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战跑了,两口子也停止了谈话,两人面对着面,欲言又止,终还是伍天娇开了口。
“老公,战战他不会有事吧?我觉得我们不该把把大人之间的事情告诉他,他还那么小。”
小吗?邓大强一点都不觉得他小,都晓得想姑娘了,算什么小,既然向往着大人的世界,那就让他真正的面对这个残酷的社会,不管是生还是死,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学不会冲破障碍,终会作茧自缚。
邓战跑了好远,他现在谁都不想见,包括最疼爱他的奶奶,更不想见到那个血缘上的父亲,也无法面对邓大强。
他跑啊跑跑到了小观山上,先是对着树洞狂吼,又蹲在小观山观里湖泊处打水,小石子犹如有了生命般的一跳一跳的冲进了水里,仿佛这个样子就能带走自己的郁气似的,有没有真的带走?邓战自己心里清楚。
打的精疲力竭,还意犹未尽的想继续,老道早就来了,就这么站那里看着,也也不斥责他,根本没有将此人赶出去的打算,确定小伙子已经精疲力竭了,老道才走过来。
“无量天尊!小友遇到麻烦事了吗?可否与贫道讲一讲,贫道与你分析一二,也好过你独自伤怀。”
“爷爷,你好!”
老道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一点都没有,仙风道骨,显不出他老人家的仙家气派来。
“贫道道号清风,小友可以叫我清风道长,或者是清风道友亦是是可以的,五湖四海皆知己,咱们平辈相称也是一段佳话。”
随着嘴唇的动作老道胡子一翘一翘的,一头白发白须,脸红光满面,光看皮肤这老道没有六十岁,邓战没来由的仔细的打量老道,越看越是稀奇,以他的经验此人就是个老骗子。
心情不美妙,又不聊天的人也是不错的,就算他是个老骗子,也不在乎了。
叫道友,邓战实在是叫不出口,只能选择另外一个名了。
“清风道长,小子有礼了。”
这个清风老道恰好是小观山观主清云子的师弟,两个性子恰恰相反,一个沉稳内敛喜欢下棋,一个性子跳脱爱看话本,爱八卦。
他俩已经彼此介绍过彼此了,当然该打破砂锅问到底,说故事了先。
“小友,既然我们都彼此介绍过自己了,你有什么难处可以速速道来了,贫道与你答疑解惑。”清风老道眼睛眨呀眨!仿佛再说宝宝请看我真诚的双眼。
反正都不是认识的人,说说也不妨碍什么?虽是个假神仙,应该还是有些门道,不会随便将客户的信息说给其他人,聊完天自己再给些费用就可以了,和尚出来化缘他也是要给点钱的,何况是本土的道士了。
邓战有很强的倾诉意识,憋在心里能把他憋疯。
“道长,我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好。这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啊!”
一般讲故事的总会这样那样的卖关子,一副不愿意讲的样子,只要说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肯定会讲下去的,所以老道悠哉的很,要是有瓜子儿就好了,他一点都不介意边嗑瓜子边听故事。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离开了我,他抛弃了我跟我妈,那个时候我无忧无虑的,都不明白什么是抛弃,有奶奶有妈妈有姐姐,还有伯父婶娘,并不觉得我比其他孩子少什么。”
“直到我妈妈走了之后,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那时候我才真正的认识到,我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可怜,我什么都做不了,也留不住我的妈妈,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一直幻想着我的爸爸。”
“梦想着有一天他如神一样的回的我身边,对着那些欺负我的小孩子承认他就是我的爸爸,我不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老道听的是津津有味!师兄总觉得他不务正业,体会世间百态哪里是不务正业,懂得人间疾苦,才会超凡脱俗,上得太清大道羽化成仙。
“小友,你后来怎么样了,你妈妈回来了吗?你爸爸呢!有没有回心转意?”
“回来?听说是回来过的,只是她早就忘记了还有我这么一号儿子的存在而以。我爸也回来了,就在前段时间。”
“那你咋个不高兴?”老道好奇了,既然那么期待有个爸爸,那还不可劲儿的高兴,普天同庆好了。
邓战笑了,笑得没心没肺,仿佛听了这世上最最可笑的笑话似的。
“道长,他不是个好人,他回来不是来看我的,他觊觎我养父的家产,想将其谋夺过来。”
老道忙挪过来了一些,方便自己听八卦,这肯定是故事高潮处了,到底是兄弟砌墙还是其他啥玩意儿?故事啊故事,这故事比话本好看多了。
开导还是要开导一下的,就当是听故事的报酬了。
“那小友是个什么想法?是舍弃不了生父还是养父?如果舍不得生父,那你还等什么?感情这种东西就是一种感觉而以,只要你觉得这个人好,你会找出无数个理由美化他的,就算抢夺别人的家产,也会美化成劫富济贫,这种你们年轻人最懂,抖m知道不?”
邓战毫不犹豫的摇头,一张小脸更加阴沉。
“老道士,你不用激将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会伤害我的养父,要按照你那么做,我成什么人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远变不成真的,正义会迟到,却从来没有缺席过。”
老道摸着自己的胡子,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小友,既然你心里是这么想的,那又何必再纠结,缘分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有的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们却有着深厚的父子父女之情,有的人血脉纯正,含着金汤匙出生,却泯然于众,就是这个道理,没有缘分就不必强求,心境清明所以才能百毒不侵,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邓战受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