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今天我是才搬进来。所以只能请你们坐坐了。”
进门是客,程观遵守着古老的中华传统,客气地招呼着。
“好啊,大家坐吧,不过……”桑昆耸耸肩,把三根指头搓了搓,“还要请你尽快。我们可不是闲着没事做的。”
程观瞥了一眼:“明白了。那么,这个数可以吗。”
程观抓出了一把钱,放在手里。不过在那之前,另一只手伸出,从出抽出了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资金紧张,他必须要省着点用——
进来的士兵们眼睛顿时都直愣愣的了,包括桑昆,一看到程观手上的那桑钱,都露出想全部占为己有的表情。
那种贪婪神态,说明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收取例行保护费的。
他们的到来,就是要把程观连皮带骨的一起吞掉。
此刻桑昆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起来,视线在那一叠钱与抽出的5张之间来回打转。他的眼光里浮现出迟疑与算计,好几次咽下口水。
此时另外四名士兵的表情正好相反,身体都绷紧起来,就单等着一声‘拿下’的沉吼了。
但终究,桑昆没有选择当场翻脸。
他哈哈一笑,来了一句。
“很好,够爽快!”
看来,这500美元的保护费,已经是足够了。所以桑昆没有在这方面纠缠。
程观把剩下的钱收入兜里,然后把500美元放在桌面上。
“那么,这样可以了吗?”
对于程观的提问,桑昆装模作样地干咳一声,开口道:“本来这是没问题了。但是……”
“有人向我们通报,说你是某个叛军最重要头目。虽然这明显是个笑话啦,哈哈……但不例行找你询问一下,好像也不适合喔?”
相对于桑昆的一步步收紧锁链,想把人带走。程观只是很无趣地回答:“是吗?”
这种语气差点没让桑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明明都在威胁你了,你多少有点紧张反应好不好。
一时间,桑昆有种一拳打在绵花上的错觉。
但是这位东方人是位不折不扣的狠人,他是清楚的。此刻强行武力制伏的话,多少有些不保险。
“哎呀,这不是接到了线人举报嚷,我们作为地方巡查人员,那当然是要例行公务的,那么你看……”桑昆展现出满脸笑容,在这瞬间把问题抛给程观。
程观眉头一挑,目中迸出凌厉的光,缓缓的道:“这个嘛,那就要考验你们的判断能力了。如果你们坚持认为我是叛军头目,那么就算我是吧。这个我无所谓!”
看到程观的战意勃发,似乎就要当场动手,桑昆的眼神猛地收缩。急忙强笑,努力撑住场面。
“哈哈。误会,这当然是有人在诬告啦。那么就先这样吧。一个来源不明的电话报案,我们……遇到的这种谎报多了去了。大都是虚假信息。我一向是不怎么信的,但出于无奈,也只能过来例行一下。仅只是例行一下。哈哈!”
对于满嘴胡扯的桑昆,程观很是无语。
这算是标准的欺软怕硬吗?
程观眼神闪动,同时动脑思考。眼前的桑昆是打起了退膛鼓,这是没错的。但是同时,其也在狡猾地留下了一个陷阱在这里安着——在不能洗清自己不是叛军头目的情况下,随时可以再度带人杀至。
这样想来,自己在名义上,已经处于弱者地位是无庸置疑的了。不过,要该当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这一伙人收起觊觎之心呢。
身为现场的实际最强一方,程观要一举制伏这五名巡逻人员,完全是轻松有余的。并且有把握,不让屋外的人察觉到。他有这个信心。
可是——
这并不是解决这类事件的最佳办法。
那是暴徒们才会采取的激端行为。
程观身为国际警察之一。在理智上,他拒绝类似的公然抗法。
虽然这些披着正规士兵外皮的家伙,其实质行为同歹徒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们毕竟是明面上的执法者。
对于这种伤脑筋情况,程观犹豫着是该装傻、听之任之,还是义正词严地马上提出反驳。
如果说当场就矛盾激化?闹僵到需要全武力对抗呢?
他想到无数的可能,但都不足以清洗莫须有的罪名,对方既然是存心栽脏嫁祸,下一次还是以这个借口找来,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比起这个,自己最关心的,应该是先问出必须知道的事。
“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呢?我很好奇?”
程观不明白这一点。他很确定,在租下这套院落的时候,并没有人跟踪,这个绝无疑问。
他住进来后也没有出过门,应该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才是。
但是这一群人,却是目标明确的找来了,他们究竟是怎么查到的?
“是本地人庞大的三教九流。”
一道闪光通过程观的脑海.
——俗称线人。
自己的东方人相貌,在这个城市里特征鲜明。要查出自己的行踪来,其实不难。尤其是这些本就干巡逻的人员要找人,自然轻而易举。
只是,这样子留下安吉妮住在这里。他以后出门,怕是麻烦不小。
可是,如果说继续搬家,那也不是个事。没错,能发现这个出租屋,那么无论是搬到本城的任何地方,一样能被找到。
除非彻底离开这个城市。
然而还要在这个城市里寻找那些士兵的遗孤,这也就注定了,离不开这个城市。
短短时间内,程观思绪翻飞,决定就留在此地,麻烦来了,兵来将挡好了。
他慢慢的说:“那么,既然误会澄清了,那你们就去忙你们的吧。我就不送了。希望……经过这一次认识以后,再有人举报我是什么叛军头目之类的话,你们不用再跑一趟了。”
“这就难办了,你知道的,只要有人举报的话,我们这几个,还是要再来一趟的。”桑昆笑嘻嘻地说。
“你几个,是打定了主意以为老子好被欺负不是。”
程观本来想这样说,但闭上了嘴。
结果不出意料,这几个人在离开的时候,嘴角都吊着讪笑。像兵痞似的摇晃走着。一个个不怀好意的模样。
相对地,程观脸上黑沉。
“——到此为止了。”
程观在心里咕哝了一句。忍耐了半分钟,跟了出去。
今天,很有必要,枪打出头鸟!
先暗中把桑昆治服,那么就好办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