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站在远处的保镖又急又担心的喊了一句:“席总……”
他马上一眼扫了过去,目光如刀。
保镖顿时住了嘴,看了看凉落,就什么也没再说。
凉落一愣,飞快的看了远处的保镖一眼,又看向席靳南,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迟疑了一下,凉落才皱着眉问道:“怎……怎么了?”
她不过就推了席靳南一下,怎么现在气氛一下子变得这么紧张。
席靳南摇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那他怎么这么紧张?”
他眉尾一挑:“你想知道?”
凉落见他不说,也就没再追问:“不想知道,你(爱ai)怎么样就怎么样。”
席靳南看着她,目光一下子深了:“凉落,你不要总想着走,离开我,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我可以离开你吗?”
席靳南眉头一皱,只是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陪你回房间吧。”
“我自己可以,不用你陪。”凉落说,“不过,必须马上就要回去吗?”
席靳南顿了一下:“这件事……可以慢慢商量。”
凉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慢慢商量?商量什么?席靳南这话是什么意思?
席靳南却不再满足于和她在大堂这样拉拉扯扯,继续的她躲,他追,他追,他躲下去了。
他径直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就走:“我们有很多的时间,慢慢和你说。”
“啊……你干嘛?”凉落十分不(情qíng)愿的被他拉着走,“席靳南,你不要一来就在这疯好不好?”
他的力气很大,手却有些微微控制不了的颤抖。
而急于想要挣脱他的凉落,是不会察觉到这样细小的事(情qíng)的。
她一直在叫喊着,让他松开,他却不做理会。
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的郁晚安,到了现在,也终于是忍不住了。
该出手的时候,她还是要出手的。
只看见郁晚安迅追了上去:“喂,席靳南,凉落说不想和你走啊,你没听到?”
她很快的拉住了凉落的另外一只手,凉落满脸感激的看着她,喜不自胜,自己也尽量的拖住了席靳南的脚步。
凉落以为席靳南会继续用力拉着她走,可是她明显的感觉到,郁晚安拉住她的手之后,席靳南的力气迅减弱。
好像……使不上劲儿的一样。
凉落来不及多想,席靳南已经停下了脚步。
凉落拼命的往郁晚安(身shēn)边靠,席靳南干脆直接把她和郁晚安给分开,横亘在两个人中间。
他淡淡的看着郁晚安:“你想干什么?”
郁晚安理直气壮的回答:“凉落不想和你走啊。”
“那又怎样?”
“你……”郁晚安一下子语塞,“你要这么无赖,我也说不过你。”
席靳南伸手将凉落拉到(身shēn)后,哼了一声:“郁晚安,你怂恿她跟你跑出凉城,这趣÷阁账我还没有跟你算。”
“和我算啊,现在就可以,你想怎么算?”郁晚安不假思索的回答,“开除我,行不行?要我写辞职信的话,我也愿意的。”
席靳南勾了勾唇:“我把你调到乔慕宸办公室旁边,你看怎么样?”
郁晚安张大了嘴,一时间竟然反驳不了。
席靳南又说道:“你最好不要来惹我,不然明天我就让乔慕宸飞来。”
“你……”
“我看,他似乎很想过来。”席靳南故意思考了一下,“要不,我把高奕源和乔慕宸都一起叫来?”
郁晚安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喂,席靳南,你不带这样耍人的吧?你……你你你,我……我和乔慕宸,已经玩完了。”
席靳南盯着她,语气上扬,只说了两个字:“是吗?”
郁晚安却有一种被他看透的尴尬,连忙移开目光侧过(身shēn)去:“席靳南,算你狠!”
席靳南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转(身shēn)看着凉落,敲了敲她的脑袋:“不用看了,现在没人能救你了。”
凉落瞪了她一眼。
郁晚安却忽然大叫:“凉落,一物降一物,你整死他!”
