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无奈的揉着额头,“以后没事还真是少出城了,我这想想都后怕。”虽然结果是有惊无险,可是一想到这心就不安稳。
若是刺客再厉害一些,皇上和忘苏都可能要死在城外。
皇上毕竟不是在宫里,宫里那么多御林军。可是皇上出宫,带的人还是很有限。
“我都回来了,母亲就不要再担心了。我和母亲保证,这些日子都不出门了。”玉忘苏抚着胸口。老夫人后怕,她自己也是心有余悸。
她如今那么多的牵挂,日子正好,她可一点都不想死。
她也曾莽撞视死如归,可如今牵挂越多,她也越发想要好好的活着。
过了两日,凤绝尘便已经调集了大批的粮食,派人运送到潭州去赈灾,并且派了官员社坛祈雨,希望能早日缓解潭州的旱灾。
又过两日,粟王急匆匆入京,凤绝尘以家人团聚之名留了粟王在京城住下,甚至还让粟王住了以前的逍遥王府。
凤绝尘很快便将从山里挖出来的两箱子书画送到了安国侯府,还有其中一箱子古董摆件。
玉忘苏挑了一些给褚烁送去,还额外拿了一尊还送子观音,是送给周芸的。
“我将姚家的宝藏取出来了,倒是给去祠堂那边拜拜祖先。”玉忘苏感慨着。她虽不信什么鬼神,可到底如此也只是让心里能安宁一些吧!
“夫人不是还说了近日不出门的?”寒叶笑起来。
“京城外固然有危险,京城之内乃天子脚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还不至于一招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是如此的话,岂不是永远不用出去了。”
青天白日的,又是在京城之内,会遇到危险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何况刺客针对的是凤绝尘,也不是她。
“夫人是该去拜拜,也将取了宝藏的事告知姚家的列祖列宗。”周嬷嬷笑着说道。
玉忘苏也就让紫茉准备些东西,寒叶已经去让人备车了。玉忘苏刚出了春晖堂便遇上了君岚。
“舅娘今日没带你出去?”玉忘苏笑望着君岚。
“也不能总出去啊!何况跟着娘出门,也太没意思了。”君岚嘟着嘴,“嫂子你要出门吗?”
“我去姚家祠堂那边。”
“嫂子你带着我出去逛逛吧!我虽说跟着娘出门的时候多,可娘都不许我四处逛的,我都快烦死了。”君岚笑嘻嘻的抱了玉忘苏的胳膊,“若是嫂子你带我出去的,娘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想去就去吧!”玉忘苏揉揉君岚的头。
到了大门外,车已经备好了,玉忘苏也就带着君岚上了车。坐在车上,玉忘苏就问起君岚这些日子四处做客,可有合适的人。
君岚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焦氏却真是为君岚的亲事费心的很。
“哪有什么合适的啊!”君岚嘟囔着,“不是不学无术就是一副书呆子模样,更有的,大字不认得几个,京城有哪些有名的花娘倒是如数家珍。有些一眼看去还行,只要一打听,娘都被气得够呛。”
玉忘苏叹息一声,果然这就像是相亲,什么奇葩都有可能遇到。
有些人啊!面上还文质彬彬,衣冠楚楚,其实背地人品低劣的很,终归还是要多打听。
京城这样的地方,世家之中家教严苛的固然有,可对儿女纵容的人家也很多。家中富贵,不需要操心生计,成日里斗鸡走狗的人还真不少。
龙生龙,凤生凤这样的话也不尽然,父母长辈有真本事的,儿女却不学无术者还是有的。
若是富贵人家的子孙都能有出息,也不会有富不过三代之说了。
“慢慢来吧!”玉忘苏笑着握了君岚的手,“亲事最忌讳的就是仓促决定了。”
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需要慎之又慎的。像是现代有些人就是匆匆结婚,最后草草收场。
尤其是一些将近三十岁的,就总担心不嫁出去就会被人嘲笑,最后随便拽一个还能看得过去的人结婚,结婚了发现没共同语言了,三观不同了,过不下去就离婚了。
这是对自己人生的不负责任,同样也是耽误对方的幸福。
结婚对象啊!真是宁缺毋滥的。宁可慢慢等合适的人,也不需要急匆匆做决定。
就算被人嘲笑嫁不出去,那又如何?难道就要像是过季的商品一样打折促销跳楼大甩卖?自己并不待价而沽,就无需将自己当成商品。
“我倒是宁可这样呢!娘再多碰壁几次,怕是就不着急了。”君岚“噗嗤”一声笑出来。
玉忘苏忍俊不禁,“你啊!这样的话让你娘听见,怕是要说你没良心了。她为你的事操碎了心,你还背地里笑话。”
“谁让她操心了,我还希望她不再操心了呢!”
