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越来越不着调的大儿子,她想抱孙子,从小儿子那里下手可能会来得快些。
再说了,鸡蛋也不能老放在一个筐子里,大儿子的婆娘还得继续张罗,小儿子这边也得盯着,这样双管齐下,还怕抱不到孙子吗?
见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好,邓大强心里乐开了花,有门就好,就怕老顽固油盐不进。
邓大强又凑过来了一些,小声的嘀咕道。
“其实吧,这个问题也不能怪二弟妹,你瞅瞅咱家铁头,一年到头有几个时间在家里,弟妹倒是想生,她找谁生去,就算生出来了你不担心?”
柳红英这回速度相当的快,一个糖炒栗子精准的落在了邓大强的额头上。
“你个混账玩意,嘴巴还有把门的没有?兄弟媳妇房里的事情是你该说的吗?”
这回真的是有点打痛了,但为了闺女为了自己的N计划,必须舔着脸再凑上去,他得把这个坑挖好挖深了,才能一举把邓铁头埋进去,让那小子一时半会爬不出来。
“那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老邓家的百年传承,为了你老人家早日抱上孙子,铁头他赚再多的钱,他没有儿子你老没有孙子,那都是白搭的,那都是给别人挣的。”
这话真的是说到柳红英的心坎里去了,就算是有金山银山又怎样,争个皇位回来,也得有儿子才成啊!
“你小子别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给妈透个底,妈在心里过一过,如果可行就照这么做。”
邓大强从来没有哪一刻那么郑重其事,仿佛在商量什么家国大事,是一种指点江山的庄重。
“妈,你看眼见着就要割稻子了,你发个电报到铁头那里去让他赶紧回来割稻子,当然啦估计他肯定回不来。”
柳红英斜睨着他,废话那么多,叫他说重点,净整些没用的。
“妈,看看你又不高兴了?你这样子你让我怎么说,你这是军阀主义一言堂,容不得旁人有反对,你我怎么畅所欲言?说了你又要发火,我还说啥?”
柳红英用力的掰着玉米,咬牙骂道。
“混账东西,老婆子一言堂你听了吗?我说东你偏要走西,才懒得骂你,浪费老娘口水,有什么馊主意赶紧说,你说再难听的话老娘不发火,恕你无罪了。”
邓大强肚子紧了又紧才压住闷笑,老顽固还恕他无罪,真当自己是西老太后。
“妈,其实吧,这很简单,咱家铁头是个孝顺的,你要说你身体不太好,他保证马上回来。”
“看看看,妈你又瞪眼了,刚才不是说好了吗?都恕我无罪了,你还翻脸。”
柳红英双眼眯起来,上下左右打量着邓大强,那种侵略性的视线,看得人头皮发麻。
邓大强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看就看呗!又不会少块肉,主意是给出来了,用不用就看老太太她自己,至于他这里,一计不成还有二计,三十六计通通用上,还就不相信治不了几个爱作妖的。
柳红英笑了。
“你小子怕是就想着老娘爬不起来,对吧?想打老娘棺材本的主意,想都别想?”
又是这样,怕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棺材本,她棺材本有多少钱?算她一千块钱都顶天,娶个二婚的女人还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怕是这一千块钱还要打个折差不多。
畅想前世那些奢靡的日子,陆霆那臭小子虽然不是东西了些,给的零花钱可不老少,他绑定在微信上的银行卡资金可是以八位数算的。
当然了,现在自己还是个穷光蛋,不过这没关系,只要买回了大花跟二花,大富办不到,生活上肯定能自给自足,成不了远近闻名的乡镇企业家,成为龙水村首富还是行的。
老太太瞧儿子这个样子,也不想再跟他掰扯什么,不耐烦道。
“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太阳快下山了,不冷不热的赶紧的挑点水去,把菜地浇一浇,有点菜下饭,你那宝贝闺女也能多吃两口饭。”
邓大强的目的到底达到没有?
他并不着急,来日方长嘛!耳边风的效果,就是要持之以恒,让敌人从内部瓦解。
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初他骂死对头那些话可不是无的放矢的,那邓铁头在外面很多年,先是跟人去淘金,又是跑到新疆去种棉花,然后几混几混的,又学了人家工地上包工。
混得有声有色的,外面情人两三个,给他生了儿子女儿一大堆,钱没带回家几分,扔下一屋大小不说,到最后家都不回。
辛辛苦苦帮人养儿子,养大了就去找自己亲爹,死对头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落下一身腥。
要是自己不想办法把这混账东西弄回来,绊住他的脚步。
这家伙将一家大小都要扔给他,到时候光棍大伯哥守活寡的兄弟媳妇,不知道多少难听的话要说出来。
照顾便宜老娘就算了,还要给别人当牛做马的照顾儿子老婆,啊呸,给他们脸大的。
长兄如父也不是这样当爹的。
邓大强挑着粪桶,准备去鸡舍旁边小塘子里打水,那里有一处小水坑,连接的是龙水泉的活水,他们家浇地都是用那里的水。
邓大强挑了一担子水,经过鸡舍的时候。
“好久没生蛋了?”
邓大强……
左看右看没有人,转身对上了鸡舍围栏边上,那里有一只往天芦花鸡。
一只芦花鸡不是让他惊恐的,让他惊恐的是它们一张一合的嘴。
“收获的季节不生蛋,那老太婆会要鸡命的。”
母鸡的眼中居然有泪水。
“砰砰……”
腿软了怎么办?邓大强的腿颤颤巍巍跟个帕金森患者似的,说了无数次镇定也起不了作用。
鸡大惊,扑着翅膀跑到了一边。
“这个大块头干啥玩意儿的,吓死劳资了。”
邓大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跑,裤腿滴滴嗒嗒的流着水,那惊恐慌乱竟是跟陆霆小朋友逃跑时如出一辙,至于说形象什么的,哪还顾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