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她看到后座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报纸,男人的脸刚好被严洁玲珑有致的身躯整个挡住。
她看得模糊,无法看得真切。
但是,有一股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如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车上的男人,就是每夜令她午夜梦回惊醒的男人,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车上的男人,就是那个拉扯着她的手一直不肯放,要死死在一起的那个人。
“陆……陆辰逸?”她小声地喃喃。
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就这样脱口而出。
“呯”的一声,车后座的车门关上。
轿车驶出了停车位。
“陆辰逸?陆辰逸?”连忙,她追了出去。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执着什么。
明明,那是一个,连面孔都还没有看清的男人。
但是,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执着是什么。
她一定要知道,他是生,还是死?
“陆辰逸?陆辰逸?”她失了往日的淡雅,手里的领带,也因为焦急的追赶落洒了一地。
但是轿车丝毫没有减速,将在后头的她,远远地抛开。
其实,他看到她了。
但是觉得没有必要搭理,因为他是释然,不是陆辰逸,陆辰逸已经死了,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只有释然,没有陆辰逸。
淡淡的,收回后视镜里的目光。
“释然,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严洁的神情很没有安全感。
不可否认,她很紧张,既期待这一刻的到来,又害怕这一刻,如果他还在意,怎么办?
许许多多个怎么办,缠绕到她像一个普通的女人那样没有安全感。
“我应该看到什么?”淡淡的释然反问。
“释然,刚才在专卖店,我遇见了方雅静,她在挑买领带?”严洁忐忑不安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嗯。”应了一声,他依然毫无反应。
“释然?让我看着你的脸?”严洁出言要求。
自从他戴上面具以后,她再也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脸,更没有办法通过他的神色,了解他的内心。
这一刻,隔着面具,她很没有安全感?
静静地,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高品质更新】
他有了缺馅的脸暴露在阳光里。
他的脸依然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被蛆啃咬过的地方,血口早已经愈合也长出了浅红色的新皮肤,现在的他的脸,一点也不再英俊,甚至有着严重的缺陷,但是冷硬的五官组合起来,反而相当有男人味。
这张姓格的脸,完全见不着任何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痕迹。
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毫不闪躲,他的双眸望进去,他那茶色深邃的瞳孔内仿佛大海一般深沉,深沉得会令人溺水在那片汪洋里。
同時,海,也是没有温度的。
他的双眸,无情无欲,更无波无浪,他真的太平静,太平静,平静到仿佛没有灵魂窜动的痕迹。
一个硬生生剐了心的陆辰逸,一个不懂爱的释然。
“刚才去哪里了?”严洁转开话题。
“去了武馆。”他惜字,但是对严洁有问必答。
严洁已经收到风声,武馆收了一个特殊的学生,是释然领进来的。
她知道,那个孩子是谁。
“释然,我们也生一个孩子吧。”靠在释然胸前,严洁像普通的女人一样,期待将来,规划未来。
她知道释然是个传统的男人,他喜欢孩子,更放不下那两个养育了多年的孩子,所以为了他,她愿意金盆洗手,从此成为最平凡的女人。
枕着的那个胸膛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这么遥远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他的语气不冷淡,但是有点敷衍。
“释然?”严洁摆正他的脸,不许他敷衍。性感漂亮的唇覆上他姓格的薄唇。
他僵住了,很僵很僵。
但是,他没有推开她,因为,不可以。
这个吻,像过去的所有吻一样,只是唇与唇的粘接,甚至没有舌与舌的。
半年了,不算交往的時间,他们在一起已经半年了。
但是他们的关系仅限于此。
其实,她明白,释然之所以跟她在一起,是因为愧疚,是因为责任。
但是,如果这份愧疚,这份责任,能给她一个从此天长地久的机会,那么也无妨。
“释然,你怎么过今年的生日?不许说随便?今年是我第一次帮你过生日,所以不许你不在意。”她枕在他胸前,假装两个人相爱。
“找严冰,烙豪一起,在家里吃顿饭。”他语气平平地提出自己的建议。
知道他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更有点失望,就算是生日也没有两个人的单独约会,但是严洁还是点头。
因为,她爱他。
……
“这真的是严洁做的?”严冰望着一桌精致的西餐,嘴巴张大到活活像塞了一个驼鸟蛋一样夸张。
不等大家一起开伙,严冰已经私自坐下,切了块牛排,做了第一个勇敢者,“娘的?”才吃了一口,严冰已经破口大骂,脏口出章,“呸,,严洁这东西你都做得出来,你还是人吗??”
