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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三节 长路 一(1 / 1)

水下的东西确实很多,而且水下的世界也很奇妙。大家一直都是沿着海床前进,所以几乎一伸手就能抓住海床上生长的动物或者植物。由于现在下潜的深度并不是很深,抬头看还能看到海面之上阳光洒下来,所以这里的植被动物很多,有高高的海带,各种各样的珊瑚礁,五彩斑斓的鱼和动物,甚至在这个地方他们就见到了捕食者:一些小型的海蛇。不管怎样,克里可是蛇中的女王,血统之高贵让这些条海蛇游过来跟克里亲密接触,克里则很开心,虽然这些是原始的蛇类,不是她的子民,但是这种感觉还是很好的。但是,当大家逐渐看见各种大型的捕食者的时候,场面可就没这么温馨了。健齿鲨,冲豚,碧鳍,各种各样的食肉类捕食者在他们上方不远的地方缓缓掠过,虽然克里告诉了他们只要慢慢前进就不会有危险,但是精灵们还是相当紧张的。

到了前方,海床突然变化了,原来比较平缓的海床在这个地方突然变成了悬崖峭壁式的支线下降,由于这里已经离海平面较远,所以上面传来的光已经看得不真切了,而往下看就是无边无尽的深渊,黑暗无垠,似乎只要进去就会被吞没一样。莱曼先让大家漂浮在岩壁上端休整。从他们下水到这里的路程也不短了,现在克里和他情况很好,似乎一直下潜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精灵就不一样了。他们的体质跟人类比强上那么一点,虽然这3个人生活的时间很长,他们的体质因为不断地战斗而增强,无论是否修炼他们也远比一般精灵要来的强健,但是莱曼依旧不能肯定这3个人能否征服得了下面的路程,尤其是他们的目的地还不确定的时候。

虽然人类解剖学家给出了鱼人肌肉强度能够支持的极限深度近千米,但是他们并不能给出鱼人生活的水位深度。这也不能怪科学家,他们又不是鱼人,怎么着也没法准确判断。根据鱼人肌肉特点,科学家们认为他们的耐力惊人,而按照他们进攻人类所派出的部队数量,这个鱼人种族的数量惊人,所以他们对食物的需求量是很大的,于是他们应该是向上到达海洋生物较为丰富的海域和深度捕食然后返回他们的驻地的。科学家还认为,鱼人能够两栖作战,而且在陆地上呆的时间能够极长,在深水中长时间生活会将鱼人的陆地上呼吸器官退化掉,而让其能够在体内有更充足的空间来发展水下呼吸器官,比如说腮。既然他们保留了这种陆地上的呼吸器官,那么在水下,一定会存在能够不让他们的器官退化的原因,而他们坚信不疑的认为,鱼人应该是生活在能够接触到空气的地方,才能保全自己的水上呼吸器官完好。

莱曼当时问了很多问题,科学家给予了充分的解释,但是让莱曼觉得奇怪的不是这里。他们已经游了很长的时间,由于并不是全速前进,所以距离并不是很远,从天亮到现在刚刚中午一共5个小时,他们游了15公里左右。在离陆地15公里的地方发现了这样的一处地形着实让莱曼费解,因为他感到深深的不安。现在可以做出一个假设,如果鱼人就藏身于此,那么这不是灾难性的消息吗?按照鱼人那么强悍的耐力,一定能够在短时间内横渡15公里,然后向人类发起攻势的。如此短的距离,鱼人倾巢出动,那么人类将如何应战?看来一定是有什么因素制约了他们,否则他们将不仅仅让人类首都摧毁那么简单了。他现在一直在祈祷他的想法是错误的,这里不会是鱼人的基地,但是他总是会感觉到这下面有什么东西。

