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
白露将苹果洗净,切块,摆好盘。
拿着果盘走到病床边,白露微弯腰,双手将果盘托举到蒙澈面前,笑得温和的说:“赏个脸,尝尝。”
被白露这讨好的姿势弄得哭笑不得,蒙澈说声“谢谢大妈”后插了块苹果送进嘴中。
“你说我们这是什么命,前期你照顾我,现在我照顾你。”白露说。
蒙澈双眼透着无辜之神看着白露。
看他这样子白露都替他感到委屈。轻叹一声,她坐上病床,伸手摸着蒙澈那一头浓密的黑发,心疼的问:“这个味道怎么样?”
蒙权下手重,这次将蒙澈往死里打,新伤牵动旧伤,导致多处感染,后来更发展到发高烧的地步。
急救、挂药水、吃药成为常态。
一吃药,蒙澈就不想吃饭。
艰难的把苹果吞下,蒙澈说:“好了很多。”
瞧他吞咽的困难,白露就晓得他在说谎,于是说:“等会我去给你做些吃的吧,味口不好影响伤口复员。”
“不用了,大妈,您的身体也不舒坦。”
蒙澈的话才落地,门外阿义说:“三哥。”
“进来。”
阿义提着食盒进来,看到白露在,他急忙恭敬行礼,“夫人。”
“给你们三哥买的什么?”白露问。
“饺子。三哥他想吃水饺。”
“来,给我。”
“是,夫人。”
阿义把餐盒递给白露,白露提着它去了厨房,把饺子倒进汤碗的时候,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都是在厨艺这一行钻研极深的人,对味道的记忆尤其深刻。
这水饺是玉米鸡汤味,出自于宁可之手。
“这些孩子们啊。”
哪怕蒙权不许宁可见蒙澈,但宁可她终究还是想着办法给蒙澈弄来了吃的。
微微笑了笑,白露感叹着小辈们的这份情谊。
她清楚的记得上次蒙澈遇刺后味口也是不好,后来还是她煮了水饺他才吃了许多的事,而且那次的水饺就出自宁可之手。
“但愿澈儿这次也中意这个味道。”
端着汤碗出来,白露笑着说:“这个水饺的味道还不错,闻着就香,澈儿,来,尝尝。”
其实不大有味口,但因为白露的细心热心,蒙澈也不好拒绝,只得说了声‘好’。阿义急忙扶蒙澈坐正,又将小餐桌支到病床上。
香味扑鼻而来,蒙澈愣了愣,然后抬头看向阿义。
阿义冲着蒙澈微微点头。
蒙澈笑了,抓过调羹……
楼下,聂惠兰的病房。
宁可站在窗子前发信息:味道怎么样?
从阿义的话中得知蒙澈吃药后又挑剔起食物,她想着蒙澈似乎不反感她煮的水饺,于是急忙煮了来送到阿义手中。
很快,蒙澈回信:很好吃。
宁可:你没骗我?
蒙澈:回了一个笑脸。
宁可:这里条件有限,做得仓促。我哥现在正在替我妈办出院手续,等回到家后我再替你包,会更好吃。到时候我要阿义过来拿。
蒙澈:好。
宁可:你还想吃什么?你说,我去做。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吃的方面我相信自己的手艺还是拿得出手的。
蒙澈也不客气,在信息中回复了许多许多他想吃的东西。
看着满屏的点菜单,宁可笑着回复:好。
宁可:三哥,问你一个问题。
蒙澈:你问。
宁可:你和夜阑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受过伤?
那一次,在御龙湾,第一次和夜阑交手,当事时如果不是阿信拼死自残护主,只怕他蒙澈和阿义等人的一众性命就都要交待在那个废弃化工厂了。就是想着宁可如果晓得这事肯定会心生愧疚,所以蒙澈将受伤的事一直瞒着她。
现在她问,代表她晓得了。
自己被自家老子鞭罚一顿,所有藏着掖着的往事再也藏不住、掖不住。
蒙澈想了想,回复:小伤而已,不值得提,都过去了。
白露在厨房洗好碗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蒙澈正带着一脸的柔和笑意在手机上写写划划,本来就英俊非常的脸庞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越发深遂俊朗。
这个孩子的长相和蒙权年青的时候真的如出一辙。
看着看着恍惚就像看到年青时候的蒙权也是这样抓着手机,也是这样在手机上写写划划,而她就在蒙权的对面,回复着蒙权给她发来的消息。
那个时候,明明近在咫尺,但她偏要矫情,不许蒙权听到她的声音,只许他和她在网上交流。
那个时候,蒙权什么都依着她……
楼下。
森浩然推开病房的门,说:“可以走了。”
宁可在手机上匆匆忙忙留下‘再见’二字后关掉手机。
聂惠兰却是满怀心事的看着楼上。
蒙权不许她和白露见面,更是收了白露的手机不许她们联系。蒙澈为她说话受了鞭罚,闺女因为她也被迫要和蒙烈分手……
事情怎么就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走吧。”聂惠兰怏怏不乐的提起放在病床上的提包。
“妈,我来。”宁可抓过提包背上,搀扶着聂惠兰往外走。
才至楼下就看到蒙烈的越野车。
越野车中,蒙烈阴森森的看着宁可。
聂惠兰顿了顿,接着愧疚之极的看向闺女,“可可,这事都怨我,你和蒙烈好好谈谈。”
“妈,我先把您送上车。”
森浩然的车也停在下面。
将聂惠兰送上车后,叮嘱几句,宁可关上车门,冲着母亲、哥哥挥手,直至森浩然的车不见踪影,宁可这才转身走到越野车那里,拉开车门,她坐到副驾上。
蒙烈启动车子。
是去碧云天方向。
他这是要带她回去。
“蒙烈,你能原谅我妈伤了三哥的事吗?”
“不能。”
“那你能原谅我妈伤了阿姨的事吗?”
“不能。”
笑得无奈的摊了摊手,宁可说:“所以,你看,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
“宁可。”
“嗯?”
“如果我原谅她你就能留在我身边再也不去动那什么该死的离开我的念头吗?”
不能!
无论你原谅与否,我都不能留在你身边。
这事关父亲、母亲、哥哥的安危,这事关蒙府的声誉,你的声誉。
问及‘原谅’不过是想找个离开你的借口罢了。
没有回答,宁可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蒙烈冷笑着说:“所以,我为什么要原谅?”有时候原谅特么的一点用都没有,倒不如用威胁实在。你看,在他的威胁之下她不敢离开他,至少目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