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么的,何进忽然有点不好感觉,心里有点打鼓,莫非他也感觉到了董卓真是只狼?
何进考虑了半天,终于做出决定,派出使者,阻止董卓前进。
何进知道董卓向来无视朝廷,他怕董卓不服从命令,因此他派了一个非常得力的人去办这件事情,这个人就是种劭。种劭时任谏议大夫,谏议大夫这个官职不大,俸禄才六百石,就是管给国家的政策提提意见,没有什么实权,有点象现在的政协。但种劭这个人和董卓的关系却不一般,种劭的祖父种嵩曾在西凉为官,在凉州享有很高的威望,后来回朝任三公中的司徒。董卓在发迹时,曾受过种嵩的辟召,是种嵩给他举荐到朝堂,因此对他有知遇之恩。按照那时官场的规矩,故吏对于举荐自己的官员,要向对待君主一样服从,对于举主的后代也要礼遇。
所以何进自以为有几分把握。
但种劭去宣读了诏命之后,董卓并不听命,反倒让他的兵士威胁种劭(因为顾及到种嵩的恩德,董卓不敢跟种劭当面顶撞,只好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出面)。
种劭对董卓的行为非常生气,厉声呵退士兵,径直到董卓前面质问。董卓理屈词穷,又不敢拿种劭怎么样,只好听命驻军。
董卓暂时停住了,这边何进又犹豫了。
“奶奶的,女人一样,婆婆妈妈,不是说好了,要动手的吗?”袁绍骂道。
于是他要挟何进说:“交构已成,形势已露,事留变生,将军复欲何待,而不早决之乎?”意思是说,夜长梦多,不要等了,早动手吧。
这次何进没有听袁绍的意见,他决心自己来,不听袁绍的,为了防止袁绍挚肘捣乱,便剥夺了袁绍的军权,免去了他西园军副统领职位,改任司隶校尉。司隶校尉主管京城及其附近地区的治安,相当于公安局长,官职是大了一级,但没有军权,对于袁绍来讲,是明升暗降。
但袁绍不甘心,于是派手下人监视宦官,又私下派人敦促董卓进京。
董卓得到袁绍的书信,很高兴,知道京城有机可乘,于是再度进兵。
这下子热闹了,除了董卓,其他诸侯也闻风而动,除了先前丁原还有东郡太守乔瑁,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而且说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其实都是各怀鬼胎,想捞一把,甚至有人还烧杀抢掠,**妇女。
京师很小,诸侯兵马却很多很热闹,何太后也终于慌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作出决定,让宦官通通下课,回家自个种地去。
“奶奶的,还能回家种地吗?我敢打赌,只要迈出皇宫一步,马上人头落地!”宦官们可不傻,心里很清楚。
“要不还是去求求何进吧!”宦官中有人这样想。
但何进似乎是铁了心,不管宦官们如何低三下四地求情,始终不松口,只是劝他们自觉回避,回家养老。
“能回得了家养老,还要求你干嘛?江湖险恶,世态炎凉啊,何进,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你们何家上位还不是靠我们在皇上面前美言的?切,现在都忘光了。”宦官们咬着牙,骂道。
何进还是不动手,袁绍气坏了。
“你总是心太软,没办法,那所有的事情都我一个人扛吧,我呢就再添一把火先!”袁绍心想。
之后袁绍自作主张地以大将军何进的名义给各地发文件,下令立即逮捕宦官的亲属!
“奶奶的,还真动手了啊!那我们也要来狠的!”张让得到这个消息,狠狠地骂道,当然不是骂袁绍,是骂何进。
事已至此,骑虎难下,经过袁绍不断将事件升级后,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在形势的逼迫下,何进也终于意识到,必须立即着手解决宦官了。
不能再拖了。
“我还是要先找下我妹妹沟通沟通下,这样比较妥当。”何进又犯老毛病了。
有了上次被蹇硕暗杀未遂的经历,为避免遭人暗算,何进特地让虎贲中郎将袁术一帮人在宫门外候着,以备不测,他自己则单独进宫。
不料他在里面和他妹妹沟通着呢,宦官却躲在外边听,没听几句,一切都明白了,那也就不客气了,做好了一切准备。
何进出来的时候,被张让给叫住了:“大将军,请留步,太后还有事情要交代。”
“我妹妹怎么还有话和我说啊,这不都谈好了吗?”何进心想。
就这样何进跟着张让回去了,一去,就没回来,中埋伏被砍了,这回何进还是当了韩信,只不过让张让当了一回吕后。
袁术听说何进被杀,立即带人强攻,可宫门早已关闭,坚固异常,袁术下令先用刀砍,不破,眼看天色已晚,袁术开始放火,这下还真破了。
张让一看大事不好,立即跑到**,抢皇帝、太后去了,只要有这两个人质在手,安全应该没问题,人是抢到了,却骗何太后:“何进谋反!放火烧毁宫殿”,真是恶人先告状。
一群宦官裹挟着太后、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赶忙往北宫跑,半路上遇到卢植,他看到宦官可谓仇深似海,哪里容得他们夹持皇帝太后,于是当头一声棒喝,宦官居然把何太后给放了。
其中赵忠有点胖,跑得慢了些,被逮个正着,一刀毙命。
袁绍得到消息后,也随即带领手下攻入北宫,然后关闭宫门,下令对宦官赶尽杀绝,绝不留情!
当时北宫大约有宦官二千左右,其中真正祸国殃民的只是少数掌握实权的宦官头目,即使加上追随者,也不会太多,可袁绍不管这些,反正按以前既定方针,统统杀掉。
宦官死得差不多了,但张让、段珪等人带着少帝和刘协,不骑马匹居然能一口气逃到黄河渡口小平津(今河南省巩县西南),由于走得匆忙,连玉玺都没有来得及带。
“歇歇,歇歇啊,还真跑累了,那群人,该不会追来吧。”张让气喘吁吁地这么说。
但是老冤家卢植,还有闵贡(字仲叔,河南中部掾)两人却追了上来。
在这里很有必要说说闵贡这个人。
皇甫谧在《高士传》中写道:“(周)党见仲叔食无菜,遗之生蒜。仲叔曰:‘我欲省烦耳,今更作烦邪?’受而不食。”
也就是说,周党每次去闵贡家,都是看见闵贡家境贫寒、生活简朴,于是心有不忍,送给他一些生蒜,但闵贡说道:我这样吃,只是想省些麻烦,难道你还想给我增添麻烦吗?”说完,接过蒜放在一边,没有食用。
《后汉书·周黄徐姜申屠传序》记载另外一件事情。闵仲叔客居安邑县,老病家贫,不能买肉,每天只能买一片猪肝,屠夫有时不肯卖。一天,安邑县令问闵贡的儿子吃什么饭菜?回答说:“吃猪肝,但屠夫有时候不肯卖给我们。”县令知道后,就特别吩咐属吏经常给他买猪肝。日子久了,仲叔感觉很奇怪,等到儿子说出事情缘由经过,感叹道:“闵仲叔怎能因口腹拖累安邑百姓呢?”又连忙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可见闵贡是个很有道德情操的人。
卢植,还有闵贡武艺都不凡,手起刀落,很快就解决了几个宦官,就剩下张让等几个了。
卢植闵贡二人怒眼圆睁。
张让等惶恐不安,知道死期已到,向少帝拱手再拜,并叩头辞别,随即投河自尽。
就这样,十常侍终于告别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