“克里,你能看到什么?”面对这黑咕隆咚的下面,莱曼没有任何自信说自己有能力知道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你等等,”克里在这里开始用自己的蛇信子仔细探测一切,不停的喷吐,甚至她不得不用口腔吸入大量的水来让自己的蛇信完全保持在水中进行侦查。“这里面的水中有一种很粘稠的感觉,像是某种生物在活动的时候皮肤表面分泌的保护自己的一种物质……这里的水流很复杂,暗涌一股一股的,带来了地底的暖流,也带来了寒流……这两种力量同时向我们传来……这下面很深……等等……暗涌!抓住岩壁!”说着她就马上靠到莱曼这边,抽出大剑用力往岩壁上深深的扎了进去。莱曼见此情形,立即抓住克里的一支手臂,然后将四肢尽可能的伸展开,让其他人抓住他。终于,反应最慢的天野希在暗涌已经冲到克里这里的时候抓住了莱曼,而一股强大地暗涌席卷而来,负重最大的克里已经是拼尽全身力气来抓住自己的剑了,莱曼也好不到哪里去,实在没办法她放弃了克里的手臂,直接把克里的身体给抱住了,不然要是不小心碰到了腮就不好了,克里还是要呼吸的。其他三人都抓着莱曼的腿,漫长的时光让他们用修炼换来了力量惊人,所以面对如此暗涌,即使这几个人的身体都已经头重脚轻了,他们依旧能够抓住东西不让自己飘走。

半个小时以后,暗涌退去。克里筋疲力尽的飘落在崖壁上面休息,甚至连嘴都开始呼吸了,反正吞进去的水会从腮那里在喷出去的,她道不怎么在意。看着克里剧烈的喘息,莱曼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次要是克里不来,他们还指不定能不能活着回去呢,即使他们生命力顽强,在水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回要不是克里提前预知,他们早就吹到不知道多远去了,更别提任务了。但是,刚才他的手放在哪里在?好像挂在腰上吧?克里瘦了?莱曼摇摇头,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但是这是在水下,摇头都会受到水的阻力侵扰,而且,即使现在克里没有精神去看莱曼那边,她都感受到了从莱曼那边传过来的水的波动,然后笑笑,把脸伸过来,很邪恶的笑笑,“其实,我更希望你刚刚能往上抓的……”然后看到莱曼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后,笑得更开心了。

莱曼没有放松警惕,克里同样没有。在精灵们都为了刚刚那场灾难而后怕的时候,克里再一次伸出了蛇信探查,完全不顾自己已经消耗了很多的体力。莱曼想知道的是,在这次暗涌之后,下面发生了什么,会不会这次暗涌是一种体型庞大的生物所造成的,亦或者仅仅是海洋的暗流从下面翻上来的缘故。克里很小心,她先示意大家不要动,然后她背着自己的大剑还是缓缓下潜,希望找到什么线索。看着克里下去了,精灵们变得紧张起来。刚刚的暗涌力量之大让他们大开眼界,盔甲也是被冲的完全变了样子,差点让天野希的武器被冲走,还好腰带绑得很紧,但是那把菜刀也是仅仅一端被卡在腰带上,很危险。

在这里,暗元素很充裕,所以使用一些比较轻微的暗元素魔法不会引起其他生物的注意。莱曼对现在还在这里的所有人一人施展了一个暗眼术,让他们能够在黑暗的环境中看到更远的距离,也是仅仅50米。这一数值在这个深度已经是非常远的了,在深海,大部分生物由于长时间不能见光,所以面对黑暗,他们的视觉器官全部退化,仅凭压力变化和嗅觉察觉危险,要在这种黑暗环境下看到50米,简直是不可能的。但是克里做得到,她的视力即使在水下也不会减少多少。莱曼就很可怜了,鱼人刺瞎了他的左眼,虽然这只瞎掉的左眼能够看到发热的物体而且很明锐,但是在这种较深的水域,除非有生物靠近,否则他的左眼看到的都是很寒冷的颜色。左眼一瞎,右眼的视力也明显下降了,现在莱曼能够清晰看到的距离不超过3人的距离,再往远处看就是模糊,再远处就是轮廓了。要是论清晰度,现在莱曼左眼看到的可比右眼看到的清晰的多,但是这种捕捉温度而且用颜色来区分的图像会让莱曼感到困惑,尤其是人多的时候,到处都是红红的一片,甚至火炉被他的左眼看到也是红的,要是他找个人怎么办?温度可不能让他找到目标的容貌啊。

