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风云起(1 / 1)

这次的设宴,便宜的当然不只是几房妾室,也让叶珵结交了很多的好朋友。

这一日清晨,用过早膳的叶珵就在孙英的陪侍下,跨进了姬家的大门,一路上所见到的小厮丫头全部都冲着他行礼请安,小家伙也只是挥挥手,就直接走过,毕竟来的次数多了,也就没有了所谓的拘谨和约束感。

穿过前面的三进的大院,在后院角落处则是由一片竹林,竹林里面有一座两层的全部都是用竹子建造的小楼,这里就是姬珩的书房。

门外站着两个年轻貌美的侍女,见到叶珵走进,上前福身。

“见过世子爷。”

“先生在吗?”他抬头问道。

“是,少爷正在里面看书,已经恭候世子爷多时了。”

“那我就进去了。”

推开门走进去,孙英则是在后面随后关上门,然后就站在旁边伺候着。

“先生,珵儿是不是来晚了?”

“没有,坐吧。”姬珩指了指旁边的竹椅,然后旁边的清秀小厮给他倒了一杯果汁,他年纪还小,是不能喝茶的。

喝了半杯果汁,叶珵就急切的问道:“先生,今天给珵儿讲什么?”

“讲讲这大燕朝的天下如何?”姬珩笑着说道。

“天下?珵儿不想听天下的事。”天下是什么?他还根本就不明白。

姬珩抬头看着身边的小厮道:“你带着孙总管去外面转转吧,这里不用人伺候。”

“是,少爷。”小厮走到孙英面前,对他做了个请姿,然后就带着他离开了书房。

低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叶珵,姬珩对这个学生很是满意,应该说是满意的不得了,虽说当初王爷将他带来的时候说是要让他教导一下,而他开始也觉得这个孩子太小,恐怕会只知道贪玩,事实上,只要能说到让他感兴趣的话题,他偶尔也会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

他一直都是站在淳亲王这边,虽说最开始也是有些意外的,不过两人如今也是相处的很融洽,他姬珩也不是个卑鄙的人,虽说多少有家族的成分在里面,但若是纯粹的为了家族,他可以傍靠的人很多,关键还是冲着淳亲王这个人去的。

姬家是靠着银号起家,有着大燕朝第一银号,遍布天下各大府城和城镇,家中的钱财虽说不是富可敌国,亦比不上江南苏家和江北林家,但是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而姬家除了祖上出了一位正三品的工部右侍郎,再也没有出过当官的,他姬珩也是这几十年来的第一个翰林院编修,也只不过是正七品罢了,但是自古朝廷的大学士,宰相等都是出自翰林院,也就是说只要你进入翰林院,就相当于已经站在了朝廷巅峰权势的初始之路。

实则,他对于这些并不是太在乎,管他是什么大学士还是宰相,他喜欢的从来都是博览古代典籍,越是晦涩难懂的书籍,他就越是喜欢,而翰林院编修,恰好就能让他博览所有宫廷藏书典籍,完全就是如鱼得水。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莹白的宣纸上轻轻滑过,提笔写下两个苍劲有力的“天下”二字,然后放到面前这个小人儿面前。

“世子,可认得这两个字?”

若说太过复杂的字,叶珵可能不认识,但是跟在爹爹身边,经常的在书房转悠,也还是认识了一二百的字。

“先生,是天下。”

“是,天下。天,是当今天子,承天命,高高在上,于万民之敬仰,身居高位,若是只为自身的权利,承的就不是天命,而是逆天而行,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顺则昌,逆则亡,顺的不是己身,而是天下百姓,世子可明白?”

叶珵点点头:“先生说的珵儿明白,只是这和珵儿有什么相干?”

他又不是天子。

姬珩心中明白,面前的这位小娃娃,以后坐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有些事情虽说已经注定,却不能过早的言说。

“当今皇上是你的子侄,以后你早晚也会帮着肩负起大燕朝天下百姓和乐安康的重任,不只是你,以后你身边的这些小伙伴,早晚也会入主朝堂,怎会与你无关?天下兴亡,匹夫尚且有责,何况是皇室宗族子弟,天下是你们叶家的,更是百姓的,能不能继续坐稳这个位置,既要看你们,更要看百姓,世子,你现在还小,但是不能因为年纪小,有些该懂的道理反而不懂,你与别家的世家子弟不同,你是当朝第一亲王的儿子,身上的担子可谓是重之又重,你要明白。”

他不明白,但还是懵懂的点点头:“是,先生,珵儿一定会用心读书的。”

姬珩满意的点点头,“你现在年纪还小,等再过两年,先生会禀明王爷,带着你去天下各处去游历一番,到时候不明白的也就全部都会明白了,现在就是多跟着先生识几个字。”

“那咱们再带上小姨母。”

“周二姑娘?”

