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掌峰和谷长老吵了大半节早课。言瑾百无聊赖的站在边上看着他俩你砸一个桌子,我拆一个凳子的。
直到外头弟子们早课都上完了,几个亲传弟子进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竟没有一人露出意外的表情。
四个亲传弟子里,朱玲是言瑾最熟的。
当初渡劫完,几个掌峰长老打擂台抢徒弟时,朱玲就主动来找言瑾搭话,她又是朱擎的姑姑,自然跟言瑾最为亲近。
令言瑾意外的是,除朱玲外,竟还有两个亲传弟子是女修,只有一个男修。
言瑾嘴角有些抽搐,方才她路过弟子早课的地方,就有点察觉了,好像上早课的弟子里,女生较多。
她起初还以为,是只有女生老老实实来上早课了,可现在看来,连亲传弟子都是女生居多,难不成这整个阳元峰,居然大部分都是女修?
刚才申屠掌峰说的“小玲玲,小阅阅,小苒苒”估计就是指着这三个亲传弟子里的女修了。
再一想,自家苍元峰的长老齐夏,也总肉麻兮兮的喊她“宝儿”,这申屠掌峰叫的那么娘们兮兮的,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言瑾此刻就想知道一个问题,是不是整个归元宗的长辈都这么宠孩子。
三个女修自进来就坐到了下首,二郎腿一翘,下巴一撑,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家掌峰和长老斗嘴。
倒是那个男修,老老实实的把地上的残渣清理了,接着又出去一回拿了新的茶几桌椅进来布置上,再出去端了茶点送了上来,最后这才坐下,师哥师妹师姐一起喝着茶吃着点心看戏。
言瑾也站了挺久了,看师哥师姐们都坐下了,自个也不客气,在一空位上坐了下来,拖过茶杯来喝了一口。
正看着热闹呢,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音:“师妹?”
言瑾扭头一看,正是那唯一的男修弟子。
“师哥好。”
那人赶紧一笑,点头:“师妹好,师妹认得我不?”
言瑾摇头,那人赶紧又道:“我就是闫咏志啊!”
言瑾楞了一下,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满脸都写着疑问。
闫咏志看言瑾记不起来,赶紧在怀里掏了掏,掏了半天,掏出一枚玉简来,偷偷塞给言瑾。
言瑾一看上头的内容,顿时满头黑线,又把玉简还了回去。
还真是……巧啊……
哦不对,也不算巧合,是她自己疏忽了。
当初她接了个骂路奇逸师兄的任务,听说发布这任务的人,就是朱玲的师弟闫咏志。这会儿她来阳元峰学习,可不就得遇着正主吗?
“师妹嘿嘿……”闫咏志见言瑾已经知道了,笑的一脸谄媚:“有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
言瑾心里咯噔一下,就听闫咏志又道:“那个路奇逸……”
话还没说完,朱玲突然绕到言瑾身后,胳膊缠了上来,绕住了言瑾的脖子:“师妹,你跟我师父学吧,你看我俩关系那么好,你又跟我侄儿关系那么好,到我师父这边,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言瑾刚一愣,那头俩女修也过来了,两人笑的一脸和煦道:“哟,师姐这话就不对了,论方便自然是咱们这边更方便不是?你看我们师父是女的,我们也是女的,无论生活起居还是体术指点,都少不了贴身的接触。
“师妹年纪小,又刚入门,自然是脸皮薄的,在咱们这边,自然更方便些。再说掌门脾气爆,万一师妹惹着她了,他那脾气一上来,师妹有个三张两短的,咱们阳元峰不好交代呀。”
朱玲急了,绕在言瑾脖子上的胳膊一收:“不行,师妹跟我侄儿那可是两小无猜的关系,跟我关系又好,有我在,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说谷长老脾气就好了?那不是跟我师父半斤八两的吗?”
言瑾就觉得脖子上一紧,差点就要窒息了。她赶紧拍了拍朱玲的胳膊,可谁知朱玲那胳膊就跟铁块似的,根本就拍不动。
谷长老的俩亲传女弟子一看,顿时不乐意了,两人上来一人一边拉住了朱玲的胳膊,就往外扯。
朱玲这头怕被扯开了,又忍不住收了收胳膊。就这么来回拉扯之间,也不知听谁叫了句:“别用力了,师妹要挂了。”
朱玲吓了一跳,赶紧松了胳膊,再一看言瑾,正大口的咳嗽着,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啊,对不起师妹!”朱玲赶紧道歉:“我……我一时忘了!”
申屠掌峰和谷旭晴这头也忘了吵架了,两人赶紧过来看情况,申屠掌峰一看言瑾这样子,吓得头发都炸了,回头就冲自己徒弟骂道:“混账东西,你师妹才到我们阳元峰没一个时辰呢,就成这样了!”
闫咏志一脸的无辜啊,关他什么事,若不是他出声提醒,仨师姐师妹都快把小师妹折腾没了。
谷长老的俩弟子趁机拉着她们师父告状:“师父你看他们呀,师妹才刚来,就把师妹折腾成这样。”
其中一个头顶扎了个揪揪的,还凑到谷长老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
谷长老听了一怔:“真有此事?”
那揪揪脑袋狂点头:“真的真的,虽然只是传闻,但方才朱师姐……”说到这里,她又凑到自家师父耳边咬起耳朵来。
朱玲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事,不就是自己的仙侣被人骂的发了火,把清潭石壁砸碎了,还被罚面壁思过吗?
这点小事朱玲还真没放在心上,她早劝过路奇逸几回,他那性子要好好改改,不然迟早会被人利用。可是路奇逸我行我素,就是不听。这回被人骂的失了心智闯下大祸,被罚一罚让他冷静点也好。
人人都猜这事跟去过阚元峰的龙泠音有关,毕竟事发前后只有龙泠音去过阚元峰。可听说龙师妹是因为跟朱擎追逐才会跑到那里去的,加之朱擎又是自己侄子,若真是龙泠音干的,朱擎会不跟自己说吗?
所以朱玲的心里,压根就没怀疑过师妹,她甚至还觉得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一定是谭家的嫡女谭喻琳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