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流行性感冒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不久前,在H市的一个村镇上发现了禽流感病毒,感染者已死。短短五天,死亡人数已经有二十例。
这种传染的范围呈现辐射状,大有向着B市发展的势头,株洲医院作为B市的三甲医院,自然也接到了省里下发的研究控制疫情通知。
本来,这也没钟萝什么事,毕竟早年参与这些的,都是中医和病毒感染科以及细胞生物学研究所那些人凑在一起忙活。不过今年,因为扁医生的关系,钟萝硬是被拉了进去。
从当年的非典开始,每隔一两年就会有新的疫情发生,且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这些人都是每年都会凑在一起搞研究,久而久之,处的也是相当熟悉了。如今,见了钟萝这个生面孔,众人都有疑问,“扁老,这位是您的得意门生吗?”
扁老当即笑说道:“哪儿能啊,她是孙女的老师。”
钟萝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钟萝,任职于株洲医院,手术外科。”
听了她的话,大家都有点懵,手术外科什么时候也能参与到病毒性流感的研究中来了?难道医学界已经有手术治愈流感的例子了?
扁老相当人性的给众人解惑:“虽说她呆在手术外科,可一手中医绝活,还有她的一套中医理论,连我也是自愧不如的。”
外面的流感愈演愈烈,钟萝也越来越忙,几乎都不着家。那些生物学专家们也终于在一系列的研究中,获取了病毒感染机制以及为何只能家禽传染的原因。生物疫苗也在加紧研制当中,而另一方面,钟萝和扁老也根据脉象病症,开了许多方子。
中药当中,有许多药物都是有抗炎抗病毒的作用的。加之邪气入腑,调理营卫方是上策。
方子最终已经确定下来,只是有几味药的分量还需要在做一些调整,钟萝和扁老正在试药,试到一半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想起来了。钟萝本不想接,岂料扁老却是笑的一脸奸诈,说道:“是男孩子打来的吧?接吧,年轻人嘛,还是个漂亮姑娘,没人追才悲哀。”
钟萝:……
她不接电话是为了谁啊?要不是看他一个人在这儿挺忙,她会被拉过来这么忙死忙活的吗?她掏出手机,见是蒋辰风打来的,便按下接听键。
“有事吗?”
蒋辰风说道:“上次我们约好的去马场的,你不会忘记了吧?”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时间难道已经过了吗?
钟萝正暗自疑惑,蒋辰风便接着说道:“明天就是去赛马场的日子,你的骑马装准备好了吗?”
明天啊?钟萝显得有些为难,她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我明天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
钟萝还没有张口,手机就被扁老夺了过去:“她去,明儿准时去,一早就去接她把,明儿一天她都空闲的很。”
把手机还给钟萝,钟萝抱怨道:“我说扁老,到时候你的活儿做不完可不要怪我!”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钟萝甚至都没来得及跟钟山多说几句话,匆匆的洗了把澡,倒头就睡。她歇息了有大半年,以前经常会做手术到半夜到不觉得累,现在才觉得累极。
第二天八点,一阵音乐声将她从周公的怀抱拉出来。她稍微有些起床气,狠狠的按下接听,问道:“你最好有正当理由!”
电话那头,蒋辰风唇角上扬,这丫头起床气似乎不小啊。又有了逗她的手段了,他对着手机说道:“还记得我们相约马场的事?”
这明显是一种逗弄宠物的语气,只是那语调上扬表明主人此刻非常开心,而那语气中的宠溺与纵容,只怕是个女人听了都得沦陷。
钟萝脑子当机片刻,已经有回转迹象。马场?
好像今天是要去跑马的来着!扁老那边还有生物疫苗那边,研究进展都很顺利,扁老应该是听到了她昨天讲的电话,所以给她放了一假,她完全当作是用来补眠的了。
钟萝很守信,当然也守时。
她飞快的穿戴整齐,出门就看到蒋辰风倚靠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停在她们家小区门口。蒋辰风看到钟萝过来,先是冲着她邪气的笑了笑,而后弯身从车里捧出一大捧红玫瑰!
钟萝饶是再淡定,也不禁抽搐了嘴角,她接过玫瑰,说道:“你用得着这么……”
她想了半天的形容词,最后也只能用上弟弟嘴里经常冒出的两个字——“骚包吗?”
蒋辰风笑容僵硬在脸上,他玩浪漫玩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被这么红果果的嫌弃!不过万花丛中过,他早已经练就了一颗百毒不侵的心,片刻就恢复平日里那种痞贱痞贱的笑容,说道:“鲜花配美人,英雄当劳工嘛。”
钟萝很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早就说过,你笑起来更加迷人。”
钟萝睨他一眼,收起笑容,不再看他。
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她虽然不乏人追,但她的性子就是冷冷的,也不善表达,导致许多喜欢她的人到最后都是望而却步,后来者更是望洋兴叹。除了她弟弟,这蒋辰风还是第一个这么直白的表达她的喜欢。
这种感受很新奇,她并不讨厌。
蒋辰风虽然在开着车,但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都在注意着钟萝的反应,瞧见她的耳根有些发红,他唇角上扬,心情很是愉悦。
见蒋辰风再没有过多的言语,钟萝也松了口气。他要是再这么反常,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平时,除却跟医学有关的东西,很少有令她感兴趣的,若不是为了钟氏,为了弟弟,她大概至今也还是株洲医院的一名兢兢业业的小大夫吧?
哪里会懂得去计算那么许多?
大概是这段时间她真的太累,车内暖气调的有些高,她不知不觉就眯上双眼,睡意渐渐袭来,头也慢慢的倒向车窗那边。
蒋辰风扭头含笑看了她一眼,将她的头掰过来靠着自己的肩膀,上扬的唇角一刻也没有平过,明明就是圈子里有名的风流少爷,如今肩头靠着美人,心里竟然也有了点点满足。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新奇,还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