“嗯,小姨母很厉害的。”叶珵对于周妘的敬佩可不是一般。

姬珩当时也在王府,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及其凶悍的小姑娘,现在就已经以一敌十,等再长大一些,那还了得。

话说他小的时候也曾经跟着大堂哥四处游走在大燕朝各处,还是第一次见过一个女子对于武功是如此的有天分,也难怪将门世家的殷老将军会现在就急不可耐。

“这个咱们到时候再说,今儿我就和世子说说几年前我在江南发生的一桩奇案。”

听到有故事可讲,叶珵赶忙做的小腰杆笔直,乌黑的大眼有神的盯着姬珩,不想错过一字一句。

周家后院的演武场,周妘小萌萌妞此时已经蹲了半个时辰的马步了,虽说现在已经九月里,但是蹲完之后还是热的满头大汗。

程律几年前还是王府的护卫统领,后来因为周家的大公子陈硕想要学武功,王爷就将他派遣过来,当时虽然觉得有些被打发的感觉,但是看到陈硕的时候,还是觉得是个好的练武苗子,只是中秋节刚过完,陈硕就跟着唐中元往西域去了。

但是他丝毫不寂寞,只因为现在他眼前的这位周家二小姐,若是陈硕有慧根,那周二小姐就足以称得上是天才,能吃苦不说,还不会因为磕磕碰碰就随意的掉眼泪,最重要的是她一点就透,绝不夸张。

不过让他觉得惋惜的是,周夫人无数次想要教导二小姐学刺绣,奈何就算是扎破了手指,鸳鸯依旧是鸭子,毫无半点长进,即使是把绣花针捏弯了不知道多少根,最后想必周夫人是不得不妥协了,也只能放弃,然后就是琴棋书画,也是无法如愿,不过识字倒是不少,就是写的字很难看,需要仔细的辨认,还要上下思索着连贯才能看得懂,棋艺很臭,作画更是连提都不用提,诗词歌赋也不行。

这眼瞅着周夫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教导二小姐什么女儿家的事情了,在程律看来,想必也是放弃了吧。

也难怪,周老爷总说这小女儿愁得夫人白了头发,但是在他看来,二小姐是个天才,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程师傅,这把剑很轻。”周妘帅气的从腰间解下缠了两圈多的软剑耍了几下,抱怨道。

“二小姐力气大,但是女子当以轻盈为宜,若是遇敌一则可以出奇制胜,二则也是延长战斗力,软剑是很适合的武器,这是我让一位高手连夜赶制出来的,二小姐以后就用这个吧。”

周妘看着薄如蝉翼的软件,拧着腰花耍了几下,虽然因为重量很轻有些微的不满意,但是真的很好看,她也就将就一下。

“程师傅,再耍套剑法交给我吧。”

“好!”

程律点点头,然后走到旁边的木架前,抽出一把长剑,就在他面前耍了一套很是繁复的剑法,然后就接收到小丫头那赞叹的眼神,让他很是得意。

“师傅,再来一次。”

程律知道,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这个小丫头多少已经领悟了的意思,只要他每套剑法耍上三五次,她总会姿势不差分毫的就能学会,剩下的就是巩固和实战。

只是现在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与自己这个高手差的很是很远,所以每次她都会败在自己的手上,不过小丫头从来都不会气馁,打趴下再站起来,如此重复,知道累的实在站不起来了,再让自己把她抱回去,让丫头洗漱,第二日照旧是生龙活虎。

等邻近中午的时候,周妘已经把这套剑法耍的很是有模有样了,而远处,秋嬷嬷已经喊他们两人收拾一下用午饭。

这也是每日里程律最幸福的时候,周家的饭菜比不得王府的景致,但是每一样都特别的美味,南北两个地方的大厨交相搭配彩色,做出来的总会让人吞下舌头。

秋嬷嬷心疼的等周妘走近,给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奈何脸上有脏污,一擦就成了小花脸。

“二小姐,是不是累了?”瞧着这小脸,都涨红了。

周妘却笑嘻嘻的摇摇头:“秋嬷嬷,妘儿不累,妘儿要努力学武功,以后做女英雄,为爹娘争光。”

“是是是,咱们的二小姐最懂事了,现在身上很脏,回去让巧燕给小姐梳洗一下。”

“知道了,秋嬷嬷去用午饭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会过去的。”

“好!”

等送她回到自己的院子,秋嬷嬷这才返回了前院,平时府里的主子就这么几位,用饭的时候也从来不用人在旁边伺候着,新来的丫头也许会战战兢兢,但是习惯了也就都明白了主子们的心意,每次用餐都是各自回到各自的屋子,吃完之后只要去收拾主子们的碗筷,一切也就没事了。

从去年开始,二少爷和二小姐的衣裳也都是自己穿了,这还是夫人叮嘱的,自己能亲手做的事情,还是要学会。

前两年,秋嬷嬷就和前院的钱管事成了亲,虽说两人也因为年纪大,不可能再孕育子嗣,但是至少有个伴,而且两人在周府这些年相处的也很好,钱管事很精明,却从来没有任何歪心思,秋嬷嬷也将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两人在周府的威望很高,却从来不会恃宠生娇,而不可能奴大欺主。

两人合起来一个月的月钱就有十多两,而府里吃喝都不用花费,就连穿的也是缎子,比自己花钱买的都要好,所以但凡是钱管事出门的话,都会自掏腰包为府里的几位小主子买些好吃的好玩的。

回到前院的一座虽朴素却也精致的小院里,饭菜也已经送过来了。

“二小姐回去了?”钱鸿见他进来,就将扣在饭菜上的碗碟拿起来。

秋嬷嬷坐下点点头:“是啊,今儿又在演武场耍了一上午的剑,夫人整日里可是愁的,二小姐也不会女红,这以后嫁了人可咋办。”

“放心吧,周家的小主子们都是有福气的,大小姐成了王妃娘娘,二小姐听说也被镇国将军府的老将军看中,以后指不定又是大造化,大少爷也读书很用功,以后早晚会入朝为官的,至于二少爷,那造化可就不好说了。”

“我也知道几位少爷和小姐都是好的,可是看着二小姐整日里折腾的灰扑扑的,这心里也心疼的慌。”