到了姚家的祠堂,君岚就说要自己去逛一会儿,玉忘苏便让寒叶跟着她,“不要跑远了,就在这附近逛吧!”
“嫂子放心吧!我知道的。”
看着君岚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一副终于出樊笼的模样,玉忘苏笑了笑,走入了祠堂。
府里会定时的派人过来打算,祠堂内外倒是都很干净。
玉忘苏上前给列祖列宗上了香,“列祖列宗在上,我将姚家多年积存的宝藏都取了出来,希望能救更多的黎民百姓,还请列祖列宗见谅。也请保佑姚家在世的血脉都顺顺利利,平安喜乐。”
在祠堂里呆了一会儿,玉忘苏才带着紫茉离开了。
“快去看,前面打起来了。”有人从祠堂外跑过。
仔细一看,很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跑去,那边围了很多的人,人挤人的。
“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紫茉微微皱眉。这附近不算京城很热闹的地方,虽有些商铺,却到底人不算多
这有人一吆喝去看热闹,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这么些人来。“或许君岚小姐和寒叶也在那边看热闹呢!”
“岚儿还真是喜欢看热闹的,过去看看吧!”玉忘苏也往那个方向去。围观的人太多,根本就挤不到前面去,听人议论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却是一个年轻公子调戏个姑娘,手底下的人和姑娘的仆人打起来了。
“真是世风日下,在京城都能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嘛,这也太张狂了,一副要强抢民女的模样。”
“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不然也没这样大的胆子。”
“这还真是个胆子大的。”紫茉嘟囔着。京城乃天子脚下,有权有势的人大多集中在京城。很多人有能张狂的家世,不过你有靠山,旁人可能有更大的靠山。
如此一来,京城里的人反而大多不敢太张狂。
一砖头砸下去都可能砸到个贵人,张狂太过了,招惹了惹不起的人,可是要吃苦头的。
“都看什么看?我可是粟王世子,还不快滚。”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围观的人倒是一下子就散了很多。
围观的人散了,玉忘苏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君岚被寒叶护在身后,对面是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公子,还有倒了一地的仆从。
紫茉有些愣,她本还想着君岚小姐是爱看热闹的人,怕是在这边看热闹呢!谁能想到这个热闹就是君岚小姐自己。
“你是世子了不起啊?这是京城,可不是你能无法无天的地方。”君岚瞪着年轻的公子。
“等我告到宫里去,你就知道是不是了不起了。我管你是谁家的姑娘,都等着给本世子做妾吧!”年轻公子呵呵一笑,却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嘶”了一声,“你们等着吧!”
