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虎的严格要求下,这位苏大公子没两天就养成了一天一洗澡的好习惯,大虎也没有再要求他搬回家去,两人这么同塌而眠也习惯了。
眼看着大虎的婚期将近,这位苏公子竟然主动提出了要回去,这让大虎很是意外。
一问缘由才知道,原来是对方终于学会了竹管洗浴的妙招,着急回自己家里也鼓捣一个。
大虎忍不住嗤之以鼻道:“你看着我家那沼气烧水很简单,可是掌柜的说过,这东西是经过严密测算得来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控的,稍有不慎就会出事,你最好还是不要乱来,别再弄个西施效颦画猫成犬什么的。”
“妹夫,说错了,是东施效颦,画虎成犬,你这识文断字还得好好学习才是。
放心吧,做菜做饭我不如你,可仿制东西研究器物,你不如我,我这就回去了,回去告诉我家妹妹,让她放心嫁过来,你没有什么不良习惯和癖好,是个经过我亲手验证过的好男人。”
大虎心说原来如此,就知道你缠着我这么多天目的不纯,这些读书人就是心眼子多。
不过怎么觉得对方最后一句话听着这么别扭呢?
皇宫里面,李二跟长孙皇后说起了杜少清想要借兵攻打高句丽的事情,长孙皇后听完大吃一惊,自己这个女婿虽然优点数不过来,但说到打仗行军,怕还是比不得正牌武将,怎么会有这种事?
“陛下,少清这么坚持,肯定是为了城阳跟杜荷,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不如您就允了吧,何苦再逼迫女婿起刀病?两国交战必有死伤,更何况少清军略不足,当年前隋大业帝三征不下的高句丽,岂是他一个大夫能征服的?
万一有个好歹,五儿她们一家可怎么办呢?”
看着妻子的态度,李二也只能感叹妇人之仁,于是安慰说道:“这次杜少清不去参战,只负责后勤粮草,兵马也不用大唐的,他想从北方部族借兵打仗,朕允了,只要他有这个能耐,无论打不打得下高句丽,这一战总会有收获。
所以事成之后,就应了那个赌约,把城阳嫁给杜荷好了。”
“一定要计较那场赌约吗?陛下还曾想过将城阳嫁给别人?”皇后问道。
李二不敢跟皇后对视,只能服软道:“观音婢说的哪里话,朕也是为女儿着想,即便只能是杜荷,也总得让他把自己洗白了,经过一番磨难才靠得住吧。”
他没有说破的是,倘若杜荷在这一站中不幸殒命了,呵呵,那就不能怪谁,只能怪这小子没那个运气,也就不会耽搁自己的女儿了。
“还是说说东北的战事吧,女儿的事情朕会上心的。”李二转移话题道。
皇后推辞道:“后宫不得干政,妾身是个妇道人家,不懂政事更不懂战事,陛下拿主意就好。”
李二来回踱步沉吟片刻道:“朕有意借助这次大战,磨砺一下承乾,你看如何?”
皇后心中一紧惊呼道:“陛下你要派承乾去打仗?这……他才刚刚回来不久,再说也不通兵事呀!您不是说了,国之储君不可犯险,万一再有贼人在战场上行刺怎么办?”
李二拉着夫人的手安慰道:“你说的这些,朕都清楚,也正因如此,他才需要经过战场上的历练。
朕十九岁领兵作战,大唐江山一半是朕亲手打下来的,承乾想要接过这份江山,就必须有能力守住,所以只做个守成之君困在宫里不行,必须学会用兵打仗。”
“你我都知道,用兵打仗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不还有手下臣工辅佐吗?”皇后苦劝道。
“万一臣工起兵造反呢?你也不想自己的儿子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或者是个软弱书生皇帝任人宰割?”
