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骗外人?”周淮安反问了她一句,“你还真敢说,莫二爷唯一承认的一个侄女,连他那两个特助都对你敬重有加,你说这就是骗骗外人?。”
还没等林苒回他一句,周淮安就把声音压了下来:“其实说真的,林苒,你可以考虑考虑做房地产或者是实业。”
林苒有点愣:“怎么说?周先生你知道我可是个学法律的,就算是旁听过经济专业的课,也是和实业风牛马不相及。”
“莫执对资本运作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而你可以说是现在他身边最近的一个人。甚至我可以这么说,在现在的资本圈里对运作这一块除了当年那些老家伙们树立下来的神话就是莫二爷。”周淮安站起身来看着外面的风景,“你跟着他,就算你不去做实业,专门做并购也有的你赚的。”
周淮安这句话其实正是戳中了林苒心里想的事情,她有五千万的负债在身上,就算再想专门的专研学术,也要拿出时间来,先把这个钱给挣出来。
抛开她要给乔敬义断绝关系的五千万不说,她不做出来一番事业肯定是不甘心的,但是让她每天去转厂房,去看原产地的话林苒肯定是想不起来的,她想不出太多的创意推出什么新产品,也很难集中精力去琢磨怎么改善服务留住客户。
一件事情拿到林苒手上,她最关注的事情就是做这件事本身的价值,推论到赚钱或者是生意上来说,就是看能够盈利的可能是有多大,然后再来就是这里面的资金要怎么运作,这里的风险要怎么规避。
很多金融从业者大多理工出身,出来在投行、公募或者国内的券商做几年,然后或者转私募,或者去念个金融硕士或者mba,想办法在不多的空间里再给自己升点值,这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走过的路。
如果人生没有出现那么多变故的话,这也是林苒可以走的最稳妥的道路,那些证书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考的东西,可是现在她却并不想回到这种按部就班的的生活之中去了。
说白了就是……这些在出身于这种家庭的林苒看来都是些没劲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回去和那些新人争地盘了,她现在想去找个新的领域试试自己的能力有没有下降,也脱离家族的荫庇完全靠自己的能力来做一番事业出来,以后好让别人没资格对她说三道四。
所以,如果要让林苒说她以后究竟想做哪一行的话,林苒会更加偏向于去做并购这一块,也就是说,去吸收或者是说用极低的价格去收购那些还有盈利空间但是因为掌权者的管理决策能力而导致目前持续下滑濒临破产的公司,剩下的事可以请专门的管理人才组成一个团队,把生产线路和资产重新组合,让它恢复应有的价值后再转手卖出去。
用个通俗易懂的说法来形容,大概就是回收二手废旧家电,然后修理修理再换个包装重新卖出去的工作。
听了林苒的这些话之后,周淮安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也好,这比你去做股票好上太多,至少踏实。对了,我最近估计可能要给曹德正当树洞,你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吗?”
林苒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脸上的冷笑又再次出现:“你的消息到快,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你在他身边安插的有眼线了。”
“行了,不用为了你的好二叔刺我两句。”周淮安真的是不能再了解林苒的怪脾气了,“说真的,他把公司改组成这样,莫执要是不送他点大礼……就不是大家知道的那个莫二爷了。”
“所以呢,我特别真诚的祝福他以后的生活特别幸福特别顺利。”林苒又说了几句之后就收了线,然后看着下面准备下班的员工发呆。
曹德正把公司改组的事情其实莫执不是今天才发现的,毕竟这个公司就在雁城,雁城归根结底就这么大点地方,不怕说句难听的,放个屁都能在某个圈子里流传开来。
林苒之所以对这个名字,这个人有印象,也是因为莫执在打电话的时候语气不善的提起过。
古人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大概每个人大难临头之前,都会有某种奇异的感应,只是有些事,永远不能当自己没做过,有些时候,一只脚踏入了这江湖,一辈子除非从生到死,否则就别想再出去。
名和利也不能倚仗,这玩意实在太虚无缥缈,一夜之间就能失去所有。
世界上种种的东西,其实都是身外之物,轮到头来,只有自己一点灵魂,一副皮囊,能从一而终。
她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果不其然,莫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刚给你打电话一直没通,”林苒甚至都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的莫执是什么表情,“怎么回事?”
“是周淮安,问我以后打算做什么。”林苒在这方面并没有打算瞒着莫执,“虽然可能有关心的成分,但我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淮安……他手上可不怎么干净。”提到他,莫执的声音都低了八度,“你应该知道一点?”
林苒夸张的叹了口气:“何止是一点,托他一直不停歇搞事的福,我爷爷都开始查他的底了,他做的那些事情我至少知道九成。”
“你最好少跟他接触,他最近好像惹上不好惹的人了,所以才跑到帝城来。”莫执靠在会议室旁边的栏杆上,想了想,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这倒是林苒不知道的消息,关于周淮安到底为什么突然之间到了雁城,她目前为止至少听到了三个以上版本的答案,其中虽然可以排除周淮安亲口说的理由,但是莫执所说的,听上去都挺靠谱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到雁城来躲麻烦的就是了。”林苒淡定的总结了一下,“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就是一个在读大学生。”
“他可能会来找你帮忙,”莫执的声音很淡,但是眼神却很严肃,“要是推不掉的话就直接让他来找我。”
林苒一愣,随后垂眸笑了起来:“用不着,周淮安是个聪明人,知道应该跟我说什么,他跟我这几次的接触其实就是在衡量我能不能帮他,就目前看来,他还是不会开这个口的。”
莫执顿了顿,侧耳听了一听会议室里的讨论声:“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别什么事都埋在心里——曹德正的事,你处理得了?”
尹江肯定是万般无奈之下才联系她过来镇场子,他虽然是莫执的特助,但是一是不可能对女人动手,下去处理这件事情也尴尬,二是毕竟是特助,他只对莫执安排的事情负责,这种情感纠纷也伸手处理的话,会让人觉得手伸得太长,什么事都想管了。
所以在莫执走不开的情况下,林苒是唯一一个身份合适的处理者,只不过叫她过来之后,于情于理,尹江都会第一时间再去联系莫执,告诉他这件事,并等待他的命令。
“骗骗外人还是可以的,至少能先把场子给稳下来,不会让二叔你的员工今天只看八卦剧干不了正常工作的。”在莫执面前林苒自然不用像跟周淮安说话一样有所保留,直接实话实说。
就在这两个人东拉西扯的时候,那个刚刚下去和曹德正太太交涉的高管急匆匆地推开了这扇门,额角都冒汗了:“您赶紧过去看看,曹德正他老婆要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