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瑾又嘱咐了朱巧几句,谈了近一个时辰,这才从朱巧的洞府出来,回了断肠崖。
一回到房里,连余就问言瑾:“上修可有把握?”
言瑾看向他问:“什么把握?”
连余顿了顿:“就是朱家小姐,让她一个人回去,真的可以?”
言瑾反问:“那你觉得还有谁更适合?朱擎?还是朱玲?”
连余明白言瑾的意思,这两人在归元宗依旧,又经常下山,谭家人只怕早就对这两人十分关注。即便他俩易了容,也很容易从灵力波动上被人认出来。
如今确实只有朱玲最为方便行走,毕竟这一袋子几百个法器,还有遮天叶捆仙绳那些法宝,都是极为珍贵的物资,换了其他人运送,也不放心。
人都有弱点,归元宗的弟子,虽都是不错的人品,就就怕这诱惑太大。言瑾这两个袋子的东西,随便拿到哪里,都足够支撑任何一个修士几百年的花销了。
这么紧张的时候,犯不着去冒这个险,用这些物资去考验人心。言瑾也不想忙中出错,所以送物资的人,只有朱巧。
“那谁去护送呢?”连余又问:“她毕竟才练气期,一路行走,怕是多有不便。”
言瑾戏谑道:“你倒是心疼她,不如你来送?”
本是一句玩笑,谁知连余听了竟沉默了起来。
言瑾惊讶了:“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连余摇了摇头:“我是上修身边的童子,外头怎可能不认得我?若由我来送,目标只怕更大。我本是在想,可不可以麻烦一下千机前辈,可再想想,千机前辈与上修的关系,只怕在谭家更出名。”
言瑾忍不住噗呲一下乐了:“那你说说,谁来送最好?”
连余竟真的认真的思索了半天,最后道:“我觉得路道友合适。”
路奇逸?言瑾低头想了一下,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归元宗弟子里,除了她,就属路奇逸师兄的修为最高。他又是朱玲的仙侣,朱巧还要叫他一声姑父。而朱玲与路奇逸定下关系,并没有摆酒行礼昭告世家,只怕连朱家都不一定知道朱玲已经有仙侣了呢。
“你去请路师兄来。”
片刻后,路奇逸到了断肠崖,听完言瑾说的事,立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我不方便同行,你只管让她先走,我随后暗中保护就是。”路奇逸道:“玲儿其实也担忧家里,可她师父不放她回去,说是这其中好像还涉及了谭家老祖?”
言瑾:“看来就我最后一个知道了,谭家老祖确实出手了,还伤了他们家一百来个年轻一代。所以你除了暗中保护她,再帮我带些丹药过去。”
路奇逸挑了挑眉:“我听说你与朱家平日都有丹药交易,他们还会缺丹药吗?”
言瑾摇头道:“这可说不准,我平日给的大多是蕴气丹。若真是受了重伤,光是蕴气丹可没法恢复,我这里有些气血丹,你替我带过去。等你回来,我自有厚报。”
路奇逸挑了挑眉:“这就难听了,我替我岳家跑个腿,怎么还要你报答我了?且这回本不该你的事儿,你还主动送过去这么多物资,我们可承了你的大情了。”
言瑾正色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出手相互归出手相处,这钱还是要给的啊。”
路奇逸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还怕你真的要白给呢。这人心都是养贪的,千万别白养任何一个人。”
说罢,路奇逸起身,要回去准备。言瑾送他到门口,最后说了句:“你且去,我这边备好了东西,便让连余给你送去。朱巧说今晚子时会出发,我恐有变,会让连余去外门盯着她,随时给你送信。”
路奇逸应了一声,御剑离开。
言瑾这头把东西准备好了,让连余给路奇逸送去,又嘱咐连余一直在外门守着,谨防有变。
晚上连余回来,告诉言瑾:“朱家小姐已经出发了,路道友随后也跟上了。两人一前一后,已从南面下了山。”
言瑾嗯了一声,准备开炉重新炼一波丹的,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看向连余:“你是不是喜欢朱巧?”
连余一怔,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上修莫胡说!”
言瑾:“不是啊,你管谁都叫道友,咋就叫朱巧的时候,一口一个朱家小姐呢?”
连余错愕了一下:“这……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言瑾一脸八卦的盯着他,脸上带着烁烁的笑容。
连余忙撇开脸去,结结巴巴道:“她……她帮过我一回,或许她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就是了。”
“嗯?嗯?!”言瑾更八卦了:“她帮过你?什么时候的事儿?”
连余叹了口气,转回头看向言瑾:“上修!你这样可不好,哪有追问人私事儿的?”
言瑾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理直气壮的道:“这才是正经事儿,要知道你是我的童子,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会关系到我的生活。我绝对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理由,就是正常的想知道我的童子为何反常。”
连余怔了怔,但看到他家上修眼神闪烁不明时,他又无语了:“我差点就信了。”
言瑾嘿嘿一笑:“你就说了吧,你就算不说,我也能打听,你是想我闹得全宗门都知道吗?”
连余扯了扯嘴角,他知道自家上修有时候挺无耻的,可没想到这件事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
“上修可别到处胡说,朱家小姐助我时,才刚七岁,她或许早就不记得我了。但我受人之恩,怎能忘记。是以每回见她,自然要恭敬一些客气一些。”
言瑾眨巴眨巴眼睛,胃口被吊得足足的:“你快说吧,你再不说我就急死了。”
连余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那是我之前还侍奉大掌殿的时候,有一日当差去采买,丢了芥子袋。当时我吓得六神无主,以为回去无法交差了。
“谁知竟被朱家小姐捡了去,她一直站在我丢东西的地方等我,等了足足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