我……
皇后被反问的哑口无言。
李二想了想说道:“这次大战虽然草率,但未尝不是好机会,谋划的、领兵的、后勤的,全都是大唐的年青一代,这群人敢夸口灭国高句丽,说明他们野心不小,就差证明自己实力了。
未来大唐的皇帝是要统御他们的,这一站同生共死,正是结下君臣友谊的最好时机。
你不会不懂,就像朕当年的天策府一样,就是这么来的。
若承乾怯战不愿去,朕就会考虑通知恪儿的。”
什么???
皇后脸色一僵,三皇子李恪?他,他怎么可以?他身怀前隋杨家血脉,向来是不能上位的,陛下以前说过有嫡立嫡的,今日怎么考虑起李恪来了?莫非陛下拿下太子虚位以待,就是为了给李恪腾地方?
皇后越想越害怕,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中冉冉升起,不再妇人之仁心慈手软,一咬牙点头道:“妾身懂得,陛下是对的,承乾那里,不如由我去说吧。”
李二深深的看了发妻一眼,点头同意了,他知道,在这位发妻心里,对大儿子复出的心血是最多的。
回到苏家的苏大公子满面红光很是兴奋,正巧被自己二弟撞见了。
“大兄?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好了你我兄弟二人分工合作,我负责筹备妹子出嫁,你负责盯住妹夫的吗?这距离大婚还有半个月呢,你不会是懈怠了,想躺倒不干吧?”
苏大公子拉住弟弟的手笑道:“没有的事,咱们的妹夫我观察了,一等一的好男子,并无任何不良嗜好,生活习惯那是极其规律,特别是干净卫生方面,那是无可挑剔,咱们苏家阖府上下都挑不出这么干净的人物来。
有时候我都不禁在想,咱们还嫌弃人家的出身,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嫌弃咱们妹子邋遢呢!”
“什么?邋遢?咱们妹子?嫌弃?
他敢?
咱们妹子可是一等一的大家闺秀,他一个下人出身,怎么敢……”苏家老二急了。
苏大公子连忙劝住解释道:“我原来也这么想,可是跟那未来妹夫同塌而眠抵足而卧这么久了,才发现,跟人家苏家人比,咱们就同遭了灾荒的难民没啥区别。”
“不会吧……照你这么说,杜家人都这么爱干净?”
“那可不?人家那里一天一洗澡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用浴室呢。”说起浴室,苏家老大还露出一种回味的表情。
苏二公子脸色古怪道:“莫非,杜家人都有洁癖?一天一洗澡?还是所有人?那得多么麻烦?听说他们家还不用下人,阖府上下也没多少人口,如果每个人都洗澡的话,光是烧水洗澡清理等等,这些时间算下来,啧啧,这一天也甭干别的了,单洗澡就够忙活了。
大兄你可打探仔细了?听说有极端洁癖的人十分不好相处,这样的话,咱们小妹嫁过去岂不是要遭罪?”
老大停住了脚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这个弟弟。
对方一脸的莫名其妙,“大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跟你说啊,这样的人家就是个火坑,小妹的终身幸福呢,你如果不敢出头,我去找父亲禀告。”
苏大公子真想捂住眼睛,良久之后砸着嘴道:“二弟呀,你这头脑还真是,不去给皮影戏写戏文可惜了,我就说了个爱干净就让你推断出这么一大片,啧啧!
你也不想想,杜驸马可是大忙人,一天医馆治病多少人呢,他是只顾着洗澡吗?”
“也对哈,那你刚不还说杜家人人都是天天洗澡?
哦……我明白了,是除了杜驸马之外,别的人天天洗澡,杜驸马是主人家,不洗澡也没人敢说话,而且应该是他对下属要求严格,让杜家人都洗……”
不等这货说完,苏大公子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听不下去了。
“行行行,洗澡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别猜了,再猜下去就是给杜驸马造谣了,恐怕出门会被人揍死。
总之一句话,咱们那个妹夫没毛病,是个老实可靠的好人,妹妹嫁过去没错。
而且妹夫做的一手好菜,比长安城里最高明的酒楼大厨都高明,你没看见天天在杜家吃好吃的,为兄都胖了吗?
