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施晴只知道要跟秦子卿保持距离,不然又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知道你就是琉璃,不管我说得有多唐突,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相信你是。”秦子卿以肯定的目光看向施晴,自从她在合欢院厢房里弹奏了那首曲子,他就认定那是陌琉璃所奏,只因他们心意相通。
“表哥说的什么胡话,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另外一个人呢?”施晴心中微微地紧张,但面上仍旧不肯露怯,以正规的道理劝解秦子卿,希望他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事实上秦子卿也不知道琉璃为何又是施晴,这是律法、自然都解释不清楚的事情。然而他还是坚定不移的相信,只可惜眼前的人怎么也不肯承认,那么算他认输了吧?
“表哥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施晴刚要移开脚步,秦子卿却因头伤一阵晕眩,差一点就站立不稳。
施晴不顾男女之别,上前扶住秦子卿,“表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既然这样,再纠缠也是无益。秦子卿抽回手臂,看了施晴一眼,忍痛离去。
不知为什么,看着表哥的背影,施晴突然觉得心疼,为这样执着的人心疼,只可惜陌琉璃已经不在了。
林子中一个人听到了秦子卿与施晴的话语,不觉一阵奇怪,这大少爷果然是病糊涂了,怎么这么笃定晴姑娘就是琉璃表小姐呢?
不过想归想,她也没将心中好奇说出来,也随着施晴的步子回了福寿院。
***
这一天过去,很快到了七月十五这日,府内商议好要带了姑娘们去怀昌侯府吃宴,只因老太太昨夜吃坏了东西,着了凉,因此还是由秦夫人带着过去。
“姨母,我能不能不去啊,大热天的实在不想动。”怀昌侯府的柳夫人打的什么主意,施晴心知肚明,本来身边的杂事就多,不想再引任何人注意了。
“只是普通小宴,不会有皇亲宗族。你不去,怪没意思的。四姑娘、五姑娘出嫁后,府上可就一点也不热闹了。”秦夫人怜爱地捏着施晴地鼻尖,因为儿子的原因,真心想将她留在家里。与往常对待越发不同了。
施晴听到这句,更加感到恹恹的,皇亲宗族的不会去,那么自然也见不到燕王了,施晴浑身懒懒的,“更不想去了。”
“晴姑娘精灵着呢,恐怕是不喜欢柳夫人的提亲,所以才不愿意去的。”跟在秦夫人身边的王妈妈道。
秦夫人会意,搂着施晴的肩膀抚慰,“你放心,姨母还舍不得将你这么早嫁出去,更不会给了怀昌侯府的柳夫人,你只管放心地去就是了,定不会委屈了你。”
施晴见推脱不过,只好点头答应。几人坐上马车,秦思烟这才见秦欣溶没上来,不免问道,“母亲,三姐姐怎么没来,她难道不去吗?”
“你三姐姐进了宫了,咱们不管她的。”秦夫人说到秦欣溶,脸色不太好,好似自从秦欣溶封了“郡主”后就不归秦府管了。
施晴听着话语,也乐地个自在,秦欣溶不在,她也不用担心她心里会藏奸,自己便不用处处防备。
马车过了几个街道,才来到怀昌侯府门下。一下马车,先前的柳夫人便热络地迎了出来,“秦夫人,我们老太太正想你呢,快进去吧,里面的人都到齐全了。”
柳夫人的意思是将秦夫人另外隔开,让她单独与这些姑娘们说话。谁知秦夫人竟是不肯,“若是见老太太,也得我跟姑娘们一起见,不然将晚辈撂倒一边,不是这个理。”
“那还是算了吧,我们老太太只是想让人陪她说说话,你既然这么不放心,咱们就一起到楼上聚聚。”果然,柳夫人说完,一手拉了施晴一手拉了秦思烟往楼上而去。
只见一块牌匾挂在门厅上,一幢秀丽的楼宇伫立眼前,施晴抬步跟上前,眼角末梢还能扫到秦夫人不高兴的脸色,原来在柳夫人面前,秦夫人也能吃瘪。
爬上木质楼梯,施晴便听到一阵热闹的玩笑声,进门之后就傻眼了,只见一大群娇俏的女孩子围着一个模样俊俏的男孩,也不知在玩什么游戏。就见空中一串火红的绣球忽上忽下,施晴刚立在门口,那红色的球便落在她脚下。
“有客人来了,你们还这么疯玩,都不注意点形象?”柳氏看似喝骂,面上却不带一点怒气,不过好在女孩子们终于安静了下来。
刚刚那位长得俊俏的男孩见施晴捡起了绣球,突然变得特别安静,走过来愣愣地瞧着施晴,一边拉着柳氏的手问,“娘,这位妹妹是哪来的客人?”
