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倒是我眼拙,没曾想妹妹竟有这样的心气本事,小世子如今虽只是一团孩子气,再过个几年却不知要成为多少千金小姐的金闺梦里人呢。//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纪芙一双妙目飘忽闪烁,面露骄矜之色,语中隐含酸意又带了一丝自得。
坏妮子,我虽有要仰仗你的地方,如今你却也有把柄落在我手上。
纪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大姐姐莫不是糊涂了?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今年六岁……只有无耻不才之人才会略见了一个平头正脸的就想起终身大事。”
这是讥讽自己肖想锦乡侯世子!
纪芙登时大怒,脸皮紫胀就要破口大骂。
“大姐姐需时刻记住,咱们纪家的女儿断然不会行如此不堪之事。”
纪芜侧身看了一眼,“戴夫人过来了,大姐姐还是平一平心气的好。”
……
有了这一出,直到各自坐上了回府的马车,纪芙都没有再和纪芜说一句话。
纪芜自是落得清闲。
如意不免对方才的一幕感到惊讶,伯爷已袭了爵,别的几房早晚要分家出去,往常大姑娘仗着嫡长女的身份欺压姐妹也不是没有,连二房的掌上明珠二姑娘惯常都是忍气吞声,这六姑娘倒是……毫不客气当场就反击。
不由又想起此前在林子里的事。
定国公府的小世子虽打发了穆五姑娘身边的丫头来遮人耳目,那身躯到底……她当时原也瞧得分明,一则想着六姑娘年纪还小,二则来时又有老夫人的吩咐,于是只做看不见。【高品质更新】
心下生出感慨,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六姑娘果然福泽深厚,将来这青梅竹马的情谊,瞧今日定国公夫人对六姑娘也是喜爱非常……三太太若是能撑下来,有没有儿子又要什么要紧?有这么一位贵婿,只怕比什么都强。
这样想着,手上就又拿过一床杏子红斗纹锦被往熟睡了的纪芜身上盖了盖,六姑娘就吃亏在身子骨弱,好在是个心胸宽的,天塌下来也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纪芜正睡得迷迷糊糊,只觉车身剧烈地震荡,睁开眼时还有些弄不清东南西北。
“姑娘醒了。”迎面就见如意一张温润的笑脸,“才刚前头有人惊了马,已然无事了。”
话说着,绿栀打听消息回来车中,包子脸上的表情在纪芜看来很是眼熟:
“……惊马的是都督府的二公子,倒也不是故意冲撞咱们的马车,听说方才有幼童立在路中,施二公子原是救人来着。”
都督府……又姓施……
纪芜总算明白绿栀的神情为何看起来眼熟了,分明就是前世冒着心心眼的粉丝模样,脚踏七星绥靖西疆的施大都督在大周朝的百姓心中就是祥瑞,就是一颗上至八旬老太、下至黄口小儿,无人不晓的军界明星。
不由得有些囧,遇湖必落水、坐车马必惊、出门必遇贵公子,穿越女的铁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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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公子和六岁的垂髫女童自是不会有什么牵扯。
纪芜挑开一丝窗缝,映入眼帘的是一匹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那马四蹄兜转,被人生生勒住,紫金镫子上踏着的是一双鹿皮靴,往上是月牙白绫子里的紫貂斗篷,再往上,就是一张面容清俊的温文的笑脸。
“在下一时鲁莽,冲撞了纪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马上的施二公子潇洒地长襟一撩,拱手为礼。
此前进定国公府时因着帖子的缘故,纪芜的马车在前,出府后却是按着长幼有序,纪芙的马车首当其中。
静默了片刻,车中传出来纪芙娇柔的声音:
“公子也是救人心切,区区小事,不必挂怀……”
听了几句纪芜就有些索然无味,待放下帘子,目光却被侧前方的一幕吸引住。
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隐隐约约听得见车中有女子的说话声,就有一名丫鬟装扮的少女下得车来,走至路旁那对惊魂未定的母子跟前,给了母亲一锭银子,又摸了摸母亲怀中幼儿的脑袋,用手帕中包着的几块点心哄得那孩童破涕为笑。
那母亲忙不迭行礼,又要给车中人磕头,丫鬟摆摆手,转身利落地跳上了车。
“如意姐姐,那是谁家的马车?”
车声辘辘,纪芜忙喊着如意。
“这车看着平常……哦,倒是熟人,论起来还是亲戚,二太太娘家那边的姻亲,大理寺卿黄大人府上。”
京中稍有些根底的人家车轿上自有标记,那马车虽没什么特色,如意细看两眼也辨认了出来。
如意颇有些无奈纪芜的行为,竟光明正大地喊了自己一起窥视……
好在年纪尚小,偶尔规矩松泛些也无碍。
小片刻工夫,当事两人的外交辞令业已讲完,承恩伯府的马车再次上了路。
施二公子含笑目送,马鞭无意识地轻轻打着手心,脑中只余了那惊鸿一瞥的倩影,哪里还记得起来,自己刚才那一记怒马扬鞭,冲撞的岂止是一家的马车。
……
车中,连枝有些恼怒地瞪了连叶一眼:
“偏你一惊一乍,出门在外,车帘子岂是说掀就能掀的?今日若姑娘的容貌被登徒子瞧见了,我瞧你有几个脑袋!”
连叶两手抄在明油绿锦袄里,撇了撇嘴:
“我那不是吓着了么,一时情急……姐姐也是小心太过,施家的二公子怎会是登徒子?我瞧施二公子对咱们姑娘礼遇着呢,旁边分明就是黄家的马车,怎不见施二公子上前赔礼?偏赶着往咱们这来?”
连叶的话说得含糊,意思却很明显。
连枝恼恨她轻狂不尊重,却也深知姑娘最是以自己的容貌得意,连叶这话是说到了姑娘的心坎儿上。
此时若再与其驳嘴,挨骂的必定是自己。
连枝心下气恼,却也无可奈何,一抬眼,就见姑娘红霞上脸,一张芙蓉玉面上春潮滚滚而来。
心下懵然一惊,又疑心是不是在林子里冻着染了风寒:
“姑娘可有哪里不舒服?脸这样红,莫不是发热了?”
“不过是方才在席上多饮了几杯蜜酒,哪里就发热了?你让我自个儿歪一会子。”
纪芙有些羞恼,支开了贴身丫鬟。
眼微微地阖上。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亮,策马扬鞭的身姿是那样的昂扬……
嗓音却又有如朔风初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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