所以妹妹这次幸福有着落了。”
“真的假的?一个护卫,被你夸上天去了?
你不会是被他收买回来的吧?”苏家老二狐疑。
“不是,我回来是受他启发,准备给咱苏家也改善一下生活环境,先把那个自动出热水的洗澡淋浴建起来……”
苏家大公子边走边说,听得弟弟云里雾里。
“别走呀大兄,还有十多天才大婚,说好的看着妹夫的,你如果厌烦了咱们可以商量换一下呀……”
二人就这么争执着来到了大司农苏老爷子身边,苏家老大禀报了一切,大司农白了两个儿子一眼骂道:“如此大事你们为何瞒着?
杜家不是一般人家,你们这么贸贸然的住进去,岂不失礼?
这件事就此打住,再不准做这种掩耳盗铃之事了,传出去岂不是说我们苏家也承认你们妹妹是不祥之人这件事?”
苏家二公子辩驳道:“可是父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妹经不得第三次折腾了,还是让我将这十几天盯着过去吧,只有看着小妹安然嫁人才能放心不是?”
“哼,怕什么?若是天意要你们小妹不得姻缘,你们守也守不住,早晚会出事。
杜家有贵人护佑,不会有事的,老夫相信,你们也要相信。
多余过去添乱,无事也惹出祸事了。”
两个儿子唯唯诺诺,不敢再坚持,苏家老大详细介绍了自己在杜家生活的见闻,并且说要在家里建个沼气池烧水洗澡。
苏老爷子一生操劳农事,对这些关系生活的器物最是感兴趣,不禁佩服这位杜驸马竟然也懂精妙机关术。
“可是,这竹管洗浴之事,乃是杜家私密,你贸然偷学仿制,有偷师之嫌,这等作为不可取。”苏老爷子训斥道。
苏大公子拍着胸脯道:“父亲放心,孩儿有分寸,离去前跟杜驸马打过招呼请示过,他还想画份图纸送我,我没要,有自信可以凭借一己之力仿制出来。”
“嗯,如此就好,你且去自行建造,建好了为父倒要见识一下。”
旁边的苏家二公子埋怨道:“大兄真是不识货,那杜驸马书画高绝,他要送你画卷为何不要?就算你不喜,拿去卖了也是一趣÷阁巨款。”
“去去去,咱们苏家是缺钱的人家吗?就不能想点正事,小妹出嫁的事情办好没有?”苏大公子没好气道。
“谁家不缺钱?没钱怎么给小妹办嫁妆?我掌管府中财物,等下你做什么淋浴别找我要钱就行。
还说什么去给那未来妹夫改一改不良习惯,现在看来,好像是你去被人家给改造了吧。”
你……我……
东北边境,扶余城内,杜荷收到了杜少清派人送来的加急信函,看到里面的内容,众人愣住了,灭国高句丽不能用大唐兵马?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里面,只有杜荷跟薛仁贵没有说话,反而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薛仁贵开口道:“杜神医这是想要效仿灭高昌之举,花重金买下高句丽呢。
真是天马行空奇思妙想,虽说这招数奇险,而且北方部族杂乱,[文学馆 www.wxguan.xyz]不像面对西突厥那么单一,但如果真能借到兵马,仔细谋划未尝不能一战。”
杜荷豁然起身道:“我愿做特使,前去一一说服北方各族借兵过来,攻打高句丽。”
苏定方等人纷纷劝解,可耐不住杜荷坚持前去,毕竟他是杜家的人,可以借杜家商会的名义,而且大家来都来了,如果转一圈再回长安,未免有些将二代边境镀金的感觉,必须大战一场扬名立万才行。。
“好,既然杜师弟坚持去促成一战,那我们这边就开始按照原定计划,暗中推波助澜,让高句丽吃下鱼饵,给我们制造出兵口实,一旦借兵成功,立即开战!”苏烈稳坐中军定计道。
众人热情高涨,都是跟杜家相熟的将门二代子弟,原本的长安发小纨绔,如今重聚一起建功立业,这种盛况绝对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