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深情告白,所有人都通过大屏幕,清楚地看到了乔安安红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用细如蚊呐地声音说出三个字:“我愿意。”
按照先前对好的流程,乔敬义抹着通过偷偷滴眼药水才流出的眼泪,走过来说道:“你们两个也是,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瀚海啊,既然你来之前就说你代表秦家过来的,那我在这也表个态,反正都是我们两家联姻,我看婚约对象就更改成……”
“啪!啪!啪!”
有清脆的掌声一下一下的响起,从宴会厅的大门处缓缓走进来一个纤长高挑的女孩子。
她穿着一身珍珠白色缎面覆盖着薄纱的礼服长裙,走进来的动作端庄却又轻盈,轻的看不到那裙摆有任何起伏,仿佛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一样。
裙子裁剪大方简洁,看起来像是普普通通的缎子,却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了月光一样轻柔的银光。定睛看去才能发现,那上面用同色的混了银粉的丝线织出了繁复的藤蔓和花朵,这样费尽心力和人力的礼服,穿在她身上却压住她自身的气场,反而像是真正找到了主人一样,完美的烘托了她艳丽容颜下雅致到了极点的气质。
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一部分混着一根珍珠链子一起细细变成装饰性的辫子,其余的柔顺的披在无瑕的白皙肩膀上。而除了那根链子之外,她通身只有脖子上绕着的一圈黑色天鹅绒丝带坠着的那颗“鸽子蛋”圆钻作为装饰,一瞬间点出了全身的焦点,礼服本身低调素净的小缺点顿时消散无影。
在这一身大方却也不失贵重的打扮前,台子上被层层蕾丝和钻石包裹的乔安安仿佛廉价装饰品一样,一下子就被比成了笑话。
乔家有女,艳如芙蓉,静若幽兰。
这身上糅杂这妖娆妩媚和天真纯净两种气质的,不是林苒又会是谁?
又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人就小声的问身旁的同伴,得到答案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台上的表情僵硬的乔安安,竭力也掩盖不住脸上的不可置信。
放着这样的美人不要,偏偏喜欢那种爆发户审美的小丫头,秦家大少的审美未免也太过奇怪了吧?
不急不缓地走到了宴会厅的正中,林苒才停下了鼓掌,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开口道:“我的妹妹这么大了还是喜欢抢我的东西啊,未婚夫就算了,没想到连定情信物都要抢了我的拿去让你男朋友应急啊……”
这用半分怒意都没有,甚至还带着姐妹间说私房话时才会有的亲昵语气说出的话,瞬间引爆了全场。
豪门大户里,表面光风霁月,内里却是一团糟污的情况实在是司空见惯,但是为了维护家族的面子,都是不会放到明面上来说的,甚至哪怕是别人拿着实质性证据问受害者,受害者还要强撑着笑容,说这一切都是谣言,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的。
但林苒这句话,分明就是要把乔安安撕破脸,在大庭广众之下辩个谁是谁非了!
在场的很多女人都是被丈夫的小三小四小五伤害过的,对于抢别人男人的女人从骨子里就恶心到极点,听了林苒这话觉得十分大快人心,看向乔安安的眼神也都是带上厌恶和轻视的的。
一道道充满恶意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射向了乔安安,让她脸色又白了一层不说,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了起来。
身旁的秦瀚海看她这样,心里顿生怜惜,冲着林苒不客气道:“林苒!你这是做什么!是一个姐姐该对妹妹的态度吗!”
“我们两姐妹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说话的资格?”林苒不卑不亢,直接怼了回去,“别忘了,你现在可没和我们家的任何一个人结婚,根本算不上我们家的人。”
乔安安咬着牙,强撑着和秦瀚海并肩而立:“姐姐,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林苒还是那样带着浅笑站在原地:“那是什么?今天没人赶时间,你可以冷静下来慢慢说,让大家都来评评理。”
“我们两个是在一次画展上意外认识的,发现对美术的审美很一致,便约着去吃了饭。”乔安安看了秦瀚海一眼,脸上浮现出少女恋爱时才有的娇羞,“姐姐你听我解释,最开始认识的时候,瀚海哥哥是用的假身份和我相处的,你也知道,虽然你们俩的婚约在两年前就开始协商,但是真正定下来是在半年前,也直到那时见到了瀚海哥哥,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这之后……之后……”
“之后安安和我提出了分手!还把我一切联系方式拉黑,是我跑到了她学校好几天,才求得她回心转意!”秦瀚海把她拥进自己怀里,气愤地说。
“我早就说了!你有什么生气的就对着我来!这件事全都是我的错,和安安没有关系!”
听这话,众人也品出了意思,分明是秦瀚海先去招惹的乔安安,并不是像他们以为的那样是乔安安勾引了姐姐未婚夫。
这放在谁身上都只能自认倒霉了。
“哦?可我怎么听说,是乔小姐跑前跑后的打听消息,精心策划了一场画展偶遇呢?”
季安然踩着恨天高,越众而出,烈焰红唇勾出妩媚的笑容,带着混血款美瞳的大眼好奇地问乔安安道。
她怎么出来搅局了?而且还是站在林苒那边?
心里震惊又混乱,但现在容不得乔安安多想,她马上用坚定的语气反驳了回去:“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这就是诽谤!我有权告你的!”
此时只要露出慌乱,就会被人认为是她处心积虑勾引了姐姐的未婚夫,就算秦瀚海相信自己,秦家父母也不会让自己进门的。
看到季安然眼角一扬,还要说些什么,乔安安连忙以刚刚反驳的气势继续说道:“如果你要说我们的偶遇是有策划的话……我想请问季小姐,难道谁会出现在那里,谁又会跟我遇见,这件事难道是我能控制的吗?”
“你不承认这个,那我们来谈谈你脖子上的定情信物的事如何?”林苒忽然话锋一转,“我想请问,这块翡翠吊坠是从哪里得到的?”
两人对视一眼,秦瀚海皱着眉回道:“是我和安安的朋友从扬城带回来的,我看安安喜欢,就买下来,在今天送给她了。”
实际上这玉是下午见面时乔安安偷偷塞给他的,说是知道他手头紧,但是如果没有定情信物的话,作为秦家大少难免会被人看清,这块翡翠是她用自己多年存下来的零花钱买下,当时就想做两人间的定情信物的,现在交给秦瀚海,希望他能亲自为自己带上。
这番说词也是两个人下午商量出来的,秦瀚海一想到这就觉得十分窝心,觉得能碰上乔安安这种体贴善良的女孩儿自己真是走运。
这句十分正常的话,却让林苒突然笑出声来,在投来的不解目光中,她启唇轻轻吐出了几个字:“你在说谎。”
“姐姐,瀚海哥哥没有说谎,确实是……”
乔安安刚要狡辩,林苒直接打断:“这吊坠本来是我一个长辈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前些天他问我有没有收到的时候我还奇怪去哪里了,没想到居然在你这。”
她换好了衣服就一直站在二楼没有灯光的地方看着整场成人礼的过程,在看到摄影师给吊坠拍摄的特写之后,她立刻明白了莫执那天问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