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得请教一下秦大哥,这前两位是谁?”一股铿锵有力的音道从隔壁船上传了过来。
同时,一位身着虎皮大衣、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从隔壁船上飞了过来。“碰!”他稳稳地落在了秦小风身旁。两船的距离约三十米,他飞入空中的高度约有十米,如此竟能站稳,可见他的下盘功夫很是了得。此人便是汪直。
秦小风以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身份,笑道:“汪帮主的这个问题我很不愿回答······”
汪直一听秦小风不给他面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秦小风见状,笑得更大声了,“但既然汪帮主亲自过来,那我就说了吧······”
“这两个人就是······教我轻功的······父母!”
琴小风的说出这句话,可是让汪徐等人感到冷意由心而出。同时,他们觉得自己有一点被玩弄了,但脸色并不难看。反而陪秦小风笑了起来。
“秦大哥可真是会开玩笑,你就别掉兄弟们胃口了,还是告诉我们吧!”汪直笑道。
不知秦小风是谦虚故意这样说的,还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放下茶杯,转移了话题:“不知汪帮主派人从海边一直跟踪在下,还将我请到这儿来,有什么事?”
“在我们来说是难事,但对于秦兄你来讲是可是小事一桩了。”汪直笑道。
“汪帮主就不用转弯抹角,什么事就请直接说吧!”秦小风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和江湖中的朋友说话就是两个字——爽快!”汪直欣喜道。
“秦兄应该知道,如今的这片海域只有陈思盼那家伙可以和我抗衡了。但是我不想这样,所以······”他一面说,打量着秦小风的神情,他看秦小风是否陈思盼相熟。
但秦小风没有丝毫反应,仍在笑。于是,他接着道:“陈小儿要不是仗着一样东西,我早就让他尸体做鱼料了。”
“什么东西?”秦小风好像来了兴趣,精神顿时一振。
汪直笑着来到船边,望着漆黑的海水,道:“秦兄,你可知道鱼儿为什么在水中游得那么快!”
秦小风顿了一会儿,道:“我以前从一位卖鱼的朋友那里听过,鱼的身体表面有鱼鳞,既隔水又可感知水的流速和流向。”
“喔,原来是这样!”汪直装作一副惊异的样子,“如果人穿着鱼的外衣,应该比鱼要厉害得多吧!”
“汪帮主可真会开玩笑。哪有这这么大的鱼皮可以让人穿着。”秦小风大笑之声,突然骤停,脸色变得惊奇。他道:“难道······不可能,不可能······那里没人进得去的。”他又笑了起来。
“秦兄猜得没错,就是那个。”汪直回到椅上坐着,笑道,“听江湖上朋友传,是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给他的。至于那个地方······我不得不佩服那人的武功。”
“我早就应该猜到汪帮主请在下来,是为了海中霸主——南海鳄衣。”
南海鳄衣是用南海最老最大的鳄鱼皮做成的。但南海的鳄鱼很是凶恶,其鳄鱼岛方圆十里被鳄鱼围着,更是难以接近。要宰杀那里的鳄鱼很是困难,但没有人去那样做,不是因为他们真怕了鳄鱼,而是,其岛上放着有三十套做好了的南海鳄衣。南海鳄衣做工十分讲究且复杂:先要用天火将鳄鱼皮烤软,用上等树胶粘连,再用金丝缝制;最难做的就是眼睛的那两块镜片,其是采自深海之底的水晶打磨而成,要做到厚薄适宜,且坚硬难碎,还真是难度不小。轻功举世无双的秦小风,曾经去那里,想一饱传闻中的海上神衣,也差点被鳄鱼咬掉了左脚。
鳄鱼岛怕是他这一生来,去过的最危险的地方了。自今想起来,他都还有些心悸。
“秦兄果然聪明。”汪直夸奖道,“既然······”
“既然南海鳄衣出了鳄鱼岛,那我就得见识见识了。”秦小风有些激动,打断了汪直的话。
但汪直一改常态,没有丝毫的生气。他知道一旦提起了秦小风的兴趣,不用他再说,秦小风也会把南海鳄衣偷来。
“今夜已晚,秦兄好好休息一天。明夜就得辛苦秦兄了。”
“夜晚!”秦小风大笑道,“晚上偷东西,不算什么本事。汪帮主明早派只小船送我一程就行了。”
说罢,他右手平摊放在汪直面前。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在偷任何东西之前,他都要熟悉去的地方的一草一木。
汪直见状先是一愣,而后朝身后的徐海看了一眼。徐海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张叠得很好的油纸放在秦小风的手上。
这是汪直派到陈思盼那里的内应画的陈思盼水寨的分布图,其中就有放着三十件南海鳄衣的密室。
秦小风收起地图,起身拱手道:“请汪帮主回吧,在下要进舱休息了。”
口上说是休息,可汪直等人很明白。秦小风进舱是为了研究陈水寨的破绽,从那里进去可以最快最安全地拿出东西。于是,汪直让右手边的船靠了过来,和徐海等人走了过去,只留下一名掌舵的。
秦小风躺在船舱内的床上,看着陈水寨。眉头紧锁,口中谔谔地道:“死陈小儿,将水寨的警戒搞得比嘉靖皇儿的皇宫还严。看来,汪直说得不错。”
他又研究了一炷香的时间,但水面上还是没有他进去的破口。他叹了口气,道:“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翌日,东方刚刚泛起白光。秦小风从船舱来到了甲板,他扫视四周,发现船还在海上漂着。他不禁笑了笑,心中暗道:“汪直,你可还是真小心啊!”