莱曼向下看去,他现在只能捕捉到一个很小的斑点了,克里已经下潜了不短的距离。莱曼很担心,至少他现在是眉头紧锁着的。他宁可自己下去也不想让她下去,毕竟这次下水大家所有人的安慰都几乎被克里背在背上,她的压力很大,现在才是第一天,过几个小时以后呢?要是遇到敌袭怎么办?莱曼的心随着她一点点下潜而一点点揪紧。精灵们也伸着头往下看,但是他们什么也看不见。“莱曼,我们一定要从这里下去吗?”天野希怯生生的问道。莱曼回过头来,问道:“你有感觉到什么吗?”天野希听到他这么问,点点头,但是也是很吃力的。水的阻力无处不在,对于这些在空气中生活惯了的人来说,这一点分外难受。莱曼不知道地精这个面具实际功效怎么样,反正他没用过,但是看着一串串的气泡从面具边缘冒出来,他就还能知道这个东西还在正常工作。克里已经下潜了很长的距离了,精灵能受得了这种深度么?看着这3个精灵已经飘起来却被绑着扎扎实实的发棍(头发绑好,绑成棍状,然后下水,自己可以试试),莱曼的表情就没自然过。现在,他们是好几个人下水,心理问题是可以忽略的,生理问题需要考虑,水的压力是现在他们最大的困难,更别说后面很有可能遇到战斗,在高压下战斗恐怕连防御动作都做不出来的,还有逐渐冰冷的温度,还要吃饭,特别要考虑一旦吃完饭从结界回来,如此高的压力会不会瞬间就让他们吐出来……似乎很恼火,莱曼也没有办法。要是给他们1整天的时间来准备,也许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莱曼没有再追问什么,总之,他需要在短时间内对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处理掉才行。但是这么多一下堆过来的感觉也分外难受,即使莱曼再有能力,他也觉得眼下他们的情况很糟糕,看来这一路不是人多就能解决问题的,现在恐怕马上就会有累赘产生了。3天,莱曼真的茫然了。不知道目标地点,不知道地方人数,不知道地理地形,不知道水下生物,不知道活动能力……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不断冲击着这个人类特种部队的总指挥官,即便特种部队是只需要一个名字就能行动的变态,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连莱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精灵的感知力向来是很强的,即便他们不知道危险是什么,但是在危险来临之前他们都会感知到,看着3个精灵都有这种反应,莱曼也明白,可是,即使下面真的很危险,他们还是要下去的。克里的腮过滤的气泡也浮了上来,打在几个人的脸上,这说明克里现在暂时是安全的。这份安全一直持续到克里再次浮上来跟他们汇合。克里上来了,但是是以一条蛇的形态上来的,剑都被她用空间魔法藏起来了。莱曼直接伸手将蛇抓了上来,然后克里连变回来都不肯就直接说了。“下面情况很诡异,什么都没有,但是我看见了好几个洞穴,我探查了3个洞穴,都是有空气存在的,但是虽然这3个洞穴顶端有空气,但是由于岩壁的关系我没有爬上去,我能在洞穴里明显感到岩壁内部有温度传来。我怕是跟上次一样的岩浆流,所以我没有再探查,直接上来了。你们的观点呢?”克里直接缠在莱曼的右手臂上,即便是蛇的形态她也有点喘气,果然,连续的运动让她也不堪重负了。

莱曼思考了一会。精灵们在耐心的等待他的观点,原因很简单,他们没下过水,对水下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当然莱曼说什么就是什么啦。“到达那些洞口,需要下潜多深?”莱曼这个时候问了他这一句。“嗯,大概50米左右的样子。”莱曼这个时候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点。“好吧,克里你就趴在我身上,我们下去。”克里表示同意。

就这样,疲惫的克里缠在莱曼身上,几个精灵在莱曼的上方,几个人伏着岩壁缓缓下潜。上方的壁崖马上就不可见了,而下方的黑暗又在考验几个人的胆气。当然,这几个人的胆气是没的说了,但是逐渐增大的压力却让几个精灵逐渐叫苦不迭。是的,其他两个还好说,天野希就惨了,下潜了不到30米,她身上的血管都有些隐隐可见了。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莱曼没有办法,不管天野希喜不喜欢,他在她身上施加了一个黑暗魔法,在一定程度上驱逐水的压力,让天野希的感觉好了不少。只是,莱曼让大家靠着岩壁休息。天野希出现了这个症状,那一定不会是她一个人的特例。即使罗娜和卡奇经常上战场,体肤和筋骨会比天野西强健,但是最终还是会被水的压力击垮的。现在如果不休息直接下潜的话,也许这不到20米的距离,会成为精灵们的僵梦。精灵们也很理解这一点,甚至罗娜游到莱曼身边,把鞋子脱下来给莱曼看,确实,脚背上没有明显的筋脉外现的现象,但是莱曼认为依旧不可大意。

