无名笑起来,“这孩子怀的不太是时候。”
沐诀这才回过神来了,皇后才过世多久啊!楚雯华就被诊出了喜脉,总是不太好的。
当然也最多就是被人说几句罢了,并不是什么罪过。帝王死了皇后,就算是很快再立后,也没人敢有异议。
这世上男人没了,妻妾都要守孝三年,倒过来,可没有妻妾没了,男人守孝很久的。
国丧期间,寻常百姓要守孝,帝王却没这回事。除非过世的是帝王的长辈。
这个时候,若是皇亲国戚家里谁被诊出喜脉,是罪过。可后妃被诊出喜脉,倒也没什么。
最多就是云家那边不太高兴罢了。不过云驸马回到京城后便辞了官,和端靖大长公主连府门都不出,也一律不见客人,想来也是不会过多关注宫中的事。
不过若说楚雯华有喜的不是时候,他倒是觉得正是时候。
如今楚誉正在牢里,年后就要处斩。有了身孕的楚雯华无疑是多了筹码。
到底是一家人,楚雯华未必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楚誉去死。楚誉再是罪有应得,楚家的人总还是想要挽救的吧!
“或许在楚家看来,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沐诀笑笑。
“也是。”君无名点点头。“一来是楚誉的事,二来是后位的事。”皇后尸骨未寒,在年前是不会有人提立后的事。可年后怕是就会有人提起了。
最有可能的就是楚雯华和范贵妃。
两人自然是要争一争的,范贵妃有皇子依傍,楚雯华未必能赢。不过若是楚雯华也有了身孕,情势就大大不同了。
“不过楚家和范家若真要争上一争,便随他们去吧!”沐诀笑笑。两家真要狗咬狗,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损失。
楚誉害过忘苏,他自然是不会让楚誉从牢中活着出来的。若背后指使之人真是楚雯华,他就要楚雯华尝尝丧兄之痛。
若是楚家真想把楚誉救出来,可能范家会从中作梗,他就看看结果。
“对了,还有一事。”君无名将一个匣子放在了桌上,打开匣子后里面是些各色的花瓣,还有着淡淡的一股异香,带着一种深深的诱惑。
“罂粟。”沐诀仔细的看着那些花瓣,和忘苏所画出来的罂粟花的样子是一样的。“我派出去的人还一直没有回禀,没想到却是你这边先找到了。”
“因为刚过了花期,错过花期就不好找了。嫂子猜测的没错,的确是发现了很多这东西。”君无名沉着脸说道。
好在是这个时候就发现了,若是再晚一些,等许多的罂粟膏都卖出去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呢!
能止疼的好药,自然是令人趋之若鹜的。世上那么多人,被病痛折磨的夜不能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不少,总会有人出大价钱买这样的东西。
若是不说这东西会上瘾,自然一下子谁也不能察觉出坏处来。
“查出来是谁在种吗?”
“是范家和窦振修。那些田地都在窦振修和范昭名下。我的人没敢轻举妄动,还是要问问玉白和表哥怎么想。”
找是找到了种的地方,可没有接到命令,那些人是不敢动手的。
那边守卫也森严,要动手并不太容易。
“等我见了玉白再说吧!这个时候倒是暂时不要把范家揪出来的好。”沐诀沉吟着。
一旦此事暴露,自然范家就会因为害楚雯华的事败落。若是范家败落,范贵妃也会在宫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到时候,倒是一下子让楚家独大了。
两家正在争斗的时候,没必要帮楚家一把。若是先前,他的确会尽快把此事禀报上去,让害人的范家能很快受到惩处。
不过楚雯华不怀好意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但要快,等着收了罂粟膏,我们再要动手就不容易了。”君无名提醒道。
“不是才刚刚花期吗?不会那么快吧?”
“这东西我们都没种过,花期之后何时能收获还真不清楚。若是很快的话,我们可别晚了。”
“嗯。”沐诀点点头。忘苏也不清楚罂粟要长多久,花期之后又是多久能收,也是不清楚的。说是花期后会长出果子来,而罂粟膏就是划开果子,从口子流出来的汁液。
汁液干了之后就会成膏状,便是最初的罂粟膏。
说了好一会儿话,二人才出了书房,玉忘苏便招呼着他们去吃饭。
“寒叶在我身边倒是帮了不少忙,说起来,回来后还没去王府道谢呢!”玉忘苏笑着说道。华城之行,寒叶是真的帮了不少忙。
若是没有寒叶跟在她的身边,她怕是早就被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