“那就继续心疼着,这也不是坏事,夫人看着发愁,没办法之后不也是放弃了。”说着给她夹了一块糖醋鱼,笑道:“这是孙厨子给咱们做的南方特色菜,尝尝看。”

“我说呢,回来的时候看到翠香那丫头跑的比谁都欢快,原来是有鱼吃了。”

“那可不是,翠香那孩子可是满府里最馋的,这还在是在咱们府上,若是去了别家,就因为贪吃,足够让人发卖多少回了。”钱管事笑呵呵的说道。

“哎!”秋嬷嬷叹口气,“咱们这来到周府也七八年了,你也上五十岁了,总觉得这几年过的真快,就好像才一两年似得。”

钱管事笑道:“日子舒坦了才能感觉过得快,咱们府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妾室姨娘,主子也就这么几位,而且小事也用不着咱们伺候,日子过得自然就舒坦,比我上一家好的不知道多少,虽说赏钱少了,却也觉得放着发霉,花不出去。”

秋嬷嬷被这句话逗笑了,“你呀,哪里有人嫌钱多的,不过咱们都无儿无女的,存下了也没多大用。”

“这可难说,下午我就去城北转转,二少爷还是很喜欢那边的臭豆腐的,有家李老头,做的就很是正宗,还有二小姐喜欢吃凉粉,也带几份回来,到时候晚上咱们也能吃。”

“下午老爷不是要出府?”

“嗯,就去城北和几位粮食大户的老爷喝茶,我也不用一直跟着,没事的。”

听他这么说,秋嬷嬷才算是放心了。

“前几日老爷和夫人商量着,今年年底的时候回祖宅一趟,好像是有个侄女要成亲。”

“我也听老爷说了,这次回去不知道又会发生些什么糟心事。”

“哎,希望能好好的吧,到时候不知道大小姐回不回去,我就是觉得,只要有大小姐在,老太爷和老太太也都安安分分的,不敢造次。”

“那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庄户人家,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位大官,何况是当朝的亲王妃娘娘,无知无畏,若是大小姐回去,动怒也是难免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夫人说大小姐对那位堂妹还是很不错的,以前有一年回乡省亲,还给了那位小姐两套头面和缎子,其他人啥都没有,也说过若是那位小姐的婚事不满意,大小姐会为她做主,应该是会去的。”

“若是大小姐去,王爷说不定也会随行,那就更不可能出事了,怕什么。”

“说的是,也是我想的太多了。”

正堂里,一家六口围坐在餐桌前用膳,周棠和周锐吃的很是斯文,但是周妘却不同,她动作虽没有出格,但是吃的很快,而且一顿能吃一大碗米饭,比周锐足足多出一个尖部。

周围的人也都习惯了,并没有说什么。

“干娘,十月底老家二哥的闺女成亲,我们就想着回去看看,正好您也好些年没回去了,咱们就一起吧。”周三壮如今似乎完全脱离了庄稼汉子的憨厚,经过几年的历练,完全有了一个大老爷的派头。

曲老太太连考虑也没有,就很直接的点点头:“自然是要去的,若是碰到那两个人,我还怕你们两个吃了闷亏,老婆子不在能行嘛。”

周棠听闻,手中的筷子顿了顿,然后不动声色的继续用餐。

而周妘则是抬头高兴的看着赵氏,问道:“娘,咱们要出去玩吗?”

“是去喝喜酒,哪里是去玩,去了之后你可不能疯疯癫癫的知道吗?”

“女儿才没有疯癫呢,女儿学武功是要保护爹娘,保护大哥和竹子的。”

大哥是大哥,二哥是竹子,这区别对待,可是门清。

周锐也没有反驳,反正都已经习惯了,只要别时不时的找他“切磋”,他就烧香拜佛了。

“就你厉害。”

这闺女,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周妘嘻嘻的笑了笑,然后看到盘子里的一块大鸡腿,筷子飞速的伸出去,直接叉到了身边周锐的碗里,“大哥,那条鸡腿是你的,这条给竹子,瞧瞧他瘦得。”

周棠点点头,然后默默的看着二弟把那鸡腿夹起来,送进自己的碗里。

“娘,竹子他欺负我。”

赵氏黑了额头,“哪里欺负你了,那么大,你二哥哪里吃得完。”

瞧瞧吧,平时不得安生,吃饭的时候更是如此,害的她都少吃了半碗的饭,就被这个闺女气饱了。

用过午饭之后,府里的主子们就各自回房休息了,而周妘则是拨拉着小腿飞速的跑向演武场,等到了地儿,抽出腰间的软剑,就呼呼的耍起来。

等程律赶来的时候,这个女弟子已经额头冒汗了,看着她欢快的小模样,他也抽出一根木剑,加入了战局。

时间转瞬即逝,等十月初参加完忠王府世子的大婚之后,周媚就开始准备回周家庄的贺礼了。

周雪那孩子,周媚还是觉得很不错的,虽说有些怯懦,但心性是整个老周家最好的一个,两个月前,父亲收到了老周家送来的家书,说是周雪成亲,问他们回不回,话说周文和周武都已经成亲了,而周武成亲的时候,老周家也是送来过家书的,只是当时赵氏正临盆,也就推拒了,按理说周雪只比她小一两岁,今年是十*岁了,怎么会这么晚成亲?这倒是奇怪了。

比她年龄小的周武都已经成亲了,身为女孩子的周雪,有些说不过去,还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她还没有细细想来,外面门房就跑了进来。

“回王妃娘娘,蒋夫人在外求见。”

“请进来。”

“是!”

