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安排也合适。”楚欢颜点着头。“你们打算何时起程?”
“尽快吧!等都安排好了就走。信都已经送到了,可见夫君此时怕也是已在兰台县了。”
玉忘苏和楚欢颜陪着陈馨怡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告辞离开了。
“他们夫妻团聚,倒也很好。”楚欢颜笑着说道。张昶去赶考,转眼间夫妻二人也是分开了好些时候了。能早些团聚,自然早些团聚的好。
总分隔两地也不是法子。
“夫妻之间,自然总在一处的好。”玉忘苏笑笑,“你们的医馆不是要开张了吗?怎么也不庆祝一番?”
“阿邈说还是不了,开医馆是为治病救人,不好大张旗鼓。毕竟医馆迎客,不算什么好事。”楚欢颜叹息了一声。她最开始本也想着,开张的时候怕也要请些人,看着才热闹。
不过阿邈的意思却是不需要这样的热闹,病人上门,对医馆而言自然好,可对病人而言,病痛可不是什么好事。
医馆也不用图什么热闹,以后生意好不好,还是要积累口碑。
若是做其他的买卖,人家贪新鲜,或许都还会买了试试。可是看病,大多还是找的口碑比较好的郎中,很少会怀着随便试试的想法。
她倒也觉得有理,便也不再多说。
凭着阿邈的医术,她想着,即便最初来的人少,慢慢的,人还谁会多起来的。
“他的说法倒也对。”
“我们这边不庆贺,楚家那边倒是要庆贺一番的,玉衡府试过了,已经是秀才了。”提起这个,楚欢颜便满脸的笑意。
楚家终于是出了个读书人了,虽说还只是秀才,可也已经很不错了。
这是爹一直所期待的,如今也总算是如愿以偿了。玉衡还不大,以后或许还会多有进益的。
“这自然是该庆贺一番的。恰好还赶得及今年的秋闱,他可要去试试?”玉忘苏笑着问道。三年一试的秋闱,今年又正是呢!
本来秋闱和春闱都是三年一考,春闱在秋闱的后一年。
因着去年皇上下旨加开恩科,秋闱已然来不及准备,便只是加开了春闱。而今年去,秋闱若能高中的人,明年的春天便又还能接着考春闱。
“爹倒是问过玉衡,玉衡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还是想着让玉衡试一试,不求他能一举高中,可试一试也是好的。这样的机会,也很难得。”
“这样的机会自然是难得的,试过一次,即便不中,下次再去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再说了,每次出题,必然有异曲同工之妙,能见上一次,对玉衡是极好的事。”
“我倒也是这样想的。到底秋闱和县试府试这些是不同的。去见见世面,也是要的。”
说了会儿话,玉忘苏也就回家了。博闻和月牙两个倒是乖巧的很,博闻正在看书,月牙就在不远处练着女红。两人都安静的很,半晌都没个声响。
“你们都休息一会儿吧!你们馨怡还硬是让我给你们带些点心回来。”玉忘苏笑着把点心摆出来。
博闻和月牙这才放下了事,都坐了过来。
“怎么都这样刻苦啊?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的。”玉忘苏无奈的说着。
“玉衡都已经是秀才了,我也想有些进益。”博闻笑了笑。
“你如何去和玉衡比,他还小就开始上学了呢!你有上进心是好的,可也不能着急,慢慢来就好了。”玉忘苏拍拍博闻的肩膀。
两个孩子从不用人催促就知道上进,她自然是很欣慰的。
到底穷人家的孩子,很珍惜每一个学习的机会。
“姐你就放心吧!我知道的。”博闻笑一笑,“我并非是要和玉衡比,他能成秀才,我也很为他高兴。只是想着,都是读书人,自然也希望能有出息的。”
“你心里都想得明白,我也就放心了。努力学习是好事,却也要适当的休息。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故人说什么头悬梁,锥刺股的,我可不提倡。”
每日里也要安排好学习和休息的时间才好,既然困倦了,便说明身体需要休息了,便不能再勉强自己继续学习了。
都困倦了,还勉强学习,效率也不会好。
“我知道了。”
次日,玉忘苏易一家都去了楚家。楚玉衡成了秀才,楚家对此事是很看重的,楚老爷邀请了不少人。
楚老爷带着才楚玉衡在门口迎客,精神特别好。
“于姐姐,姐夫,你们来了。”一见到玉忘苏等人,楚玉衡便笑着招呼他们。“博闻,月牙,你们快到里面去坐。”