“这是娘找来给你陪客的,你喜不喜欢?”
施晴觉得他们一家子人都怪异极了,男孩子怎么能跟女孩子混在一起玩?甚至于她都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男还是女了,只觉地他面容长得俊俏,还比一般人都美,浑身的气质仿佛如白云一样不受污染。
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觉得怪吧?难道他就是那位阴历而生、要请客压邪的潘瑜?
施晴还在发怔,周围围拢了一堆少女,看到几个熟悉面孔后,才知这里面还有别家姑娘,不止柳氏一家的。
柳夫人拉着施晴与秦思烟介绍一番,便忙别的去了,施晴朝里头看去,才见厢房里还坐着几位世家夫人,秦夫人也被拉到了那一处。
周围的人又疯玩起来,似乎来到这里都不必受拘束。施晴有些不习惯,见秦思烟与许府的三姑娘玩到了一处,便悄悄地退身出来站在阁楼走廊上。还好头顶树荫遮着,要不然热死了。
不知何时,先前那位唯一的公子出来了,站在了施晴身后问,“妹妹怎么不到里头去玩?”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去玩吧。”施晴也不回头,静默地说道。
“我能够感觉到妹妹的不同一般,妹妹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同?”身后的人又道。
施晴皱眉,都不知道这位公子在说什么,摇摇头道,“我不懂。”
潘瑜默默走到施晴身旁,也伫立于阑干前,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大风将绣楼前的树叶刮落下几片,潘瑜才道,“我能看到妹妹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哪一个才是你自己?”
施晴被这句话吓了一大跳,这俊面公子到底是真痴还是假痴?怎么说这样不寻常的话?
施晴侧头看着他,潘瑜的眼睛也正看着施晴,乌黑的眼眸中似有亮光在闪,语气仍旧淡淡的,“我说得不对吗?”
“公子为何说这种话?”施晴动了动嘴唇,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争辩,只知道眼前的人十分沉稳,她不能保证能说得过他。不过这种话题最好还是别让其他人听见地好,施晴有礼福福身就要退下。
“妹妹不必惊慌,我没有恶意。只是说说罢了,你就当我不是正常人好了。”潘瑜见施晴要走,急忙上前拦阻。
“不是正常人这话也不好,别人听见会笑的。”施晴真是哭笑不得了,不管潘瑜是真意还是假意,她都觉得不一般。
“我娘说妹妹的命格跟我的命格相反,八字相合,所以才寻你过来,你会做我的妻子吗?”潘瑜突然问。
施晴瞪大了眼睛,这也太直接了吧?他们不是才刚刚认识的吗?施晴刚要反驳,一群女孩子围拢了过来,“原来你们两个躲在这里说悄悄话,害我们好找。”
施晴被问地仿佛捉奸在床一床,脸也通红起来,不待分辨就过去寻秦夫人。里面的夫人却正巧走出来,招呼着下楼看戏去。
“晴丫头,随我一起去看戏,总比跟这些丫头在一起疯的好。”秦夫人虽坐在屋里,也听得到外面的说话声,刚才一些人是挑唆施晴跟潘家的儿子呢。
“好啊,姨母,好久没看戏了。”施晴也正有这个想法,总比跟那群人玩闹要好。
“果然是懂事的孩子”秦夫人一句夸赞,随后在无人的地方才小声细语,“我跟你说,潘家虽是宗亲贵族,可风水不太好,你看他们家全是女孩子,只有一个男孩子。听算命的道,潘家公子可活不过二十岁。要找跟她相配的女子才能成亲,活下来。眼下就是十九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挨得过去……”
施晴听地毛骨悚然的,秦夫人从哪里听来的这话,倒像是故意吓她一样?
话说完,施晴便跟着秦夫人来到楼下看戏的地方,戏台子是现成的,早有两三个在上面吹锣打鼓地演唱。
不过唱戏的人她并不面熟,这时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柳家嫂子,这是缙云班的吗?”
“不是,这是新进城的。听说缙云班里有一个人犯了事,被官差抓进去了,后面缙云班也就解散了。”柳夫人解释。
什么,被抓进去了?不知为何,施晴的心脏因此跳动了两下,她并不认识里面的人,只是觉得对一个人印象熟悉,仿佛就是亲人一般的感觉。
难道他就是分隔五年的哥哥施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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