等赵若兰进来的时候,身边只跟着两个丫头,她的脸色还有些惊惧。

“王妃娘娘……”

“起来吧,瞧你这脸色,可是出什么事了?”

“是三弟,三弟被人打断了腰椎,至今都昏迷不醒,王妃娘娘快去看看吧。”

“赵承飞?”周媚挑眉,“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这些年一直闭府不出?”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问了大哥才知道,前些日子他突然和大哥说想要去慈云寺住些日子,谁想到昨个儿却背人抬回来了,也请了太医为他诊治,太医说他的腰椎被打断,这一辈子都要瘫倒在榻上了。王妃娘娘,妾身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还请王妃娘娘看在妾身的些微薄面上,救救我三弟吧。”

脊椎断裂,若是真的如此,她是救不了的,这辈子也只能瘫在榻上了。

“赵若兰,你是否觉得只要我想救,就算是死人我都能救活?”

赵若兰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妾身没有这么说。”

“若是真的如太医说所,腰椎断裂,我也是无法救治的。”

“王妃娘娘,您是神医啊,而且大哥残疾那么多年,您不是依旧妙手神医,让大哥重新走路吗?为何三弟就不可以?”

“所以说,神医莫说我当不得,就算是神医,那也不是神仙,这种症状,就算是我师傅,也是莫可奈何。”就算是现代,脊椎断裂,那也是非瘫痪不可。

“可是……”

“若是我不救,你可能会恨我,但是若是我救了,依旧救治不好,你依然会恨我,若是结果都是一样,我为何还要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两家的恩怨,你心知肚明,如今你既然求到我的面前,就要先把自己的心思摆正了。你是你,赵承飞是赵承飞,这些年你只觉得她是你的亲弟弟,可曾想过他背地里做出何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当年我舅舅的腿是他造下的孽,如今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你如今也是做娘的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和蒋大人也是琴瑟和鸣,若是有一日蒋大人也被别的心思歹毒的女人惦记上,暗中除掉你,成为继室,而你的长子却被继室害的残疾,你会作何感想?”

届时,她就算是化作厉鬼,也要杀了那个贱女人。

只是想完之后,她整个人就愣住了,直接跪坐在地上。

是了,来的时候她只顾着心急,很多的事情都没有考虑清楚,刚才听到王妃说无法救治自己的弟弟,她是很痛恨的,如今想到,真正该遭天谴的应该是她才对。

周媚说的没错,她们姐弟三人就是原罪,生下来就是带着不可原谅的罪孽的。

“王妃娘娘,是妾身鲁莽了,但是妾身今儿就厚着脸皮,肯定王妃娘娘施以援手,就算无法救活,也恳请娘娘为飞哥儿留下一条命。”

周媚在心里叹口气,起身走上前将她扶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一次天花,就让赵承飞数年闭门不出,万一这次他知道自己可能一生都要躺在床榻上,他可是还有勇气继续活下去,而不是求着速死?”

“妾身不知。”虽说那个弟弟小的时候有些阴沉,骨子里也很是狂傲,但是毕竟是一母同胞,曾经她也陪着他在府里玩耍,如今变成这样,她如何忍心。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若是他执意轻生,咱们是防不住的,不过既然你求到我这里了,我就跟你过去看看,是死是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我想着,你可能是想知道,到底是谁下的狠手才是。”

赵若兰含泪点头,她也想过这件事,只是弟弟至今昏迷不醒,她也莫可奈何。

让春琴准备好数年没用的药箱,然后就和赵若兰一起往承北侯府去了。

此时的承北侯府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只是在赵承飞的院子里,至今都还有三位太医在听诊。

赵承胤和妻子坐在外面,魏明珠站在陆氏的旁边伺候着,而下面郭姨娘则是领着五岁的儿子,正在低声的说话,旁边也有王姨娘和赵姨娘以及赵承礼夫妇。

等周媚和赵若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起身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周媚挥挥手,就问赵承胤道:“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赵承胤等她坐下后才说道:“我也问过随行的小厮,好像是和一拨人发生了冲突,因为抢道的问题,谁料想那波人居然不讲道理的直接就打起来了,二弟也因为意外,滚下山,然后下人找了一天一夜,才在山脚的一个树杈上发现了二弟,抬回来之后就是这样了。”

“没有问清楚,对方是谁家的人?”

“是江北林家的人,而那位公子的妻子正是宫里容贤妃娘娘的远房表妹。”

周媚听闻,顿时就笑了。

“原来是这样,这远房表妹,到底是有多远,仗着宫里的容贤妃,居然敢公然谋害大燕朝勋贵子弟,好大的威风。”

“这个倒是不清楚,不过若是真的和容贤妃有关系,那么必然和宜阳侯夫人沾亲带故的,只是今儿我让管家去过问,宜阳侯夫人却说根本就不知道,若是如此的话,就只能和那位妾室有关了,是她那边的祖上谁家的姑娘。”

“不管是哪边的,只要敢公然动手了,就算是容贤妃,也断断没有这么忍气吞声的道理,我是不喜欢赵承飞,说的再直白一些,是不喜欢到了极点,但是他却是侯府的三少爷,如今他被人如此欺辱,辱的就是侯府的脸面,也是舅舅的脸面,我断断是不能轻易这么算了。”说完,看向赵承胤道:“舅舅,这件事我现在还不便插手,我看还是你上奏疏吧,不用提到容贤妃,只说是江北林家,以后的事情,咱们后续在商量。明珠,这件事魏家就别插手了,免得累及魏大人,这件事咱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正好林家也是块肥肉。我先进去看看。”

等周媚进去之后,陆氏看着赵承胤道:“老爷,这到底该如何处置?”