郁晚安也是真的被席靳南给气到了,什么也顾不上了,吼了这么一句。
席靳南已经拉着凉落,进了酒店的电梯。
保镖走了过来:“郁小姐,这是您的房卡。您的所有物品,都已经在房间里面了。”
郁晚安跺了跺脚,心里一阵烦躁,接过房卡,大步的走了。
电梯里,只有席靳南和凉落两个人。
他搂着她的腰,沉默的看着电梯不断上升的数字。
凉落别过脸,不理他,气氛沉默又寂静,谁也不开口说话。
席靳南现在也绷着一张脸,似乎非常的不悦。
凉落在心里犯嘀咕。
他有什么不悦的啊?他能有什么不悦的?在酒店大堂里,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她根本无力反抗,他现在还在这耍起脾气来了。
凉落几乎是被席靳南拖进房间的。
她一进房间,门立刻就被关上,门锁咔嚓一声响,她瞬间被席靳南牢牢的压在门后。
房间里一片黑暗,凉落的双手被他牢牢钳制住,高举过头顶,这样的姿势,她毫无反抗之力,更不用说逃离。
凉落不停的摇头:“不要……席靳南……你不要……”
他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凉落一直在说,让他停下,他没有听。
直到凉落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带着重重的鼻音说了一句:“席靳南,你亲自来这里找我,就只是为了占有我吗?”
他才如梦初醒一般,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
凉落松了一口气,忽然肩膀上一疼,她忍不住的痛呼了一声:“啊……”
席靳南隔着薄薄的T恤衫,在凉落的肩膀上,重重的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
他咬下去的一瞬间,凉落疼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席靳南慢慢的松开她的双手,改为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不停的摩挲着,如获至宝。
“又瘦了。”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哑声说,“怎么放养你一个月,都没多长点(肉rou)。”
凉落的双手一得到自由,立刻捏着拳头,一下又一下的往席靳南(身shēn)上打去。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也不要自己出一丁点的声音。
她就是这样沉默着,沉默的一拳又一拳打在席靳南(身shēn)上,踢他,打他,拧他,挠他,无所不用其极。
席靳南也随她,一声不吭,只是慢慢的将她越抱越紧。
“打吧,”他说,“你怎么解气,怎么来。”
凉落依然没有出声,挣扎着,反抗着,只是推开他,不让他碰自己一下。
席靳南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说(情qíng)话一样:“你不会知道,这一个月以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不会懂……就像我不懂,以前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凉落的拳头越砸越用力,席靳南也受着。
他抱着她,唇角带着笑,十分满足。
可是他忽然浑(身shēn)一震,整个人都无比僵硬。
他听到了很小很小的一声哽咽,低低的,十分压抑,带着不怎么明显的抽泣声。
是凉落。
席靳南几乎是立刻是抬手摸上她的脸颊,却没有触到想象中的一片湿润。
他倒是忘记了,再怎么样,凉落这个xing子,是不会轻易的流眼泪的。
她太倔了。
席靳南的指尖在她脸颊上停留了几秒,指腹擦了擦她的眼睛,然后移到她的唇瓣上:“不要这样咬着嘴唇,会疼。”
他话一说完,凉落却突然张口,泄愤似的咬住了他的手指。
她咬得很用力,似乎是想把他刚刚咬在她肩膀上的那一口,统统都给咬回来。
她疼,如他疼。
“咬我吧。”黑暗里,席靳南低低的笑出声来,“比咬自己要好。”
凉落却觉得鼻子更加酸了,已经是在勉强忍住的眼泪,现在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忍住。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现在这样,有什么好哭的。
可是莫名的,她和他单独在一起,她就是想哭。
她委屈,她有好多好多的委屈,她有好多好多的难过,都一个人承受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松口,只觉得心里好像压了一块石头,沉沉闷闷的。
“好了,乖,”席靳南吻了吻她的心,“落落,一个月了,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不要这样叫我!”凉落倒抽一口冷气,“席靳南,你只会让我觉得……你很讨厌。”
席靳南回答道:“女人说讨厌,就是喜欢。他们说,女人总是口是心非,需要哄……落落,我也哄哄你。”
“我不是你要哄的那个人。”
“要的。哄一辈子,我都无怨无悔。”
凉落浑(身shēn)一僵,因为他的这句话。
但是很快,她就告诉自己,席靳南是她高攀不起的人,是她奢望不了的梦想。
她扬手再次狠狠的捏着拳头打在他的肩膀上:“我不需要你的甜言蜜语,席靳南!”