“哟!”徐海在隔壁船上冲着他,道,“秦大哥起得真早啊!”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秦小风打趣道。
“徐兄弟,今日的风向如何?”他接着道。
徐海抬头看了一眼船帆,道:“今日起的是西北风,看是要变天了。秦大哥还是要去吗?”
“嗯!”秦小风看上去很是自信,“今天,天气正适合不过了。”
“秦大哥吃过早饭再去吧!”
“我想那里已经为我准备好早餐了!”秦小风笑道,“徐兄弟回去告诉汪帮主,正午就在这条船上观看南海鳄衣。”
说罢,他进入船舱,拖了一个大风筝出来。这是他连夜做成的,看上去可以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顿时,徐海看傻了眼。一夜的时间凭一人之力做出如此的风筝,也只有秦小风这样的老手才可以。
他双手抓住风筝上的扶栏,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双腿蹬过甲板,纵身踏过船篷,竟然凭借逆风之力,飞入了空中。这让徐海又吃了一惊:“这风筝至少有三十斤,他竟然能带着如此重物,轻松飞入空中,可真是让人叹服。”
秦小风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弧,径直向西南飞去。
“秦小风果然名不虚传,轻功真是了得。”徐海对出船舱的汪直道。
“现在夸奖还早了点,等他拿回了南海鳄衣再夸他不迟。”汪直低沉着声音喝道。
“帮主说得极是!”徐海立刻迎喝道。
风筝飞出烈港,来到横港上空,已经进入了陈水寨的领土范围。秦小风看着身下的那些没有如何反应的岗哨,心下暗笑:“果然是一群直眼人!”
很快来到了主寨所在的小岛,他慢慢压下风筝头,落在了水寨后面的不高的山坡上。
他砍下一些细小的树枝,遮藏好了风筝。而后,悄悄潜进了主寨。驾驭风筝,他肚子早有些饿了。他来到厨房的过程中,发现主寨的警戒没有其他分寨的那么严。在厨房横梁上啃着鸡腿时,他忽然笑了起来,喃喃地道:“陈小儿还算聪明。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计策可骗不了我。”
“也骗不了我!”一个东瀛忍者打扮的人在他对面笑着道。虽然全身都被黑衣包裹着,但从声音可以听得出,他是个青年。
秦小风顿时吃了一惊,能在他周身待了这么久而不被他发现的人,当今武林没几个人。他斜眼见厨房里没人,一面将鸡腿扔向那青年,喝道:“你是什么人?来这干什么?”
扔出去的鸡腿并没有打到青年。那鸡腿在青年面前时,青年竟然凭空消失了。当声音再现时,他已在了秦小风隔壁的横梁上:“中原人见面都是这样和别人打招呼的!”
这样的武功,秦小风也只是听过。这是东瀛柳生家的独门隐遁,如果在晚上,加上暗器配合可以称得上是杀人于无形。此武功从不外传,秦小风基本已猜出青年的身份。
秦小风再次确认青年的来的目的,又喝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何必再问!”青年笑道。
秦小风一听青年也是来偷南海鳄衣的,顿时心生杀意。他掌中聚气,左手横着一挥,击向青年。青年腰下用力,身子沿着横梁向前一滑,躲过了。左手打在木柱上,音如雷,顿时生出一个似刀的印来。
青年见之,笑道:“这位大哥,你想要了小弟的命吗!”
秦小风没有出声,他刚又要出招时。忽然,屋外一阵骚动,他连忙收住了功力。当他再看向青年时,青年早已不知去向。只见面前的木柱上留着一行字:既然目的一样,看谁先达到。
这是他第二次接别人的挑战。既然有人肯挑战他,他很是兴奋。一阵清风吹过,他也消失在了厨房。
两名壮汉快步进入厨房,四下扫视,没见到如何东西。其一大汉道:“就知道一定是老鼠在打架。”
“没错,没错!”另一名大汉看着横梁下的灰尘道。
此二人见是老鼠打架,又出了厨房。
徐海给的地图上没有标明藏有南海鳄衣的地方。可水寨那么大,就一个主寨就有百多间屋子,要毫无头绪地这样找,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秦小风坐在厨房的房顶上,看着刚才出去的那两大汉和院中的一群大汉聚在一起玩牌九。
“你怎么老是这样,让别人先摊牌。”听着名大汉的口气应该是输钱了。
那群大汉没人明白那青衣大汉这样做的目的,但秦小风却看得十分清楚:青衣大汉的衣袖中藏有牌九,他每次都让别人摊牌,然后,用没出的牌九来摆出最大的,以此来赢其他大汉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