“你……”君岚大怒,却被寒叶抓住了胳膊。
“死丫头,你连本世子都敢打,我非要剁了你一双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公子又瞪着寒叶。
寒叶神色淡淡的,对于这样的威胁,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位公子想要处置我的人,是否该想问问我的意思?”玉忘苏走了过去,将寒叶挡在了身后。
“你的下人打了本世子,不单是她要死,你也要受罚。要想让本世子饶了你可以,你现在就跪下给本世子磕一百个响头。”男子张狂的大笑。
“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烦了,让嫂子给你磕头,我表哥回来活剥了你的皮。”君岚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打死这个不要脸的。
从小到大还真没人敢调戏她,竟然还想动手动脚,好在寒叶是真的很厉害,一出手便将这些人都打的落花流水。
看来她也要让爹娘给她找个会功夫的丫鬟跟着才行,看以后谁敢欺负她。
家里护卫是很多,可是难护卫也不好一直跟在身边的。
京城还真是世风日下了,竟然有这样张狂的人。
“你表哥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世子比吗?就是他在这里,也要给本世子磕头认错。”
“粟王世子是吧?我记得粟王世子好像叫凤明德,这样说就是你了?粟王初来京城,本想着府里怕是还没收拾妥当,便还没去拜访。看来还真是要去拜访一番,也将世子的所为告知粟王才是。”玉忘苏扫了凤明德一眼。
这人还真是拎不清的,该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嚣张惯了,以为来了京城也是一样的。
却是不知,粟王离京多年,如今回京也如同初来乍到。
京城可早不是粟王一脉可以如此嚣张的地方。何况此次粟王回京是为着什么,难道粟王父子心里就没个数?
没想到历来低调惯了的粟王竟然有这样一个儿子?就是不知道粟王是如何教导儿子的了。
凤明德脸色一变,“你……你是什么人?”
“还请世子回府告知一声,安国侯府明日登门拜访。王爷难得回京一趟,倒是不能失了礼数。”
“安……安国侯府……”凤明德腿一软,险些就跪在地上。
他是粟王世子,是当今皇上的亲堂弟,自然满京城里他也是能横着走的。只是满京城里他唯一不想得罪的就是安国侯沐诀。
谁不知道,安国侯十二岁跟随其父出征,小小年纪便名声大震。虞朝的少年英雄,刀光剑影里走出来的战神。
但凡虞朝男儿,大多对安国侯都是崇敬的,恨不得能顶礼膜拜。纵然不崇敬之人,也是不敢得罪的。
父王曾和他说过,沐诀十五岁就徒手拧断了豹子的脖子。
他不觉得自己的脖子能比豹子更刚硬……
君岚冲着凤明德做了个鬼脸,“我表哥就是安国侯,世子想让表哥磕头认错的话,我会告知表哥的。”
看着凤明德一脸惊惧的样子,君岚大笑起来。
“至于世子和一众仆人请医问药的银子,我明日会亲自送到王府的,这就先告辞了。”玉忘苏拉着君岚离开。
上了马车,玉忘苏才叹息了一声。“没想到这粟王世子还真是能惹事,这才刚到京城呢!便这样惹是生非的。”
“看他那个样子,听到表哥的名字都要吓死了,看他还敢嚣张。”君岚笑嘻嘻的说着。
玉忘苏伸手戳着她的额头,“你还笑呢!他终归是粟王世子,你还真要小心,别吃了他的亏。”
“是奴婢鲁莽,不知他是粟王世子。”寒叶愧疚的说着。本来她只是想要将人赶走的,却没想到那粟王世子不依不饶的,还让仆从一起动手,要将君岚小姐抓走。
她一时情急,这才将人都给打伤了。本来一个登徒子,打了也就打了。
只是如今一来,可能就得罪了粟王了。粟王到底是皇上的亲叔叔,虽说皇上让粟王回京是因为那夜遇刺的事。
可到底皇上还没治罪,刺杀皇上的也未必是粟王。粟王依然位高权重,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粟王世子虽然没有内伤,可外伤却着实不少,她也是下了些力气的,只怕身上的青紫很多。
“若真是因此得罪了粟王,夫人就将奴婢交给粟王吧!都是奴婢一人的罪过。”
玉忘苏笑起来,“没到这样的地步,粟王不能轻易得罪,可同样的,粟王也不会轻易得罪侯府。”
说到底这也只是小事,即便粟王真要个说法,那也是凤明德先动手的。
何况不知者不罪,事先君岚和寒叶并不知道凤明德的身份。
粟王还不至于一来到京城就把安国侯府和君家都得罪了。
“就真是得罪了,把你交出去也是没用的。”玉忘苏握了握寒叶的手。奴婢做错事,谁会只去恨一个奴婢?肯定以为是她这个做主子的指使的啊!
“就是啊!你是为我出头的,哪里能把你推出去。若是凤明德要大闹,我就进宫去见皇上。”君岚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