被质疑“不是人”的女人,面无表情动作优雅地切了一小块牛排,微笑着,放入释然的餐盘。
严冰恨恨地搁下刀叉,准备饿死也要有骨气。
做这顿牛排的女人,丝毫懒得搭理他。
显然,另两个男人也没睬他,继续低头吃着自己的晚饭。
严冰顿時呕到快吐血。
望望释然,又望望夏烙豪,这两个男人真是天生绝配,一个冷得跟块冰似的,一个淡得跟杯白开水似的,住在一起都近十个月了,两个人各自为营,没有必要,彼此不打扰对方的生活,居然一点矛盾与摩擦也没有。Qq1V。
这顿晚餐,除了一个人气饱了外,其他三个人都吃得饱饱的,释然的生日很简单,四个人聚在一起,坐壁炉边,喝几杯红酒,就度过了他28岁的生日。
大家都喝得有点差不多了,严洁从地毯上拉起释然。
“释然,试试看。”她帮释然脱去原来的家居服,将休闲服为他套上。
简单、大方,线条流畅的设计,穿在释然高大健硕的身体上,越发的俊挺。
“真是重色轻兄,我从小到大生日,做妹妹的连一条手帕也没有送过给我?”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壁炉映照的,严冰的脸红红的,相当的帅气,此時他在不满的大声嘟喃。
照旧,被两个男人无视掉。
严洁帮他扣上袖扣,手臂环上他冷硬的脖间,漂亮的脸孔贴上他的胸膛,今晚气氛这么好,她顺便提出自己的要求,“释然,我搬过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好吗?”
她故意当着其他两个人的面,因为她知道,释然永远不会让她下不了台。
但是,释然还是平平的神情,“以后再说吧。”
永远是这句话?
严洁迷人的笑容冻结,顿時有点气结,“你们玩?我先走了?”
不悦的,她抛下所有人自行回家。
整个原本平和的气氛,顿時尴尬冻结。
释然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深邃,无可奈何。
“所以说,释然为什么要和严洁交往呢?”严冰并没有喝醉,叹了口气,“我始终认为,你和严洁在一起,还不如随便找个女人过日子来的干脆点?起码,还下得了手。”今天,他已经做足活路气氛的话题,但是,丝毫不起效。如果搁在普通的情侣身上,肯定双方会很羞涩。
如我他望。夏烙豪优雅地酌了一口红酒,不甚在意地随口问问,“为什么下不了手?”这句话,有点奇怪。
“操?又不是同姓恋,对自家兄弟下得了手吗??”
这句话更怪了,严洁明明是很漂亮迷人的女人。
夏烙豪没有继续追问,他的好奇心一向不重。
但是,释然懂严冰的意思。
确实,严洁在他心里就是伙伴,如同兄弟一样,并不是女人,所以,如果发展到最后一步,确实有点牵强。
“我会娶她。”他沉声说着,算是一个交代。
娶严洁,是早在发生那件事后就下定了的决心,如果不是严冰不赞同的阻挠,可能当時早就直接结婚了。
他会对她负责。
这是他亏欠她的。
“释然有必要这样做吗?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严洁也不会被人……”想起那件可怕的事,就算是七尺男儿,严冰也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是不合格的哥哥,这件事,他无法偏帮妹妹,严冰始终不认同,倚靠责任与愧疚,严洁可以谋取婚姻。
释然坐在壁炉前,火红的火种,照得他通体的暖红,但是壁火的映照下,他的影子,反而格外的孤寂。
明明是三个人的倒影,但是,好像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夏烙豪清冷的眼眸望着那影子,也沉默,若有所思。
三人沉默良久,突然,释然冷声地询问严冰,“哈比有消息了没有?”
这个人渣,单单为了严洁,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
“已经有点眉目了?”严冰的神色也瞬间严肃了起来。
“这个人,我亲自来。”释然缓缓地说,声音冻到连室内的温度都低到和室外毫无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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