“王妃娘娘说的对,林家是江南首富,这可是一块天大的肥肉,若是皇上真的有心,足以让国库充盈近十年,若是这件事真的和容贤妃有关,咱们也只能算了。”

“算了?可是若传出去,老爷的官威定会有损的。”

“娘,王妃娘娘不是说了嘛,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魏明珠笑着上前安慰道:“而且媳妇相信,王妃娘娘既然这么说了,必定是心中自有打算的,您还不放心嘛。”

“娘不是不放心,只是若事情真的和容贤妃有关,那就是玄之又玄了,你爹现在虽说大部分时间不在家,但是对于明察暗访,惩治贪官,可是有干劲的很,万一因为这件事惹得龙颜大怒,罢官是小事,若是……”

“绝对不会的,王妃娘娘可是站在咱们这边的,只要咱们没有做错事,不理亏,娘娘的腰杆就挺得起来,到时候王爷也会相帮一二的。”

房间里,看着惨不忍睹的赵承飞,周媚没有幸灾乐祸,却也没有惋惜的情绪,似乎只是再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而那三位太医,还有一位熟面孔,不是沈莲还能是谁。

“沈太医,总是觉得能看到你。”

沈莲抱拳笑道:“让王妃娘娘见笑了,是下官太过悠闲,随时都能有时间出宫巡诊。”

“情况如何了?”

“不好,三爷的腰椎断裂,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种情况咱们都无能为力,王妃娘娘可有办法?”

周媚上前查看了一下,而胸前后背全部都破烂不堪,有的肉都已经翻卷起来,很显然是应该是被粗砺的物体划伤,大腿内侧也是破开一条很壮观的伤口,头上缠着白纱,还有淡淡的粉色血迹渗出来,脸上也是细伤很多,恐怕会留下疤痕,本来就已经是有麻子了,现在更是无法看下去。

而她也仔细的查看了赵承飞的腰椎,确实是断裂,只是她怀疑的是,若是单纯的从山上滚下来,如何能让腰椎断开,严重的只能是错位而已,若是滚落下来的重击,也只能是脊椎,腰椎应该还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这件事情的背后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我也无法,毕竟是伤着腰椎,除非是割开皮肤才能看到,可是那样的话人也必死无疑,还不如就这样了。”

沈莲是医术很高明的,尤其是这种疑难杂症更是对他的胃口,昨天刚来的时候,查看完他就知道这位侯府的三爷大概是要一辈子躺在这里了,如今就算是周媚这么说,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种病症真的是无法医治,又不是神仙,吹口气就能让你肉里的骨头复原。

“沈太医,我也只是看看,既然如此的话,接下来就麻烦几位太医了。”

说完她走到旁边的铜盆前净了手,然后就走了出去。

“王妃娘娘,有办法了吗?”赵若兰上前问道。

只是看到周媚摇头的动作,她整个人就差点没晕过去,还是旁边的丫头搀扶住她才堪堪站稳。

“赵承飞的腰椎已经完全粉碎断裂,若只是错位的话还好说,我怀疑事情根本就不像下人所说的那么简单,定是有重物在他腰部碾压,才能造成这样的情况。”

“重物碾压?”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得煞白一片。

虽说在场的人心思各异,但是想到周媚所说的那种情景,他们就觉得全身冒冷汗。

“对,骨头已经碎了,就算真的有惊世神医,能够开膛破肚,也是无可奈何,如今他接下来的人生只能躺在榻上了。”

说完这句话,赵若兰就承受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魏明珠赶忙让两个婆子让她送到抱厦躺着。

她慢慢的走到一张空椅上坐下,对赵承胤道:“舅舅,这件事,还是找来那几个下人再仔细的询问几遍才行。”

“确实如此。”说完,他就让身边的管事去将那日随行的四个小厮喊来。

自从赵承飞出事之后,那几个小厮就被赵承胤派人关起来了,他从中秋节到明年都不用出去,所以就想着在府里陪陪妻子,顺带想着等天儿渐凉的时候就到江南的庄子住些日子,宣景月留下的嫁妆已经在他承爵的时候就全部给了自己的妹妹,足足有近三十万两,但是妹妹却给了他两个庄子和近半的银子,算是平分了,庄子一个在江南,一个在江北。

谁想到清闲的日子没过几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让人一刻都闲不下来。

等那四个小厮被带进来之后,就直接跪倒在地。

赵承胤看着他们,冷着脸问道:“那日的事情,你们再给我复述一遍,一点都不许遗漏,若是被本侯查出来你们有所隐瞒,全部都交给官府发落。”

四个人的五官顿时就颤抖起来,面面相觑,眼神还有闪烁之意。

“说,看什么看?”赵承胤用力的一拍桌子,声音巨响。

下面四少爷被吓得愣住,然后就抿嘴想要哭,郭姨娘一看,赶忙冲着他们福了福神,拉着儿子就出去了。

“侯,侯爷,小的该交代的都交代,没有半点遗漏。”看似一个比较年长的颤声回道。

“大胆刁奴,本侯已经问过太医,太医说三爷的腰椎是被重物碾压,以至于腰骨尽碎,绝对不是坠落山崖所致,如今你们居然还敢明着在本侯面前撒谎,当真以为本侯不敢杀你们?护主不利,送到官府,也难逃一死。”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相对要小的多的清秀小厮,赶忙不断的磕头求饶。