他闷哼一声,像是压抑了很久的痛楚终于忍受不了出的沉闷声,很快他又说道:“轻点……很疼。”
“你会疼吗?你明白……真正的疼,是什么感觉吗?”
凉落冷冷的说着,有些呆滞而绝望的看着不远处,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这一点点光亮,像是这黑暗房间里,唯一的希望和光明。
“我不知道。”席靳南回答,“但是我知道,你以前……比我更疼。”
他拉着她的手,重重的按在她的肩膀上。
凉落被他这样强制xing的按在他肩膀上,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手感不对。
好像他的大衣下,有什么东西硌着一样。
耳边响起他依旧低哑的声音:“所以啊,落落,你受过的苦,受过的委屈,我再替你受一遍的话,你会不会觉得解气?”
凉落心里一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从他的手心里逃出来,迅的滑进他的大衣里,准确的摸到他肩膀上的位置。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刚才会觉得手感不对,像是有东西硌着一样了。
席靳南的肩膀往下两厘米处,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冬天穿得厚,他(身shēn)体本来就强壮结实,而且这样几层纱布,隐藏在大衣下,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
现在她摸到了,而且肯定,席靳南……受伤了。
“你开灯。”凉落说,“席靳南,你快点开灯!”
房间里现在一片黑暗,她只能靠着感觉和触觉来判断。
席靳南的肩膀上,那一定是医用纱布,包扎着伤口。
她不知道席靳南为什么会受伤,怎么受的伤,但是……
她刚刚一直那样用尽全力的打他,肯定是碰到他的伤口了。
“快开灯啊……”凉落有些焦急的说道,“席靳南,你这里怎么会受伤?”
他却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是在为我着急吗?”
“席靳南!”她声音更加急了,“肩膀那里是不是……枪伤?”
席靳南的手却依然环着她:“你担心我了……落落。”
凉落又气又急,想打他却又一下子下不了手:“席靳南!你回答我啊!”
“不是。”他亲了亲她的额角,“小伤。”
“不行,我要看看。”凉落坚决的说,“我刚刚……好像碰到你的伤口了。”
“是啊,碰到了。”席靳南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很疼,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让我看看。”
凉落现在突然明白,刚刚在酒店大堂,她用力的推开席靳南的时候,远处的保镖会那么的紧张。
因为她碰到了他的伤口。
而且,她好像还反反复复好几次都……都碰到了他的伤口。
一这么想,凉落忽然缘故道:“你受伤了,就不会告诉我一声,提醒我一下不要用力吗?”
“我……”
席靳南还没回答,凉落又接着说道:“再说,你既然受伤了,为什么不在凉城好好养伤休息,跑到这里来什么?怕我跑吗?”
席靳南长长的叹了口气:“是啊,我怕你跑了,我再也找不到你,要怎么办……”
“我跑得再远,你不是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吗?”凉落闷声闷气的回答,“亲自来这里,带我回凉城,你是有其他的事(情qíng)刚好要来处理,所以顺便吧。”
席靳南无言以对。
他心心念念飞来(日rì)本,见她,在她看来,只是他“顺便”而已。
“不是顺便,落落。我特意来见你。”
凉落低下头,手开始在他大衣口袋里摸索着房卡,一边说道:“一个多月没见,席靳南,你好像越来越会说(情qíng)话了。抱歉啊,我不是唐雨芸,你搞错对象了。”
席靳南任凭她翻翻找找,目光却一下子暗了下来。
凉落摸遍了席靳南大衣所有的口袋,可是依然没有摸到房卡。
她一下子更着急了:“席靳南,房卡呢?快插上!”
她的东西刚刚都被保镖拿走了,根本没有房卡了,而且房间的门也是席靳南开的。
席靳南受伤了,而她刚刚又那样打他,要是有什么事,她就有责任了。
而且,她如果找到房卡插上,快点查看他的伤口,能打破现在的两个人僵持的局面。
她到时候就可以找到理由,让医生来了,房间里有第三个人,她就不用和席靳南独处了。
凉落也更怕,席靳南今晚会……赖在她的房间里。
“你这么着急找房卡,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今晚你都逃不开我?嗯?”