终于,等天野希把自己的气息调匀称了以后,莱曼才再次出发。

继续下潜,这一次的速度更慢了。他们到达崖壁的时间是中午12点30,这是莱曼随身带着的一个地精仪器显示的,要是不知道现在准确的时间的话会严重影响任务进度的。而现在,是下午2点。这看似不长的距离他们用了很久,算上休息时间,他们用在路上的时间也不短。快到洞口了,罗娜也有一些反应,不过她表示自己能够撑得住,所以没有任何表示。卡奇心疼的看着妹妹,但是他什么也不好说,现在罗娜早就成年了,除了能够在生活上关心一下以外,其他任何事情卡奇都放任她自己去闯。卡奇在这一点上是个好兄长,但是,不代表他不顾自己妹妹的死活。终于,他们几个到达了第一个洞口。

洞口上面的外岩壁上雕刻有这种各样的纹路,很庄严,而且上面还有类似文字一样的东西,“我当时没有仔细辨认这些文字。这些问题很奇怪,我尝试用鱼人的文字去分析,但是我发现这些文字不属于鱼人,所以我当时没有办法,直接上来了。我记得上次,我们探查的那个地方也有这种类似的文字,但是没有这种花纹。我怕跟上次一样是岩浆口所以没有敢深入。莱曼,你看,这些是什么?”现在,天野西伏在莱曼背上,扭头看着刚刚在说话的克里,再扭头看看莱曼,罗娜现在伏在卡奇身上,也看着这些文字。莱曼注视着这些文字,眉头再一次紧锁。他看都没看此时异常的燃烧,这这片不大的区域照明。越往洞穴深处游,压力也越来越小,这让大家都感到很舒服。但是奇怪的是,这里的水面仅仅上升了20米就结束了,而洞穴的高度不到5米,所以这里离岩壁顶端还有近25米的距离。这个时候莱曼感到了异常,这个水面上被施放了结界,这个结界一直在压抑着水面不再继续上升。几个人出了水面以后,发现这个地方的四周完全是人工敲砸出来的一个人工洞穴,离上方还有1米的岩壁要爬似乎才能到达一块能够站立的平面上。于是这几个人奋力的攀爬,尤其是莱曼,带的东西太重,而且刚一出水,水的重量也让他有点不堪重负。两个折返跳才让他越过岩壁,第一个踏在一个较为结实的地面上。几个人都爬了上来,克里在这个空档也返回了人的形态,穿好了衣服,但是神情非常沮丧,完全不敢看莱曼的眼睛。所有人都从那里爬了上来,开始在这里休整。

这个水面像是这个洞穴的一口井一样的存在,离水面有一个封水的结界,比较强大,不然按照水的压力早就冲破了。按照从井这里的地表到洞穴顶端的高度大概有超过4米的样子,而且整个洞穴高度不高,但是横向非常大,长宽估计有近300米的样子,成一个很标准的矩形,四壁的边角不是那种盒子式的,似乎打造这里的生物在建造的时候希望把这里所有的墙壁包括洞顶都整的很平滑,这里的洞顶不是平的而是拱起的离地最大距离可以达到6米,而离地最近的边缘大概也有3米的样子。井的位置在这个洞削靠边角的位置,而边角也是圆滑的。地面非常考究,甚至用整个岩石刻出来有带底板的感觉,甚至还有接缝。地表的灰不是很多,由于这里的四壁被处理的非常好,所以不太会有灰落下来。根据落灰的迹象来看,这里至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过了。无名幽火只有井上面有,照亮了不大的范围。大家衣服盔甲中的水逐渐因为重力的关系流走,清洗着地板。

莱曼双手直接抓起克里的盔甲护领,大声呵斥道:“你什么意思!我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都不能告诉我么?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你感到如此可怕?你别忘了你是蛇国的女王,你要是惧怕他们怎么办?你跟我在一起出生入死的时间不短了吧,现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瞒着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然后使劲把克里往地上一摔,让克里摔得不轻。但是克里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肯说,紧紧的抿着嘴唇,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莱曼气愤的双手叉腰,背对着他们,看着远端黑暗处。

克里委屈的抬头看着这个站着的男人,然后憋屈的,埋怨的看着卡奇。这一瞪倒是让卡奇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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