“玉衡可是真进益了。”玉忘苏含笑望着楚玉衡。
“路还远着呢!”楚玉衡有些脸红。
“这却是个好的开始。”
说了几句话,玉忘苏等人便进去了。此时已然来了不少客人了。
县城里一些不太出门的老秀才老举人也都给面子,到楚家来坐坐。若是往常,这些读书人是看不上楚家这样的商贾的,不过楚家如今也出读书人了,在文人墨客的眼里,地位便有所不同了。
不是人都围着楚夫人说话,大多都是些奉承话。说什么楚玉衡如今就这样出息,以后可就更了不得了。
楚夫人也没太说话,大多时候都只是赔笑着。
韩瑛寸步不离的跟着楚夫人,不时的有人开玩笑,说韩瑛这样子真像是楚夫人的儿媳妇。韩瑛只是含笑不语,楚夫人连忙解释,说是她娘家侄女。
“这个姐姐怎么还在这里啊?”月牙低声问着玉忘苏。
“她是你欢颜姐姐舅舅家的女儿,两家是亲戚,多住些日子也是有的。”玉忘苏揉揉月牙的头。
月牙也就没多说了。楚欢颜引着他们到后院去坐。
后院都只有些走的很近的亲戚,比起前院的熙攘,倒是要清静不少的。
“今日来的客人还真是多。”玉忘苏笑着说起。
“可不是嘛,娘说啊!来的可比我成亲的时候还要多呢!”楚欢颜笑了笑。到底男子的前程在别人眼中,是要更重要的。
她成亲的事,并没有玉衡成为秀才重要。
“这话说的,莫非你还吃起玉衡的醋来了?”
“这倒不至于,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楚欢颜抿了口茶,“都尝尝这个茶吧!还是我爹好生收着的,寻常连我都难喝上一回呢!”
众人便都端着茶尝了尝,玉忘苏才喝了一口,便听到月牙的一声惨叫。
玉忘苏连忙看去,却是热腾腾的茶水都泼在了月牙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看清楚了月牙的样子,楚欢颜也焦急起来。
玉忘苏已经拉着月牙去找冷水了,春兰则跑去前院找徐邈。
楚欢颜急匆匆的追着玉忘苏去了,让月牙先脱了衣裳,用冷水冲洗一下。被烫到的地方通红一片,月牙也疼的一个劲哭。
“好在那水不是刚从灶上提下来的。”楚欢颜小心的看着月牙烫伤的地方。泡了茶端上来,到底又过了一会儿。若是才烧好的水,烫伤会更加严重。
“月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玉忘苏疑惑的望着月牙。月牙不是那种毛手毛脚的人,竟然喝茶都会全部泼在身上,怎么都有些奇怪。
“是……是……”月牙看了看楚欢颜。
“是怎么回事,你老实说就是了,我为你做主。”楚欢颜心疼的看着月牙,看月牙的样子怕是事有蹊跷。而当时在座的都是楚家至亲,月牙不好说也正常。
“是楚韵,她推攮了我一下,茶水才倒在身上的。”月牙委屈的哭起来。
楚欢颜却皱眉,那位妹妹她来往不多,却没想到有这样恶毒的心思。柳姨娘也不知是怎么管教孩子的,竟然会这样伤害客人。
这样的事,家里还从没发生过的。
“放心吧!等着我给你出气。”楚欢颜站起来就要走。
玉忘苏却连忙拉住了她,“你是出嫁的女儿,这个事不该你去处理。如今我只担心月牙的伤势。”
“我去找阿邈。”楚欢颜急匆匆的出了屋子。刚到门口便见春兰带着徐邈迎面走来。
“月牙怎么样了?”徐邈问道。
“都烫红了,好在没起泡。”楚欢颜的脸色有些难看,“二妹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好端端的把月牙烫成这个样子。若她不是我的妹妹,我就烫回去了。”
月牙一向乖巧,都没怎么见过二妹,更不要说得罪了,这丫头是发的什么疯。
“我身上没带药,先把月牙送到医馆去。”徐邈径直往屋里走。看过月牙的上伤势,他便揉揉月牙的头,“月牙不哭,等上了药就没这么疼了。”
“真是二小姐故意的?”春兰皱眉。
“她都推攮月牙了,要说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信。非要让爹娘好好管教她,她学不好本和我没什么关系,可这个样子,以后难免丢我们楚家的脸。”
“奴婢先去安排马车,至于二小姐的事,再说吧!”春兰说着便急匆匆跑了。
玉忘苏帮着月牙整理好衣裳,便抱着月牙往外走。到了大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水生和博闻都已经得了消息,等在马车边。
看月牙哭红了眼睛,博闻连忙握住了月牙的手,“月牙你疼不疼?”