“你给本侯仔细道来,若是敢有丝毫的隐瞒,本侯绝不留你们性命。”

“是,小的明白,小的什么都交代。”

之后,他就细细说起了那日的事情。

且说多年没有出府的赵承胤,那一日突然和他们说想要去慈云寺住些日子,就让几个小厮收拾行囊,出去套马,他则是派了院里的管事去和赵承胤说了一声,赵承胤也觉得他数年未出门,想去慈云寺的话,倒也是可以散散心,就没有拒绝,点头应了。

慈云寺历来香火旺盛,每日里都是人流涌动,车马不息,前几日也不例外,上山的马车当时也是络绎不绝。

上山的路很宽敞,这个周媚去过好几次,也是知晓的,但是唯独有一处比较窄,而且旁边还是近百米的山涧,山涧岩壁上怪事嶙峋,也有树枝伸出来,却也足够两辆马车并驾齐驱还是很宽敞的,但是那一日他们的马车却被人盯上了,那个人正是江北林家的现任家主的亲弟弟,马车内还有两位貌美的夫人。

也许是林家二爷觉得自己娶了当朝宠妃容贤妃的祖上远房表妹,就有些很是张狂,看到前面承北侯府的马车,就想要超过去,因为林家的马车速度有些微的快,就和他们的马车发生了一些摩擦碰撞,赵承飞性子这几年有些微的阴鸷,虽然如此却也没有做声,但是那边的林家似乎就有些不愿意了,非要让他们给个说法,最后赵承飞被缠的不耐烦,就直接骂了一声“滚”,麻烦就此引起来了。

林家的二爷二话没说,直接挥手让跟在后面的打手,就上来了,因为他们只有四个随从,所以自然就很快坚持不住了,而赵承飞恼极,下车就和他们理论,说自己是承北侯府的三爷,但是对方却回道他们还是宫里容贤妃的亲眷,最后林二爷还让自家的打手将赵承飞推搡在地,在他挣扎的时候,一只马蹄重重踩上他的后背,随后就是车轱辘碾压而过,时候还被几个林家的随从踢下山涧。

说完后,那小厮才颤声道:“事后,车里的一位娘子还说,她的表姐是容贤妃,若是咱们看不下去,就尽管去告御状。小的们也顾不得其他,就赶忙绕下山,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挂在山脚树杈上的三爷。侯爷,小的们真的不是护主不利,只是那位林二爷身边带着十几个打手,小的们没有武功,请侯爷饶小的一命吧。”

听完之后,周媚的心情很是复杂,先是被马蹄踩踏,然后被车轮碾压,赵承飞毕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再加上数年没有出院门,身子能强壮到哪里去,这一来不废掉才怪。

不管那林家如何,也不管她是如何的不待见赵承飞,但是再他报出自己是承北侯府三爷的时候,林家还是坐下如此毒辣之事,冲着这一点,周媚就绝对不能让林家好过了,这件事恐怕也是会不死不休了。

一代侯门居然被一个商户欺凌至此,若是传出去,颜面无存,将会成为京城的笑柄。

她站起身对赵承胤道:“舅舅,您尽管上折子,若是皇上真的为了一个女人不管勋贵颜面,你就暂且辞官在府里先闲适一些日子,这件事我回去和王爷商量一下,这个林家,咱们非吞下不可。”

“王妃娘娘,这会不会牵连到你?”

周媚一袭紫色的长袍在堂门口的秋风下扬起,她美眸看着天空的云卷云舒,笑的很是张狂:“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罢了,就算是成为宠妃又如何,想让她死的可不止我一个,若是她识相最好,否则的话,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说完,就带着一身的冷气,领着下人离开了。

魏明珠起身送周媚离开,陆氏则是看着赵承胤,皱眉担忧的道:“老爷,您觉得这是该如何?”

“媚儿说的也没错,这几年我整日里东奔西走,若是真的触怒圣颜,这次就辞官带着你到处走走,府里有明哥儿和明珠,也用不着咱们了,不如就做个闲散老爷,反正这几年我也过足了瘾,早晚也是要退出朝堂的。”

陆氏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但是面上却不显,而是轻轻的点点头:“老爷尽管去做了,不管结果如何,妾身都会陪着老爷。”

“这些年,苦了夫人了。”

本来有望进入刑部的,看来出了这样的事,一切还犹未可知。

其实这件事原本并不麻烦,但是这牵扯到了容贤妃,而且对方还是江北的首富林家,多少会有些棘手,但是周媚护短,这认识的人人尽皆知,所以事情也许会急转直下也说不得。

回到王府的时候,廖凡就迎上来了。

“王爷回来了?”

廖凡点点头,“王妃娘娘,王爷已经听说了承北侯府的事情,让奴才在这里守着。”

“走吧。”

来到书房的时候,就看到屋子里没有一个下人,而廖凡也是等她进去之后,从外面带上了门,然后站在门口守着。

叶瑖此时正站在临窗前,正对着外面的一簇秋海棠,这还是前两年,他让人种下的,只因为和自己的妻子是如此的想象,媚而不妖,艳而不俗。

“你都听说了?”

“伤的如何?”他回身看着她,笑问道。

“瘫痪了,但是凶手你可知道?”