席靳南一语道破她的小心思。
凉落只当作没有听见,继续翻找着房卡,鼻尖都冒出点点细汗了。
席靳南一脸淡然,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别找了。”
“可是……”
凉落还没说完,席靳南已经伸出手去了。
她听见滴滴的响了两声,然后,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
席靳南从插卡处收回手,低头淡淡的看着她。
凉落抬头看着他,目光又移到他的肩膀上。
这样看去,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异常。
席靳南只是看着她,抿着唇,一句话没说,却收回了手,垂在(身shēn)侧。
凉落背靠着门,被他牢牢的堵在这里,现在他收回了手,她也可以走了。
她毫不犹豫的就越过席靳南,头也不回的往房间里走去。
席靳南缓缓的转(身shēn),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沉沉,看不出喜怒。
他有太多的话,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他是来接她回家的,也是来见她,更是来……求她原谅。
她现在对他这样的态度,其实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是他还是心疼了,恨自己恨得无以复加。
他是把她伤的有多深,才会让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变得这样的淡然冷漠。
凉落以前是开朗灵动的,现在却变得越的冷静安然。
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强制的抱着她,亲她,她根本不会愿意让他碰她一下。
他无法控制自己看到她的时候,汹涌而出的激动和(情qíng)意。
所以他照着自己的内心所想做了,品尝着阔别已久的,她的味道。
如果当初他能预想到,他会(爱ai)上她,那么他必定会给她所有他能给的一切。
凉落走到客厅,微微侧头,看着门口的席靳南:“你为什么要出现?”
你为什么要出现。
在他从酒店拐角处走出来,走入她的视线的时候,凉落明白,她已经乱了。
这个男人,其实早已经占据了她的生命。
她所有的冷淡和坚强,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已经轰然倒塌了。
(情qíng)感已经沦陷,她的理智……幸好,还在。
所以她重新武装起自己,对抗他的缱绻温柔,抵触着他的温暖怀抱。
凉落很想知道,世界上有没有一种方法,能让人彻底的放下。
应该没有吧。
如果有的话,为什么郁晚安这么多年了,依然没有放下。
(爱ai)上一个人多么容易,放下一个人……却又何其艰难。
或许她应该是放弃席靳南,而不是放下席靳南。
郁晚安对于乔慕宸,才能用放下来形容。
放弃是放弃得不到的东西,放下是放下曾经拥有的东西。
席靳南从来没有(爱ai)过她,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他,又何来放下一说呢?
放弃。
从头到尾,不过是她在自作多(情qíng)。
她放不下他,他从来没将她放在过心上。
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凉落心里很明白。
不管怎么样,她不会有半点妥协。
怀孕……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席靳南直起(身shēn),慢慢的走了过来,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我说了,我想见你。”
凉落顿了顿,没有回答,反而是岔开了话题:“伤要紧吗?”
“没事。”
“真的没事?”凉落问道,弯腰在沙上坐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抱枕,背对着席靳南,“我不知道你肩膀上有伤,不然我是不会碰你伤口的……对不起。”
席靳南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看着她的背影:“如果我说,伤口刚刚已经裂开了呢?”
凉落浑(身shēn)一僵,迅转过(身shēn)来:“什么?”
席靳南望着她,平静的说道:“真的裂开了。”
凉落心里闪过一丝自责,可是又看着席靳南这样平静淡然的模样,有些不相信:“席靳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其实……落落,这里比伤口,更疼。”
席靳南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她,从来没有移开过。
被他这样看着,凉落根本无力招架。
她想,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席靳南看她的眼神里,带了一点朦胧的(情qíng)意了。
这样的眼神对她来说,很可怕,多看几眼,都感觉自己马上就会沦陷,理智也会迅的崩塌。
席靳南又说道:“我放任了你在外一个月,一有了机会,我马上就飞来(日rì)本见你,没有一点耽搁。你……明白吗?”
凉落移开目光:“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我想今晚我们两个都要好好的冷静一下。”席靳南走了过来,微微弯腰,和坐在沙上的她平视,“很多话,现在不适合说。”
凉落偏头躲开他的手。
席靳南也不在意,转(身shēn)在她(身shēn)边坐下:“真的有很多话,不合适说,我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和你说。”
凉落干脆利落的回呛了他:“那就永远别说。”
他勾起唇角:“我想知道,现在的你……心里面,还有我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声音已经哑了,低沉却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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