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刘璋尚且不知他麾下一众文武,一夜间纷纷在密谋造反,他此时正与刘巴商讨退路。
刘璋端坐于胡床上,眉头深锁,眼内尽是恐惧之色,凝声急问道:“前番刘备曾派使者来见,当时高沛那莽夫不识好歹,将使者杀死,以致我不得不发兵与刘备在此地拼死而战!”
“杀使之事,刘备必是怀恨在心,如今我军落尽下风,倘若刘备因旧怨不愿接受我之投诚,这该如何是好?”
刘巴听言,心中冷笑,不过表面尚是毕恭毕敬作揖答道:“主公不必多虑,某有一计,必可取得刘皇叔之欢心,泄其旧怨!”
“哦?计从安出,子初快快道来!”刘璋听言大喜,急声问道。
刘巴脸上展露出一丝阴寒,冷笑而道:“主公可命心腹将士先取高沛首级,明日我晋见刘皇叔时加以献予,具告前事,不过就此一物,尚不能取得刘皇叔欢心,且还需一物方可,就不知主公愿否去取?”
“此等紧要大事,何物吝哉?子初尚要何物,尽管直言!”刘璋眼看刘巴欲言又止,心里一急,连忙问道。
刘巴佯装惶恐之色,拱手拜礼后,方才冷声而道:“刘皇叔对马超颇为忌惮,眼下其麾下大将张飞、赵云虽伤及马超心脉,但刘皇叔却未得之其尸首,必然心有不甘,倘若主公能将马超尸首送予,定能取得刘皇叔之欢心!”
“你!!!”刘璋闻言,双目一瞪,猛吸一口凉气。
刘巴看刘璋尚且还在犹豫,连忙又道:“人若伤及心脉,必死无疑,马超已回天无术,何不借其残存之身,换得西川四十一州之安稳?此实乃大仁大义也,倘若马超九泉之下有知,亦不会怪责主公!”
刘璋踉跄数步,眼珠子快速滚动,一手忽抓住刘巴,暗暗望向楼外,见并无人影探听,方才安心下来,连忙低声而道:“子初所言甚是,不过兹事体大,且需谨慎而行,万不可有丝毫错失!”
刘璋虚伪的面孔终于摘下,刘巴细细望着刘璋那阴森的脸色,脸庞不觉一抖。
此时此刻,刘巴心里不禁庆幸自己未雨绸缪,早有一番布局,否则跟随这等庸主,只怕将来只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厮守一生的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是君臣之间。
至于刘巴为何竭力应和刘璋投诚刘备,全因他与张松有旧,望能借助二人交情,还有撮合刘璋投诚之功,来赢得刘备欢心,以此来受得刘备重用,为其未来仕途先铺好一条康庄大道。
先前,刘巴已暗派人向张松传去书信,张松亦有回言,若是事成,必当在刘备面前为其竭力推荐。
且说刘巴一脸冰寒,持刘璋军令,领着一部兵马来见高沛,高沛见刘巴带着数百兵士赶来,尚且不知大祸临头,疑声问道:“子初带着兵马深夜至此,难不成刘备忽发偷袭?”
刘巴听言,却是灿然一笑,轻轻摇头,柔声而道:“主公欲问你借一物,以使西川无患,故而令某来取,你必勿吝之!”
高沛望着刘巴脸上那抹灿笑,不知为何一丝危机从心头涌起,刹地脸色一寒,手微微向腰上剑柄抓去,冷声问道:“哦?不知主公欲用何物?”
刘巴早就发觉高沛暗地里的动作,缓缓退后一步,笑声而道:“呵呵,主公欲借你项上头颅也!”
刘巴此话刚落,高沛猝然发作,猛将宝剑掣出,状若疯狂,竭斯底里厉声吼道:“某实无罪!主公为何要加害于我!!”
就在高沛举剑欲劈时,刘巴身后数员弓弩手,猝发箭矢,数根冷箭倏然射中高沛躯体,高沛惨叫数声,被射翻于地。
刘巴不慌不急地掣出腰间宝剑,一步一步地向高沛走去,冷声而道:“我亦知你无罪,你我本是同袍,我实不欲杀害于你,但主公有令,为臣者不可不为,高将军你放心,你死后,你妻子我自养之,视如己出,好生侍养,你勿虑也!”
“恶贼你不得好死!!!”高沛忽然想到,刘巴常对他家中娇妻赞不绝口,当下似乎想到许多,气得整个身躯如同焚烧起来,怒声大骂。
言未绝,刘巴面目狰狞,一剑先砍飞高沛的首级,然后再将其尸体砍成肉泥,血肉飞溅在刘巴的身上,使刘巴显得如同一头食人怪物,刘巴平淡从容地望了那堆肉泥一眼,便转过身引兵离去。
到了夜里五更,一兵士赶来回报,姜维、王双二将领着一千西凉精兵围绕保护马超,彻夜不离。
刘巴听闻,脸色阴沉,又忌惮姜维、王双两人勇猛,不敢下手,若是领兵围杀,必会引起他人注意,马超在西川军中深得人心,倘有些许差错,反而误了大事。
刘巴细想一阵,还是不敢贸然而动,遂急急来见刘璋,刘璋一夜未眠,一直在等候刘巴回报,当下听得刘巴来见,速速召入。
刘巴拜礼毕,具告前事,言高沛已杀,但姜维、王双领着一千西凉精兵彻夜不离马超,恐难下手。
刘璋听言,目光阴鸷,冷声而道:“想必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姜维、王双二人忌惮我有加害之心,故而紧密保护,竟是如此,且莫轻举妄动,明日你且先去见过刘备,看其是否愿接受我之投诚,再做定论!”
刘璋亦知马超在其军中的威望,不敢丝毫大意,刘巴听令,告退而去。
次日清晨,刘巴率数百从人,带着装有高沛首级的木盒,还有刘璋的亲笔书信,望荆州军营寨赶去。
与此同时,在荆州寨内,刘备正聚合麾下一众文武于帐下议事,眼下战况大好,刘备枭目发着烁烁精光,望向张松凝声笑道。
“子乔,眼下时机成熟,早前你言刘璋麾下大将刘子初欲降于我,此时你可速发一信,让其为之内应,助我攻克羊渠城!”
张松听言,遂出席恭敬施礼,笑言而道:“诺!臣必不负主公重望!”
张松话音刚落,蒯越却是皱着眉头出席谏道:“主公且慢,眼下正是攻克羊渠紧要之时,越是如此,越需谨慎而动,万不可贸然而行,以致局势转变,前功尽弃,子乔,不知这刘子初是否可信?”
蒯越说着忽然转身望向张松,对于蒯越的怀疑,张松却无生怨,他自知蒯越生性谨慎,并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