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早晨湿气有些重,空气中透着一股清清凉凉的味道。
金色的阳光像个调皮的孩子,钻过纱帘的隙缝,随着帘子浮动,在床上蹦蹦跳跳的。
米白色系的床套,男人一只胳膊压着被面,一只胳膊搭枕在脑袋下,阳光在他那张眉星目朗的面容上不住地跳跃着,调皮地扰着他的清梦。
黑浓的眉毛皱了皱,男人缓缓睁开眼,然而,下一秒,当他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庞时,眸子突地一瞠,整个人像是触电一般,从床上弹跳起来。
靠!
一声低咒从男人嘴里溢出,他抬脚毫踹了踹床上的睡得跟死猪一般的女人,“方晴,你给我起来!”
方晴挥了挥手,含水的美目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语气娇娇软软地抱怨道:“谨伟,一大早吵什么,我困死了!”
瞧着她肌肤上那些红痕,盛谨伟脸色难看的要死,俊朗的五官因为怒气而变得扭曲,“妈的,怎么回事儿这是?”
大家都是成年男女,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他心里不愿意去接受。
他没脸去面对颜妮。
想到她会因此而离开他,盛谨伟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慌乱。
方晴被他吵醒,这会儿困意也消失了一半。
她靠坐在床上,出细白的胳膊,从床头柜的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啪”地一声点燃。
陶醉般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个漂亮的眼圈,这才抬眼看他,脸上透着妖媚而无所谓的笑容,语气轻飘飘淡淡然道:“就这么回事呗,大家伙儿都喝醉了,我将你送来了酒店,你抱着我,硬是不让走!”
脑子里有细碎的片段闪过,当时确实有那么回事儿,只是,他那时候脑子里想的尽是颜妮。
盛谨伟脑子一抽一抽地疼,他甩了甩头,动作利落地套上衣服,一边冷漠无情地道:“方晴,你我都是成年人,这种事儿你应该知道规矩!”
“规矩?呵,一夜露水情,天亮说拜拜?”
方晴眼底闪过一抹痛色,“谨伟,你这是怕我缠着你?”
重重地吸了一口烟,她眼神看向窗外,“你放心,我方晴好歹也是方家的大小姐,就算……”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眼泪却流了下来,她抽了抽鼻子,垂着眼,语气状似大方洒脱道:“滚吧,我不是个玩不起的人!”
盛谨伟扣扣子的动作顿了顿,他转眸,对上她满是痛色的眼眸,神色微微恍惚。
曾经他们也美好过,海誓山盟过。
记忆中,方晴是个比较高傲,自视甚高,永远都是光鲜亮丽的女人,她理想至上,在她的音乐梦面前,什么都可以被她抛下,其中包括他,包括他们那段青涩的感情。
这样颓然中透着一丝落寞一丝脆弱的她,是他所陌生的。
敛了敛神,他拿过一旁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方晴什么时候被他这样无情地对待过?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地往下掉,她抄起枕头奋力向他丢去,“盛谨伟,你混蛋!”
盛谨伟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最后依旧是不发一语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
“颜妮,起了没?”
病房里,颜妮用肩膀夹着手机,正准备将清粥盛到小碗里,听着他嘶哑的声音,她动作顿了顿,“起了,听你嗓子有点哑,想来是昨晚喝多了,弄杯罗汉果茶喝吧!”
盛谨伟沉默着。
颜妮看了眼手机,还在通话状态,她唤了声,“谨伟!”
“嗯,颜妮,我……想你,好了,我得去上班了,好好照顾自己!”
没等颜妮反应过来,那头便匆匆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颜妮有些愣,一个电话,就两句话,史无前例的状况啊。
摇头失笑,她收起手机,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盛谨伟?”
白浩接过她递来的清粥,语气听不出情绪地问了句。
颜妮点头,“嗯!”
白浩没在说话,一勺一勺地舀着清粥喝。
他们两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去避开某些话题,不过,盛谨伟,她真的喜欢吗?
他看未必。
另一头,盛谨伟挂了电话,“嘭”地一声,拳头砸在方向盘上,手背上凸出的骨节立马渗出血来,他靠着椅背,仰着头,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脑子里坦白与不坦白做着拉锯战。
坦白?
颜妮心里会不舒坦,那是毋庸置疑的,更甚者她会跟他分手。
不过,往好处想,她也许会原谅,毕竟这样的事儿,不是他想的,他很清楚,他心里爱的人是她。
不坦白?
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可是,若是哪天被她知道了,那么,他连获得原谅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出局说拜拜。
狠狠抹了把脸,盛谨伟推开车门下来。
盛谨伟进门的时候,盛家大伙儿都在餐厅里用餐,盛谨萱咽下口中的牛奶,见他邋里邋遢地样子,笑着出声调侃,“二哥,你在外面鬼混,你女朋友知道吗?”
盛谨伟心里有鬼,一听这话,面色陡然一变,“胡说什么呢,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一声呵斥,让餐厅里的几人都愣住了。
梅玲看着他不修边幅的样子,皱了皱眉,她放下筷子,“谨伟,你如今可是盛世的总经理,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盛世,自个儿言行举止什么的,得注意点儿,你这么大了,妈也不会管束你什么,但别让妈失望!”
盛谨伟捏了捏眉心,“行了妈,我会注意的!”
说着,他眼神抱歉地看向盛谨萱,“小萱子,昨晚黎阳生日,喝高了些,这会儿脑子不清醒,二哥不是故意吼你的,别介,我上楼梳洗下!”
盛谨伟下来的时候,大家伙儿都吃好了,上班的上班,出门的出门,唯独盛谨枭翘着腿坐在客厅里,拿着份军报在看。
“哥,今儿个怎么在家?”
盛谨枭眼皮掀了掀,对他的话不答,而是状似无意地聊着:“昨晚你和你那小女友被他们那群疯子给整了?”
盛谨伟到了杯水,放了些罗汉果,“颜妮有事压根儿就没去,我却免不了,丫的,那几个真是越来越会玩了!”
啪——
盛谨枭重重地放下手里的报纸,双手抱胸,眼神在他脖颈上流连了片刻,“确实会玩,都跟女人滚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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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枭爷要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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