“听说了,这件事闹得还是很厉害的。”拉着她走回来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那林家二爷的妻子和容贤妃确实有些关系,是她祖母的远房堂姐的孙女儿,在容贤妃没有进宫之前,还是个村姑,后来接着容贤妃的势,成了当地的大户,据说连县太爷都礼让七分。”

“七分?好大的威风,果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过是些个阿猫阿狗的,居然也敢骑到百年望族的头上。”

叶瑖听出了妻子话中的怒火,轻声笑道:“所以,你想如何?”

“王爷,林家可是江南首富,就算皇上宠爱着容贤妃,难道就不想着吞下这块肥肉吗?”

“若是真的要处置,于青霞也多少会护着,到时候死的不过是林家的二爷罢了。”

“就算如此也是好的。”周媚勾唇笑了:“因为她害的林家嫡亲的二少爷殒命,林家还会站在于青霞这边?”

说完,却又微微的皱起眉,“不可,太过冒险。”

“你也想明白了?”

“是啊,那个女人不是陈汐颜,心机很深,若是林家的二爷死了,指不定林家会恨上承北侯府,转而干脆的站在于青霞那边,到时候我爹也许会受到牵连。”毕竟周家粮店的粮食供应商,全部都是江南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到底该怎么办?”

“你在赵家是如何决定的?”

“就是让舅舅上折子,若是皇上推脱的话,就让他辞官,先在府里悠闲一些日子。”说完担心的看着他,问道:“这样做是不是很不妥?”

她对于这种关乎到国事的弯弯绕绕,还是很不擅长的。

“这主意还是很好的,咱们这边先按兵不动,后宫历来都不是清净安详的地方,太后自不必说,皇后也不是个简单的,容贤妃恐怕会不太好过,咱们先等等吧。”

“我知道了。”

见她情绪有些低落,叶瑖起身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孩子长得很快,当初叶逸能八岁登基,本王就能让珵儿六岁君临天下,一切端看你的意愿,而且姬珩和赵承胤以及宣绍凌,甄清远,都是有志之才,不愁无人辅佐,若是如此,这件事也就不用你如此的忧虑了。”

“你说什么呢,珵儿六岁为帝?他还那么小,就将他困在那牢笼里?你这个爹也太狠心了吧?”

“所以你就别想太多,至少现在承北侯府还是没有麻烦的,因为一个触不到的远房亲戚,害的朝廷大员辞官,这在文武百官里,也不是一件小事,前朝后宫届时将会有大震动,根本就用不到我们动手。”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谁知道现在的皇帝会不会如此失了心智,果然,漂亮的女人不可怕,可怕的漂亮的女人还是个阴毒的,那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

“周幽王,有这帝王吗?”叶瑖挑眉。

周媚无语,是了,这里是架空的,没有周幽王,她脑子坏掉了。

之后她就给叶瑖讲了这个典故,叶瑖也只当她是在一些民间杂记中看到的段子,但是却也是上了心。

若是真的如此的话,于青霞必死无疑,陈太后如何能看着自己抚养长大的皇上被一个女人迷惑到这种地步。

时候,叶瑖也是长叹一口气道:“看来本王果然不是做帝王的料。”

“这是为何?”

“因为媚儿,也惑住了本王,为了天下百姓,万民福祉,只能委屈咱们儿子了。”

周媚娇嗔的锤了他胸口几下,“天下姓叶的那么多,干嘛非要扯上儿子不可。”

“别的人,本王不放心。”

是啊,周媚也不放心,叶瑖势大,他就不相信,叶逸会没有打算,现在不动只是没有把握罢了,不过以后也是动不得呢,因为他正在考验群臣的耐性,为了一个女人。

想着若是于青霞下场凄惨,宜阳侯府恐怕也会凶多吉少。

原本以为会是太平盛世,但是自从叶逸登基以来,陈国公府倒台,迟祥瑞独揽朝政,大肆勾结党羽,承北侯府也发生这种事即将归隐,接下来宜阳侯府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她的心就有些不安。

腰间的手臂紧了紧,那熟悉的味道和温暖的体温,让她提起的心渐渐的放下,然后才在他怀里静静的睡过去。

叶瑖把周媚抱回沐芳院,然后招来了廖凡。

“将这封信着人送出去,越快越好。”

廖凡看了看上面名字,然后才正色的行礼退了出去。

临带上门的那一刻,他心中想的是,林家这次是要在大燕朝除名了,就因为家中出现了一个纨绔子弟,累及百年豪门的商界巨鳄,将要承受那天降雷霆之怒,着实可悲。

子不教父之过,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而次日早朝,赵承胤一纸奏章,上达天听,皇上当场看完之后,按折不发,直说让他查实在做重奏,随后赵承胤就递上一纸请辞奏章,惹得皇上当场龙颜大怒,再赵承胤屡次直谏下,皇上气恼,直接革职回家,好在没有虢夺爵位。

这件事有朝堂文武百官见证,自然是无法瞒得过天下百姓的耳朵,瞬间,当朝宠妃容贤妃纵容远房表亲当中惨打勋贵世家子弟,以致被打的终身残废,而皇上居然维护有加,不肯为赵大人主持公道,反而在赵大人数度直谏之下,直接罢职,引得群臣激愤。

尤其是赵大人这几年游走大燕朝各地,惩处各方贪官,其正义的名声早就深入百姓心中,如今因为这件事,百姓差点没有把荣康帝骂的塞进粪堆里,不过却也只是在自己的炕头说说。

寿康宫,陈太后今儿已经砸了两套茶具了,如今依旧没有看到皇上过来。

“顺德,皇上还没有来吗?”她今儿已经第五次问大太监了。

顺德上前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太后,皇上他……”