“哥哥你别担心,我没事的。”月牙说话间还有些哽咽。
都上了马车,车把式便赶着车往徐邈的医馆而去。医馆还没正式开张,不过各样药材都已经齐备了。
徐邈连忙把自己炼制的烫伤膏找了出来,让玉忘苏小心的给月牙抹上。
“我看不是很严重,用着药,没多少日子就能好了,不会留疤的。倒是衣裳穿的宽松些,不然要难受的。”
药膏抹上去了之后,月牙倒是说清清凉凉的,要苏服不少。烫伤本就是火辣辣的疼,药比较清凉的话,疼痛感都要减轻不少。
楚欢颜便让车把式先送了玉忘苏一家回去。
“你也别太自责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徐邈拍拍楚欢颜的肩膀。
“可月牙到底是出在楚家,我都不好面对忘苏了。”楚欢颜叹息着。本是多好的事情,偏偏出了这样的变故。这么妹妹啊!怕是巴不得搅了玉衡的喜事呢!
两人在医馆呆了一会儿,还是回楚家那边去。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客人都送走了,楚欢颜才和楚老爷楚夫人说起了楚韵弄伤了月牙的事。
“怕也就是小孩子的打闹,阿韵也未必是故意的。”楚老爷说道。
楚欢颜脸色沉了下来,爹这些日子去柳姨娘那里的时候不少,倒是偏帮着那边说话了。若真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这都已经伤人了。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该给忘苏他们一个交代,不然以后可如何来往?
“话不能这样说,月牙都受伤了。”楚玉衡皱眉,语气也不太好,“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打她一顿,说不是故意的?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你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呢?阿韵可是你妹妹。”楚老爷瞪了楚玉衡一眼。楚玉衡却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这样的事,阿韵是该受罚。小小年纪就这般不学好,再过两年,是不是都要拿刀去捅客人了?”楚夫人看了楚老爷一眼。
“若是惩罚,是否小题大做了?反正也没烫成什么样,你就上门去一趟,带些东西去。若是那边还不依不饶的,就让阿韵去道歉也就罢了。”
楚夫人当即沉了脸,“忘苏并非是会不依不饶的性子,可若真是得罪了人家,以后也就无法来往了。”什么叫送些东西去看看,人家家里也不少缺那么点东西。
将心比心,要是欢颜或者玉衡不馁烫伤了,她也不会不依不饶,只是以后见了面,便也是陌路了。还
“你们这一个个的,阿韵还是个孩子,也未必就真存了坏心,何必和她一个孩子过不去?”
楚欢颜苦笑起来。原来这就是她的父亲,原来人偏心起来,真的是很可怕。娘也不过是说要给忘苏一个交代罢了,从小,若是她和玉衡胡闹的话,都是要受到惩罚的,而爹也从来没说过娘什么。
为何到了阿韵身上,爹便觉得是他们联合起来要和阿韵过不去?说句好难听的话,那么大了,也不是无知幼儿了。
“罢了。”楚夫人叹息了一声,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欢颜,扶我回屋。”
楚欢颜便扶着楚夫人往外走,刚到门口,便见柳姨娘穿红着绿,袅袅娜娜的走来。楚蹦蹦跳跳的跟在柳姨娘身边。
“夫人。”柳姨娘向楚夫人俯身,眸中带着媚色,刺的楚夫人眼睛疼。
“你带着孩子过来做什么?”楚老爷扫了柳姨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