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亲自开车送宁妩去医院的,他专门咨询了医生,又带她做了一系列检查,证实确实是怀孕了,童言喜悦溢于言表,宁妩懵懵的摸了摸肚子,傻乎乎跟他说没感觉到里面有东西,童言小声骂了她两句,又忍不住开心地亲她。
回a市的时候就是司机开的车了,童言带着她坐在后座,小声跟她说着话。
“你累不累呀,回去还有两个多小时,累的话可以睡会儿觉。”
“我不。”宁妩打游戏头都没抬。
“你怎么老玩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游戏——”
“我就喜欢这个,你管我。”
她顶嘴的时候态度可不好了,而且眼角余光都没给他半点,童言挺郁闷的,还有点生气,主要是觉得她态度不好,而且她似乎也并没把怀孕的事情放在心上,没有即将当妈妈的自觉——说直白了点吧,她知道自己怀孕后,除了最开始那丁点的吃惊,半点激动与震撼都没有。
才不像他。
童言感觉不平衡。
“你打什么啊,不准打游戏了!”
他伸手一挡,就捂住了她的屏幕,宁妩轻叫一声,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立刻通知她gameover了。
“你干什么呀童小言!”宁妩打他的手一下,“你这人怎么这样的啊,见不得别人好。”
童言捏着她的手,正色说,“我们认真谈谈。”
宁妩防备地瞪着他:“谈什么?孩子不会给你的。”
童言:“不存在给不给的问题,这原本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啊。”
宁妩觉得有道理,点点脑袋。
见她懂事,他笑意很暖,伸手要抱她,宁妩原本也有点累,坐了会儿车腰酸腿疼的,索性也乖乖靠进了他怀里,想了一会儿她突然愁苦起来,闷闷说,“怎么办呀,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呀——”
活像俩初中男女搞出了人命没钱去堕胎的可怜样儿。
“那你想怎么样?”童言蹭了蹭她的发丝,轻轻全握住她的手。
她又只是摇摇脑袋,抿着嘴巴不吭声。
童言凑近亲她,她躲了躲,没躲过,两人亲了几秒钟。
“我们结婚好不好?”唇瓣还亲密地贴合着,他突然说道,目光潋滟。
“我,我觉得——”
“你不愿意?”
宁妩老实巴交地点脑袋,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他凶,趴在他肩头看窗外。
“为什么啊?”童言态度异常地温和。
“你凶。”宁妩窝在他肩头闷声说,“因为你凶。”
“那我以后不凶你呢?”
“不可能,你还打人,你经常打我。”
“你也打我的呀,你忘啦?”
“我……”她顿了一下,收回眼眸,水润湿漉的眼睛丝毫不知害臊地望着他,理直气壮,“我就算打你,你也不能打我,谁家老公打架要还手的呀,我反正是没见过——”
“那我是你老公吗?是的话,你以后打我我都不还手。”
童言紧紧抱着她,脸贴着她的脸小声说道,眼中缠绵缱绻的笑意都快漫出来了,宁妩不回答直摇脑袋,两人还小声说了些话,最终却渐渐没了声音,她睡了半路,等回到a市的时候,童言用外套裹着将她抱下了车,偶遇了他们的邻居。
沈凡正提着鸭血粉丝汤回来。
两人撞见,童言淡淡地将眼神挪了开,对待这位唯一邻居的态度明显冷了不少,主要原因还是宁妩上次跟他“吵架”的时候,明确表示过暗恋隔壁沈凡,虽然童言推断她那是故意气他的话,但是他仍然觉得自己必须杜绝这种“近水楼台”的可能。
“才回来?”沈凡倒是依旧大方坦荡,他看了眼童言抱着的人,小声问他,“鸭血粉丝汤,她要吗?”
“她不吃这个。”
沈凡热络地说,“怎么不吃呀?她可喜欢吃了,你别客气,拿一碗去,大家邻居一场。”
童言表情僵硬,最后却还是担心她待会儿醒来肚子饿,又或者吵闹着不肯休息,只得拉下脸皮接过了伪情敌的施舍,假装大方道,“谢了,哪天有空来我家吃饭。”
沈凡一脸的敬谢不敏,眼睛忍不住朝他怀里睡得沉沉的宁妩瞥了两眼,“她生病啦?”
“没,就是比以前累了些。”童言笑。
“哦。”什么叫‘累了些’?他也是不太懂。
“她怀孕了。”
轰隆。
沈凡一下子懵逼了,右手中剩下的一碗鸭血粉丝汤啪嗒掉到了地上,“怀、怀孕!”
日,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要你嘴贱要你嘴贱!
他都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大吼一声:你好奇问个屁啊!
看童小言那付春风得意的表情,沈凡就知道那孽种是谁的了,绝对是童小言的无误!先不谈自己是怎样个复杂的情绪,他只要一想到童年得知这个惨绝人寰的消息之后……娘喏,哭天抢地洗脑循环电话又是没完没了了。
他要提前去药店买点治疗神经衰弱的药物备用。
童言假惺惺关心了他两句,然后就借口孕妇身体弱吹不得风,心满意足地抱着宁妩进家门了。
宁妩第二天早上起得蛮早,却正好童言出门了,他给她留了信息,让她别到处乱跑,有事情找管家伯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也可以跟管家说,可她哪闲得住,管家伯伯前脚去花园给她摘茉莉花了,她后脚就开车去了公司。
不就是怀个孕嘛,才三周怕个球。
也就是童小言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直男,愁得跟什么似的——宁妩一边在心中默默鄙视童小言,一边开着车子来了寰娱总部。
她跟经纪人约好了的,来谈《舞林传奇》总决赛的事情。
“什么?怀孕了!”夏田首先受惊不轻。
宁妩点头,“嗯,怀孕了,但是我知道分寸,总决赛我可以搞定的,避免过于激烈的动作就行了。”
夏田满脸绝望,指着她依旧扁扁的肚子:“你老实告诉哥,这孽种是谁的?”