陈太后见他吞吞吐吐,心里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带着指套的手掌用力的怕打在炕桌上,厉声道:“好,好一个于氏,居然将皇上迷得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不过是个小小的宠妃,居然纵容那身边的猫猫狗狗打残我大燕朝勋贵子弟,若此继续下去,有一日她都能将哀家也打死不论。”

崔姑姑赶忙上前给她倒了一杯茶,柔声道:“太后,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皇上心里定然是放着太后的,今儿说不定是出了什么是,绊住了皇上的脚。”

“绊住了皇上脚的不是朝政,是写个贱人。”太后说的很是愤恨,“这皇上天下才坐稳没两年,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置百官于不顾,当真是让哀家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有她心里才明白,她气恼的不是赵承胤被罢官,而是那个罪魁祸首是容贤妃,这一点她无论如何都忍耐不住。

“崔娘,那于氏,是万万留不得了,哀家不能看着皇上的江山毁在这样一个狐媚子的手里。”

崔姑姑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她可没忘记,赏赐太后不过是把容贤妃找了过来,连重话还没有说一句,皇上就从朝堂上直接赶过来,二话没说就将人带走了,若是太后真的坐下这等事,皇上和太后的母子情分恐怕会破裂也说不得。

“太后,皇上对容贤妃……您这样的话,恐皇上会和太后离心。”敢和太后如此说话的,恐怕天下也只有崔姑姑一人了。

谁料太后听闻,却讥讽一笑:“哀家明白,动手的不是哀家,也是寿康宫,这宫里不是还有一个赵家女嘛。”

“太后的意思是……”

“伤的是她的亲哥哥,若是她动手的话,和咱们有丝毫相干?”

“可若是事情败露,她会被皇上处死,她真的肯动手吗?”崔姑姑担心这一点。

陈太后现在的心情平复下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她不动手,也是必死无疑,但若是真的成功了,得益的也许有她一份,何乐而不为。”

崔姑姑点点头,觉得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那太后,咱们何时动手?”

“再等等吧,现在刚开始而已,以后恐怕会有越来越多的朝臣弹劾于氏和宜阳侯府,等到皇上的心思动摇了,咱们再行动。”皇上对于青霞动了真情,她这个做娘的如何不明白,只是身为帝王,是不能动情的,他还是太嫩了,若是太子还活着,她何须过的如同现在这般的操心劳力。

娴雅宫,于青霞此时对着荣康帝,哭得梨花带雨,但是却并没有发出半点风声。

如此绝色佳人对着自己哭得哀怨痛彻,再加上还是自己的心尖上的人,荣康帝如何能不心疼。

“霞儿这是作何,朕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可是皇上,如今林家做出这等事,妾身责无旁贷,那毕竟是外祖母堂姐的孙女儿,虽说臣妾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过外祖母,但是毕竟此事是因为臣妾而起,臣妾怎么能让皇上为此烦心。”

“傻姑娘,朕怎会为此事烦心,你都说你从来没有见到你的外祖母了,何况是那些所谓的远房表妹,想必他们定是打着你的名号在外为虎作伥,若真的要追根究底,错的岂不是朕?”

于青霞因为这句话止住眼泪,抬头用泪水洗刷过的清澈美眸好奇的看着荣康帝,小声道:“哪里是皇上的错,臣妾可不知晓。”

荣康帝低头吻去她眼角挂着的晶莹泪珠,声音含笑道:“怪朕对你如此的喜爱,将你宠的天下皆知,以至于让人钻了空子。”

只是说完,就察觉到这个小女人钻进他的怀里,牢牢的抱着他的腰身,然后怀里穿出闷闷的声音:“若是如此的话,臣妾宁可让天下所有人都钻空子,也要牢牢的霸占着皇上的宠爱,谁让臣妾爱惨了皇上,若是皇上有朝一日,不爱着臣妾了,还请皇上着人来告诉臣妾一声,臣妾定然三尺白绫,兀自上路,绝对不会让皇上为难的。”

“别说这种话,什么死不死的,朕要让你与朕一辈子都在一起。”荣康帝声音微微加重,搂着她的力度加大了一些,却也碍着她纤柔的身子,舍不得太过。

“是,皇上,臣妾以后再也不说了。”说完才从他怀里坐起身子,低头委屈的道:“只是这件事,想必太后娘娘已经知道了,臣妾还是去给太后娘娘认个错,陪个不是,免得太后娘娘和皇上离心,那样的话,臣妾就真的是罪不可恕了。”

“不用担心,母后那边自有朕为你说清楚,母后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次静贵妃一事,母后也说是冤枉了你,相信朕,朕定会护着你的。”

“嗯,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谁让皇上是臣妾的天呢,只是……”她故作欲言又止状。

“只是什么?可是还有难事?”

“只是承北侯府是赵妹妹的外家,今儿早上去皇后那里请安,赵妹妹对臣妾冷言冷语的,臣妾还不明所以,原来是因为其令兄的事情,臣妾还是要准备一些薄礼,去和赵妹妹解除误会的好。”

“一切都随你,霞儿高兴就好。”

只是说完这句话,当日下午,一道圣旨就落到赵若仙面前,她因为容贤妃不敬,直接被夺去答应位份,贬为更衣,被发配到了冷宫。

而于青霞听完这句话之后,只是轻柔的笑了笑,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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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五大更,今儿没有食言,然后看明天如何。

(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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