“就是童小言没有错。”
夏田恨铁不成钢:“你两天前才跟老子说要收心结婚嫁豪门!现在就被人搞大了肚子!”
宁妩做作地唉声叹气:“也是没那个命,嫁豪门是不成了,我自己创造个豪门吧——这样也挺好,至少豪门恶婆婆没了,我不必担心婆媳关系。”
夏田总有种“老子辛苦拉扯大的女儿却被贱卖了”的心酸感觉,“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咯。”宁妩说,“比赛结束后,趁着肚子还没大起来,把签了合同的几个广告先按约定拍了,还有《拓荒者》的游戏代言,再接下来就是电影《血夜》的拍摄……等电影杀青,我大概也可以休两个月假待产了——”
“你等等。”夏田打断她,“谁问你工作计划呀?你的日程表我都有!我是问你人生,接下来的人生!怎么办?”
“凉拌呗。”
宁妩心宽地哼了声,径自去舞蹈室练舞了——因为她缺席了前晚的半决赛,也就没有得到进入总决赛的门票,唯一继续参赛的方式就是通过场外观众的复活投票,成为得票数最高的那一位,然后在下周五,与半决赛的前三甲进行比拼,抉出最后的冠亚季军。
她其实连自己能不能得复活第一都不知道,但第一手准备却是一定要的,所以在身体能吃得消的情况下,她一个人在空旷的舞蹈室连续训练了七个多小时,期间就只有中午吃了顿营养丰盛的午餐,但为了维持身材也不敢多吃。
快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宁妩进行最后一遍演练,舞蹈室门口却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二妞,有人找。”夏田在门口喊她。
“谁啊——”
宁妩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转过身来,看到了夏田身边站着的一个女人,微愣了愣。
很美,是位风情楚楚的大美人,我见犹怜。
她以为是某位她没见过的歌星或影星,冲着对方得体地笑了笑,“是你找我吗?你是——”
女人只是似嗔似怒地瞪她一眼,小声咕哝了句狐狸精。
宁妩隔得远了是没听到,只觉得这女人哪里怪怪的,但夏田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当即瞪大了眼睛,看向身侧的女人,目光中疑惑很明显:你声称说是二妞的大表姐,可是二妞明显不认识你啊!
女人被他看得紧张,动了动嘴巴又不敢凶了,她捏紧了手中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精致小包包,蹙紧眉头不敢吭声,脸都涨红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哪、哪个是宁二妞?”
“我就是,请问你——”宁妩再一次发问。
“别!你别说话!”女人噔噔几步上前来,从精美的手包中取出一张支票,贴死鬼一样恨恨贴在她脑门上,大声道:“你拿走!钱你都拿走!莫要再纠缠我儿子!”
宁妩:“……”
夏田:“……”
女人贴符一样将支票贴她身上之后,不等她反应,急忙转身离开了,着急得不得了。
“这他妈遇到神经病了啊。”夏田最先回过神来。
宁妩握着那张支票,手抖得不停。
“这这这这这骗子太不仗义了!”
夏田脑袋凑过来,重重卧槽了一声。
两人开始齐声数支票上的零。
“这、这是九位数吧?”宁妩干巴巴地问,“一亿?”
夏田拍她脑门一下,“你傻啊,肯定不能兑现的。”
“哦,说得也是。”宁妩顺手将支票拍了个照,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
寰娱大厦门口,一辆崭新的劳斯莱斯上,年轻女孩儿兴奋地问,“怎样姨母,吓死那只小狐狸精没有?你有没有把她懵逼的样子拍下来——”
童小怜面色戚戚地捂住脸,嘤嘤两声:“吓死宝宝了……”
凯瑟琳大惊:“怎么啦姨母?是那狐狸精欺负你啦?”
童小怜凄风苦雨:“我好像在支票上多写了几个零。”
凯瑟琳:“……”
猪队友简直够了:明明说好用一百块的分手费羞辱那只小狐狸精的啊。
多写“几个”零是什么意思!手抖帕金森吗?
“而且——”童小怜扒拉着一点点指缝,从指缝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小声咕哝,“而且那只狐狸精我看着总觉得面熟,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见过?”凯瑟琳皱眉。
“唉,算了,想不起。”童小怜摸出ipad玩游戏,要哭要哭的。
她刚才心情太紧张太激动,压根就没看清楚那小狐狸精长什么模样,就将支票贴对方脑门儿了,等到临离开的时候,才陡然反应过来,那女孩子的轮廓竟有几分熟悉,她却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她打开了微博。
她输入登录昵称【吓死宝宝】,一如既往地跑到女神微博下去舔屏……
结果一下子瞪大了眼——
天啦噜这是什么?
三秒钟前,女神新发了一条新微博:
#你们见识过一亿元的支票吗?跪舔吧,凡人!#
配图:一张货真价实一亿元的支票。
“姨母你怎么啦?姨母你怎么哭啦!姨母你别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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